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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羽与曼丹洛可二人一路行来,走走停停有说有笑甚是高兴。沿途之中每逢好看的、好吃的、好玩儿的东西出现,二人便会稍作停歇,看看美景尝尝美食,这时间倒也过得极快。
一转眼,已是第六天傍晚时分,方羽和曼丹洛可二人此时刚抵达楚州境内的沙河镇,准备在这里歇息一晚,第二日只需半天时间便可赶到落雁谷。
方羽和曼丹洛可翻身下马进到镇来,寻了个小酒楼,将马匹交给伙计后,二人便来到二楼包厢稍作歇息,顺带还点了几样小菜一壶黄酒充饥。
此时菜还未上,方羽与曼丹洛可便依着窗户欣赏窗外日落美景。
片刻后只听得楼下一阵骚动,那酒楼掌柜恶声恶气道:“没钱还想吃酒?赶紧给我滚,别把我这儿弄脏了!”
方羽与曼丹洛可听闻此动静,于是纷纷由打窗里探出头来,只见酒楼门口那掌柜的正拿着一根胳膊粗的木棒驱赶着一名大汉,再一瞧那大汉,竟然是个大和尚,着一身灰色粗布僧袍,脖子间挂有一串鸡蛋大小的佛珠,虽然比那掌柜的高出一个头,也壮实不知道多少倍,但却对那掌柜的十分客气,只是双手合十不停念叨:“施主,就再赊两碗酒给俺吧。”
那掌柜的扬起木棍作势要打,一边还道:“你这疯和尚,前几天已经赊了你十几碗了,这个钱还没找你要呢,今天居然还有脸再来赊?”
那大和尚不怒也不恼,依旧是双手合十道:“施主慈悲,既然已经白喝了你十几碗,那也不多这几碗,你说是不是?”
那掌柜的被这一句话气歪了嘴,当下忍不住扬起木棒直奔那大和尚脑袋而去。一旁围观的几个路人见状,或是拿手遮眼,或是将头扭向一边,生怕看到那惨烈画面。
随后只听得“啪”的一声,众人再一细瞧,那大和尚依旧是站在原地双手合十,看样子是毫发无伤,反倒是那掌柜的手里只剩半截木棒,另外半截已经飞到不知哪里去了。
曼丹洛可见这个大和尚十分有意思,于是当下立即喊话道:“大师,你要是想喝酒的话就上来吧,我们请客。另外,掌柜的,你帮忙算下账,这位大师欠你们多少钱,等会儿我们一起给结了。”
那大和尚抬头一瞧,见是两位小年轻,于是弯腰行礼道:“二位小施主慈悲。”说罢迈开步子就上楼而来。那掌柜的听闻有人给和尚买单,当下便不再追究了,扭头便进到店里。
一旁方羽见状,忙小声急道:“洛可,你这是作甚?那和尚来历不明,你去招惹他干嘛?”
曼丹洛可扮了个鬼脸,道:“你要是不喜欢,那你就去轰他走喽。”说罢,转身便去将包厢的门给打开了。方羽拿曼丹洛可没办法,只能徐徐叹了口气。
片刻后,那大和尚进到包厢来,见了方羽和曼丹洛可二人,依旧是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道:“多谢二位小施主。”说罢见酒菜还未上,于是冲着楼下大声喊道:“小二,先打二十斤陈年黄酒上来!”
趁着上酒的功夫,曼丹洛可问道:“大师,你真的是和尚吗?”
那大和尚微微一笑,低下头来一指自己脑袋顶上的戒疤,道:“你们瞧嘛,如假包换。”
曼丹洛可噗呲一乐,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喝酒呢?就不怕破了戒?”
那大和尚抬起头,将右手食指竖在嘴前,道:“嘘,小点声,要是被俺师父知道了,又要罚俺了。”
曼丹洛可笑得更欢乐,道:“你不喝不就行了吗?”
那大和尚道:“俺忍不住呀。俺出家前是山上的土匪,每天喝酒吃肉,后来虽然被俺师傅点化,上山当了和尚,但这喝酒吃肉的毛病却怎么也改不了。”说罢,那大和尚咽了口口水,接着道:“后来俺也想通了,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吧。”
曼丹洛可听了此话,不禁乐开了花。一旁方羽见状,忙伸手拍了拍曼丹洛可的胳膊,示意她放尊重点,一边还不忘问道:“敢问大师法号?”
那大和尚笑道:“说起这个法号啊,就更可乐了。俺师父知道俺以前是个目无王法的土匪,再加上出家后剃了头,所以赐俺法号无天,连起来刚好就是无发无天。”一边说,一边还不忘拿手在自己那光秃秃的脑袋上摸一摸。
话音刚落,只见两位伙计每人左手抱着一坛酒右手抱着一坛酒进到包厢内。无天见了那酒坛子,登时就两眼放光,脸上亦是喜笑颜开,不等那伙计将酒放到桌上,立即伸手接了一坛过来,也不用碗,一仰头便将一坛酒喝了下去。只听得咕咚咕咚之声不绝于耳,片刻后那五斤一坛的黄酒竟然被无天喝得一干二净。
无天喝完酒后,拿袖子一擦嘴,顺便打了个酒嗝,道:“痛快!真他娘的痛快!”说罢,伸手便要去拿第二坛。
一旁方羽和曼丹洛可被这个阵势给吓唬住了,无天见状,怀里抱着酒坛子憨憨一笑道:“二位小施主,俺就不客气了。”说罢一仰头,又将第二坛喝了个干干净净。
方羽见此,不禁道:“大师好酒量。”
无天摆摆手,道:“哪里,俺现在是出了家,所以不敢多吃,怕误了事,俺出家以前吃得还多呢。”说罢,无天拿过第三坛酒,道:“二位小施主以后也别叫俺大师,叫俺无天就可以了,大师来大师去,喊得俺怪不自在的。”说罢一仰头第三坛酒下肚。
曼丹洛可见此,忙道:“无天,你慢点喝吧,不着急,没人跟你抢。”
话虽如此,但无天仍旧是喝得极快。将第四坛酒喝完后,无天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脸上尽是满足之意,道:“痛快,太痛快了,俺怕是有好些年没这么痛快吃过酒了。”说罢无天双手合十向方羽曼丹洛可二人行了一礼,接着道:“二位小施主,俺还有事在身,就不久留了,今日就谢谢二位小施主招待了,咱们日后有缘再见。”话音未落,无天便站起身来扬长而去,丝毫没有喝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