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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潜艇之外,或许还有一个领域需要我们为之投入精力。”方彦有些心虚的看了鲁道夫一眼,小声补充道。近几年来,鲁道夫都在为了实现方彦的各种愿望而劳碌奔波;虽然家族实力也随之得到了飞速的膨胀,但对于自己次次都当甩手掌柜的情形,方彦心中还是生出了相当多的赧然歉疚之情。
鲁道夫有些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幼子,道:“约纳斯,你又有什么想法了么?我必须要先给你提个醒,如果是和利比亚开采石油一样麻烦的事情,那么在短时间我是很难再帮到你了。你要知道,现在家里的产业已经铺得相当之大:我不仅要经营这座今非昔比的造船厂,还要兼顾本土汽车厂和利比亚油田的管理建设,齐亚诺那个家伙一点都不能让人放心,如果我不进行严密的把关,不知道还会有多少利益会被他悄无声息的吞入自己的肚中!此外,你瓦尔特叔叔在北美的骗局集资所得,也需要我花费大力气,才能将它转移到瑞士的账户中。如果不是你哥哥弗雷亚帮我分担了子船厂的事务,我现在都还要在书房里继续工作。”
方彦咳嗽一声,道:“这并非是我个人的想法,也是当前波罗的海战区司令雷德尔中将的意愿。在之前的训练中,我有幸和他有过一段交流,他认为未来航空兵将在海战中扮演决定胜负的重要角色,并希望有条件的船厂企业能够展开对海军军用飞机的研究。我想既然我们都已经开设了汽车工厂,那么同样使用内燃发动机的飞行器也应当是可以涉足的领域。”
看到鲁道夫微微有些变色的脸颜,方彦连忙补充道:“不过这一次我们主要是以研究为主,并不需要投建大型工厂进行批量建造。事实上,这种违反凡尔赛合约的事情,也只能是在苏联人的土地上偷偷的进行;雷德尔将军只是希望在将来海军突破条约限制时,国内的厂商能够在第一时间就向海军给出成熟可靠的产品。”
“雷德尔将军?就是你在半个月前发回信件、让船厂把一份设计图纸交给他的那个人么?”鲁道夫思绪转动,出言问询道。方彦点了点头,道:“这位将军由于其早年服役经历的缘故,一直对我们船厂颇为关注;而船厂在近几年间的快速发展也无疑吸引到了他的注意,于是他便在会谈中向我提出了这个意愿。”事实上,雷德尔并没有在那次会谈中向方彦提出这些愿望,方彦现在只是扯着对方的大旗作虎皮,让自己在海军航空兵领域提前进行技术储备的设想得到施行。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此番在航空技术上进行技术储备,其重要性甚至还要高于之前方彦在传统舰艇的设计领域进行的开挂;它是继开采利比亚石油之后,于提升未来德国海军战斗力的领域中,最关键的一个战前准备。新时代下的巡洋舰和战列舰,注定都会被航母的光芒所掩盖,大和武藏、反击亲王的覆灭,无不都是航空兵战胜传统炮舰的最典型案例。
尽管当前德国由于受凡尔赛和约所限,不能明目张胆的搞军用飞机,但这并不能阻止方彦将试验场搬到山高皇帝远的苏联境内,继续研发相关科技。由于来自意大利海军造舰所给予的专利费,使得方彦已经凭借着自己的知识成为了绝对的土豪,这笔研究经费对于他而言已经不是什么难以承受的数字。而只要有他这个穿越者的指引,一直沿着正确的科技树走下去的德国工程师们,也必将能在日后给予他满意的回报。
至于身为地主的苏联人会要求和德方共享研究成果的前提,方彦自始至终就没有过丝毫的担心。其一,当前历史的走向仍旧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意味着德苏蜜月在30年代初期就会因希特勒的当政而走向终结;当技术员们撤回德国之时,便也不会留下什么在六七年后的40年代也能派上大用场的东西了。其二,就算是部分苏联工程师在与德国同行的共同工作期间得到了飞速成长,并成为了不逊色于其昔日师友的真正可独当一面的精英人才,德国人民的忠实朋友大胡子——约瑟夫·斯大林同志,也会主动帮方彦除掉这些后患。
只要方彦留下一些诸如曹操抹书间韩遂的“证据”,无孔不入的契卡自会在日后的大清洗中,将这些坐实了“通敌卖国铁证”的“间谍”斩尽杀绝,以便向他们至高无上的君主邀功自捧。尽管这对于这些苏联工程师们来说极为残酷,但各为其主的方彦也只能、并且仅仅表示同情,他们如果真的要恨的话,也应当去恨那名残暴凶虐无出其右的“慈父”。
鲁道夫松了口气道:“如果只是技术上的研究,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我可以招募一些工程师,然后让弗雷亚在列宁格勒船厂附近建起一座研究所;这种为军队做事的项目,的确也是能力所及的我应尽的义务。”看到面前少年的欣悦笑颜,鲁道夫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柔和了下来。他微微笑了笑,道:“不说这些永远都做不完的事了。在军营里呆了快半年,你也一定累坏了吧?”
方彦的心中泛起点点的感触,几个月来的一切如同走马灯般的从他眼前急速掠过;在这当中无疑伴随着痛苦、汗水、和劳累,然而这些却都在不知不觉间化为了自己成长当中的养分,让他的生命在经历风霜磨砺之后绽放开了更加绚丽的花火。除此之外,他还收获了与众名军校生在共同的训练摸爬中所积淀出的深厚情谊,让他的人生得到了极其充实的填补。面对鲁道夫的关切问询,方彦只是在微笑里做出了自己简短而又明确的答复:“身体上的疲累自是无法避免,但如果现在能再让我选择一次,那么我依旧会选择走上今天的道路。”
鲁道夫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神情间也隐隐有几分时光飞逝的感慨;眼前的幼子已经长大,再不是那个整天都需要他操心的稚龄孩童了。他顿了顿,再度开口道:“好不容易捱到训练结束,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吧。后天你的那个女孩西尔维娅会到这里来看你,我希望你依旧能够恪守之前我对你的那番告诫。”
平静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迅速,很快的,方彦就又踏上了前往基尔的路途。虽然他仍旧没有和西尔维娅迈出那最后的一步,但在除此之外的亲热缠绵中,却也让他得到了充分的满足。回想起少女那红霞遍布的娇丽俏靥,方彦的心中便盛满了对她的爱恋;他已经和西尔维娅许下约定,等到自己完成军官培训、而她也已经长大的两年半之后,自己便会和她定下婚约。
来到基尔,方彦发现这一次等待他的是为期四月的实习训练,学员们需要在这段时期完全熟悉海军的各种专业业务,以便为今后的军官生涯打下牢固的日常基础。教官们传授的信息有很多,包括日常维护、设备报修、通信联络、涉外合作等事务的程序规则、以及海军中各部门的权力和职责;如果不仔细潜下心来梳理的话,必然会被当前海军这个虽然在规模上遭到大幅限制、但内部结构却依旧五脏俱全的复杂集合体给搅得头晕目眩,浑然不知所以。不过,这对于之前一直就有耐心钻研各种艰涩的专业知识的方彦来说,却毫无困难可言;经过不到半月的适应期,他便已然变得游刃有余,将海军这个集体的各种要务不断烙印在心中。
草长莺飞,冰消雪融,就在方彦不断充实自己的业务技能的这段时间里,德国国内也发生了一次影响深远的变故。1925年2月,魏玛共和国首任总统艾伯特,终于在国内右翼分子数年如一日的切齿憎咒中于任上病死;根据某位不愿透漏姓名的部长向媒体透漏,艾伯特是因为其在去年被右翼分子以叛国罪起诉、并导致他以现任总统之尊锒铛入狱三个月的那段经历,而感到羞愤过度,最终才因病离世的。消息传出,整个德国右翼势力都是一片欢腾,他们甚至为此举行了各种庆祝活动,而魏玛政府却仍旧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
由于艾伯特的突然离世,原定于6月开始的总统大选,便也提前到了当月举行了。然而在当前魏玛德国的这个脆弱政体下,现任政党的领袖中没有一名既能让国内的右翼群体和军方势力认可、又能让自由团体和各党派尊奉的人物。为了让德国避免被信奉西方民主价值观的政客所掌控,仍旧以议员身份活跃在战后德国政治舞台的大洋舰队之父提尔皮茨,亲自去拜访了早已功成身退、隐居庄园的陆军元帅兴登堡,请求他步入政坛参加这次总统竞选。最终,提尔皮茨成功说服了兴登堡重新出山,后者随即宣布他将为了德国人民而参加这一次的总统角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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