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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殖场西边是雁大在指挥,这边没有河道阻拦,参入进攻的山外战士格外多,他们抬着梯子和栅栏,吼叫着往围墙边扑来。
墙内抛石机呼啸,接二连三的石头落入人群,同样引起大片慌乱。
墙上的箭塔十丈一个,上面的弓手正在狙杀那些小头目,木弓拉成满月,竹箭扎进血肉,锋利的箭矢速度极快,根本就来不及躲闪。
墙下大队的荒奴在运送物资,一捆捆矛枪被搬上跑道,很快被战士们甩进人群。
城墙巍然如山,山外部落的优势没了。
如果在野外硬杠的话,肯定是人多的一方占便宜,可惜他们第一次遇到这种打法,虽然人多,却只能眼睁睁地当靶子。
山外的战士们退了。
潮水般地涌来,很快又潮水般地回去,第一次进攻草草结束。
香气谷和养殖场内一下子炸了锅!
如此轻易地战胜几倍敌人,让城内的人欣喜若狂,尤其是奴隶和盟友们,他们蹦跳着高声欢呼,尽情挥洒心中的喜悦。
巫小豆刚走到西边墙下,被这一幕惊的目瞪口呆,多日的准备才小胜一仗,至于这么高兴嘛……
首领们呲着牙哈哈大笑,叽里咕噜地表示着敬佩,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已经彻底击溃了敌人似的。
多年来,山外部落像一座大山压在当地人头上,每次都揍得他们死去活来,运气不好的部落还会被灭族,这次的局面却完全扭转过来,也难怪他们的反应如此夸张。
山外部落有点懵圈,整个上午再没发起像样的进攻,只是围着两处城墙试探,山坡上的石墙都建在险要之处,沿着地势弯弯曲曲,外面陡直里面倾斜,断面上窄下宽成梯形砌筑。
这种地势易守难攻,防守的压力不大。
东边的石胡同是巫小豆留下的退路,百十米的海滩被打造成死亡地带,山外的战士在这里留下两百多具尸体,连城墙的边都没摸到。
守城的人气氛越加热烈,大家都相信,这样的城墙敌人根本就打不进来,现在只等兽潮过去就赢了。
巫小豆四处巡查,偶尔停下脚步跟战士们大声说笑,高兴了就用力拍打对方肩膀,被拍的人脸色潮红,叽哩哇啦地表达着决心。
大荒部一天至少三顿饭,中午的时候,肉香充满养殖场,烤肉、鲜汤、果子应有尽有,大家吃的兴高采烈,纷纷表示敌人再敢来的话,自己绝对出死力!
新来的人更觉得惊讶,他们发现不但战士们能吃到午饭,就连在底下帮忙的妇孺都有份,如此一来,很多人就动了心思,私下里打听起大荒部的过往。
青草和雁汐分别率领一支执法队,一人管养殖场,一人管香气谷,趁着午饭的时间再一次宣扬“战时纪律”。
“不听指挥的,杀;害怕逃跑的,杀;敢说敌人厉害的,杀;不出力的;杀……”
执法队全副武装,沿着四面城墙大声呼喊,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巫小豆端着碗肉汤笑道:“各位首领,执法队说的规矩没错吧?”
首领们纷纷表示没错,打架就应该有规矩。
巫小豆脸色一板,郑重说道:“好!那我们可说好了,无论是大荒族人还是你们的族人,有敢违反规矩的必须杀,我们谁也不准翻脸啊!”
几人一听全都呲着牙笑,一起表示没问题,黑猪首领更加自信,表示自己的手下打架很厉害,从来没有过逃兵。
象觋也没当回事,他反而安慰巫小豆,有这样的城墙在,敌人肯定打不进来,谁也不会当逃兵的。
巫小豆哈哈大笑,将话题转到了敌人身上,他对几人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就怕山外采取“车轮战”,一连几天不睡觉,战士们肯定熬不住。
首领们一听纷纷表示不怕,有人说可以好几天不睡觉;有人说让妇孺上城墙代替战士;几个猎首也在一边胡出主意,都没太在意这事。
“啾~”
香气谷突然出来一声响箭。
“呜呜!”
急促的号角在养殖场南墙上响起,几人撒腿就跑。
山外的部落换了打法,他们动用了象兵!
巫小豆一直相信,打架这回事,都是越打越精,傻瓜或许有,只是死绝了!
他从没敢小看这个时代的人,不管是食人族还是南觋部,一路走来,稍有不慎就是灭族。
山外部落或许没有食人族强大,但是绝对比南觋部要厉害,比如从“神族”那里学会了训象。
火神峡谷南端,一溜篝火熊熊燃烧,三十个身影被五花大绑推到前面,里面有男有女,有老人也有小孩。
人祭!
巫小豆双手抓住箭垛,死死盯着那残忍的仪式。
无数人影从山坡到峡谷,整齐的吼叫震彻山谷,一群头戴羽冠的男人,脸上涂满白色的颜料,围着篝火在跳舞。
古怪的舞步,疯狂的嘶喊……
“祭品”被押着跪在前面,听不清哭嚎,只能看见徒劳的挣扎……
近百个赤膊大汉执行“仪式”,挥舞起石斧,砍下的零件被巫师接过去,虔诚地摆在石台上。
“哞~”
篝火前面,五十头大象举起鼻子长吼,背上大筐里坐着驽手。
“祭品”们下场极为凄惨,最后才被取下头颅,摆在祭台的最上端。
巫小豆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一幕,三十个“祭品”里没有大荒族人,但是他一样怒火中烧,因为他想起了有皮部!
去年在南觋,有皮部召集残兵败将,试图对抗有盐觋。从而自己统一南觋大陆,灰鸟巫病危,去接弟子的时候发现,很多孩子被当成“祭品”杀死了。
巫小豆当时大怒,率领族人一夜之间灭了有皮部,当时他并没亲眼见到孩子们的惨状,这次看到了……
他身边的首领们纷纷破口大骂,情绪激动的不像话,尤其是象觋,偌大的汉子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叽哩哇啦地声音嘶哑。
巫小豆抹了把脸,一脚踹在象觋身上,“大爷的!你哭个屁,你们自己不也玩这套吗?”
骂完以后,一把扣上面具,转身下了城墙,“炎云,青兔,跟我出去,我让他们不得好死!”
东门大开,三十多骑一拥而出,马蹄声轰隆隆地卷过木桥,朝着五十头大象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