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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晓曦心惊胆战地拿起了文件，有些不安地咽了一口口水。
然后，她看到了那条令她心惊的转账记录：邓芸的转账记录。
邓芸，是她妈妈的名字，当初为了避税，工作室帮她开了两张卡，一张是以她的名义开的，另一张是以她妈妈的身份证开的，两张卡都是保存在她这里。
但是，随着国家对娱乐圈艺人的缴税查得越来越严格，这张卡已经很久没有动用了。
她以为，周敬不会记得。
真不知道是她太高估了自己，还是太低估了周敬……
这个从她被签到工作室开始，就尽责地帮她营销、炒作、宣传、包装的经纪人，捧她上位、帮她拿到各种好资源的经纪人，根本就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可以轻易蒙骗、玩弄。
可惜，虞晓曦是直到这一刻才意识到这一点。
周敬不是普通的经纪人，他经手过的艺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多，尤其还是贺继旸那样的双料影帝的经纪人。
只不过，因为贺继旸太能干、太省心，所以，周敬在接手虞晓曦之后，太掉以轻心了。
“敬哥……”虞晓曦艰难地开口。
证据确凿，她又该说什么呢？
蓦然意识到，这份文件就是刚才周敬给贺继旸看的那份，虞晓曦更是心如死灰！
亏她刚才还是松了口气，以为成功蒙混过关了……
所以，贺继旸也已经知道了是吗？
不，不不不，他不知道！
虞晓曦猛然抬头，看着周敬！
就在刚才，周敬是帮着她说话的！周敬是帮着她洗脱嫌疑的！邓芸是她妈妈的事情，贺继旸作为老板，这种事情应该是不会知道的，只要周敬不说！
“敬哥，我……”
“你以为贺总不知道这张卡的开户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周敬冷笑着说出的话，仿佛是给虞晓曦泼了一盆冰水。
虞晓曦整个人都呆住了，然后，脊椎骨仿佛是被人抽走了一样，颓然地跌靠在椅背上，目光黯淡，心如死灰。
周敬看向虞晓曦的目光里带着怜悯，但同时，在他心里，已经把虞晓曦这个艺人直接打上了放弃的烙印。
正是贺继旸的那番话点醒了他，一个爱惹事的艺人，对于经纪人和工作室而言，那绝对是个定时炸弹，一旦爆炸，就会把他这个经纪人、这个工作室全都拉下去陪葬！
虞晓曦没有那么不可替代，同样的包装、营销，周敬可以打造出十个、一百个虞晓曦；但是贺继旸，这样天赋异禀的艺人，这样德才兼备的老板和合作伙伴，是不可多得的。
“晓曦啊，年轻是一件好事，漂亮也是一种资本。但是，以为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就为所欲为，把别人都耍得团团转，”周敬讽笑了一声，“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敬哥……我，我错了，我……”
“犯错没什么可怕的，年轻嘛，总会犯错的。”
“嗯，嗯嗯！”虞晓曦终于知道了害怕，一张漂亮的小脸泪眼汪汪，楚楚可怜，听着周敬的教诲，点头如捣蒜。
“但是同样的错误，连续犯了那么多次，呵……”周敬意味深长地看着虞晓曦，“晓曦啊，你可能因为一些表面上的事情，对自己有了误解。”
虞晓曦苦着一张脸，惊惶不知所措。
周敬靠在椅背上，不徐不疾地说道：“表面上看，我手下确实只有你一个艺人。所以，让你忘了，我其实，是经纪人——总监。”
周敬刻意咬重了最后的“总监”两个字。
什么是经纪人总监？
那就是工作室里所有的艺人，其实都是经纪人总监手下的艺人，哪个有潜力，哪个表现好，经纪人总监就可以调过来，由总监亲自带着，或者并不改动隶属关系，把手中的资源拨给那个艺人。
虞晓曦心里咯噔一下，周敬是在告诉她，之前之所以把那么多资源都倾斜给她虞晓曦，只是因为周敬这个经纪人总监的“看好”，而不是其他什么原因。
这句话的潜台词也意味着，这样的倾斜，以后不会再有了。
“这份证据，会留在公司。虞晓曦，你好自为之。”
这一刻，虞晓曦是真的觉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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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的时候，公关部经理来向贺继旸汇报：“贺总，‘旸光下的少年’的微博和照片都已经放出去了，我们这边请的水军也已经开始行动了。”
微博ID“旸光下的少年”，是贺继旸的一个大粉，也就是上次发贺继旸毕业照的那个粉丝，那张照片，是工作室这边以粉丝福利的形式送给对方的。
当时，贺继旸也有私心，毕竟，那样一个时机，那样一个，可以跟丁诗薇和好的时机。
公关经理在iPad上把“旸光下的少年”的长微博切出，递给了贺继旸。
那张毕业照被放大，可以看到很多学生的校服上有各色涂鸦，或者有各式各样的签名，这也是那个时候的高中毕业生流行的纪念毕业的方式。
不过，贺继旸的校服看起来却是干干净净的。
唯有被放大之后才隐约可以看到，在他校服靠近心脏的位置，有一朵红色的蔷薇花。
蔷薇，诗薇。
这个理由，大概足以表明贺继旸的心意了。
一场为了真人秀综艺的炒作？一次为了提升人气的营销？呵，简直笑话！分明应该说，这是影帝的一段委婉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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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诗薇当然也是看到了“旸光下的少年”发的微博。
原来那个时候，贺继旸在自己的校服上，画了一朵蔷薇花吗？
她都没有注意到诶！
确切地说，那个时候她是很生贺继旸的气，因为贺继旸的那句“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女生”，因为贺继旸没有理由就要出国的行为。所以，她根本就没有理贺继旸，根本没有去注意贺继旸，又怎么会发现贺继旸在校服上画的蔷薇花呢？
解释，那是贺继旸的权利；但是当时的丁诗薇，哪怕是现在的丁诗薇，却一直把它当作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贺继旸，这是你的解释吗？
红色的蔷薇，是我的微信头像吗？
靠近心脏的位置……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