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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江辰川很难说清托勒·克莱斯此时的状态,目光中充满了异样的恐惧,想做些什么,却又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
“托勒·克莱斯……你没事吧?”
江辰川凑近窗户,试图与他交流。
只见他缓缓抬起手臂,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只见那束缚的绷带上染着不少血迹,伊森的注意到江辰川这边的情况,也扭过头看去。
“他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伊森的话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他看着托勒·克莱斯的手指上沾着血迹,在身前的玻璃上写着:
诅咒。
电话里的女人说,七天之内,他只能呆在屋内,不能见到其他人,所以当他看到江辰川他们时,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一瞬间仿佛灵魂都被抽离干净,像是失去了骨骼的支撑,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可他等了一会儿,却没等来死亡。
也许是自己并没有离开屋子,诅咒的条件没有达成,所以,他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托勒·克莱斯一下子从椅子上坐起身子,他站在窗前死死地盯着江辰川他们的一举一动。
看到血字的江辰川一瞬间反应过来,魔女先到一步,比他们所有人都要快。
游离在房间内挥之不去的血腥,随后赶来的警察们看到屋内的场景,也纷纷捂住了口鼻,有些年轻人甚至看了一眼就跑出去吐了起来。
“这件事已经闹大了,伊维尔,通知博物馆吧……”
伊森拍了拍江辰川的肩膀,他看了一眼贝里托那愤怒的神情,犹豫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
“如果你不想贝里托暴露的话,最后让他早些离开现场,毕竟,一个孩子,并不合适出现在这里。”
“也是。”
江辰川看向贝里托,接下来的行动,与魔女彻底对立,甚至也许会有很大的风险。
“贝里托,过来。”
江辰川招呼着。
就算心中有千万般情绪,听见江辰川的呼唤,贝里托还是乖巧地来到了他的面前,低着头,肩膀耸拉着,像是一只没人要的可怜小狗。
“你先回去,等我消息。”
“可是……”
贝里托还想争辩什么,可当他抬起头,看见江辰川的眼神,又把接下来的话憋了回去。
“知道了。”
听见他的回答,江辰川摸了摸贝里托的脑袋,让他自己先行离开。
看着手上若隐若现的诅咒印记,任何事都是要有代价的,暂且不论魔女对他们的了解究竟到何种程度,但关于“诅咒”的建立与解除,他们依然毫无头绪。
“伊森,你对诅咒有了解吗?”
房内的气氛过于压抑,江辰川和伊森先来到室外透一口气,可就连清新的冷空气,也无法洗刷那股血气。
“据我所知,咒术其实是炼金术的另一种分支,也同样要遵行规律与法则,但唯一不同的是……”
伊森低着头,随意找了块石头,开始在地上涂涂画画起来,看这样子,他是真的想要教给江辰川一些炼金知识。
“你看,这是一个简单炼金法阵的基础图案,然后再往上面填写相应的术式,当觉醒者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其中,便是这个法阵能够发挥作用的前提条件。”
只见伊森徒手在地上画了一个完美的圆,开始书写着一种奇怪诡异的的文字。
“像一些复杂的阵法,就需要有相应的等价物,虽说在原则上是等价交换,但一般我们付出的,会比得到的要多得多。”
“能量消耗。”
仿佛回到了现代的化学课堂,就算是不同的时代与世界,但其内在最原始的本质却是有些不少相似。
听到江辰川的回答,伊森露出些许赞赏的目光。
“没错,炼金术可强可弱,可以在不用的领域发挥不同的作用,但对于咒术而言,却有着些许不同。”
英兰北尔对咒术的研究少之又少,也就只有亚特拉斯炼金院的图书馆内,记载着部分关于咒术的资料与书籍,所幸当初的他因好奇而私下翻看过。
“有何不同?”
“咒术是为了伤害而生的一种特殊炼金术式,以各种媒介形成相应的印记,发挥不同的作用,总而言之,想要解除诅咒,并非像炼金术的逆转那样简单。”
江辰川湛蓝色的眼眸落向托勒·克莱斯的方向,现在最关键的,是所谓的信息不对等。
他们在明,魔女在暗。
“诅咒……要付出代价的吧?”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诅咒一旦失败,是会以更加可怕的形态反噬到咒术师的身上,就算成功,咒术师付出得也是远远要比得到的多。”
伊森肯定地说道。
那似乎是某种呼应,手上未成型的印记有些隐隐的刺痛,那是寻不到源头的慌张。
“那这个呢?”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主动出击永远比被动挨打有效果得多,诅咒并不是毫无代价的,能让魔女频繁使用,一定有其重要的原因。
“伊维尔你……”
看到江辰川手上的痕迹,伊森立刻明白过来。
“能不能追查到,这个诅咒的媒介是什么……”
伊森犹豫了一会儿,他抬起手,指尖像是泛起了某种光芒,在空中画着什么。
忽然,印记中冒出一缕黑烟,缓缓升起,在往远方飘去。
如果能找到媒介的话,或许这次是他们的先机,江辰川与伊森对视一眼,确认了对方眼神里的信息,不约而同地朝着黑烟指引的方向走去。
“那位被诅咒的人该怎么办?”
“等等吧,或许维持现状,是他目前最好的办法。”
马车就停在门口,警察已经将警戒线拉好,这么大的动静,惹得附近不少路过的行人驻足围观,也不知道有没有魔女教派的人正躲在暗处,悄悄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们已经通知了博物馆,他们……先生,你这是要是去哪里?”
周围的警察不解地看着江辰川他们驾驶马车,掉头离开,托勒·克莱斯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马车越来越远。
最后,小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