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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被剥离的那一瞬间,丁雅萱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只是心中骤然一空,就像什么东西流失了一样。
直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照镜子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似乎变黑了一点,额头上还长了一个红色的痘。
丁雅萱有些惊慌地去挤那个痘痘,她早就在系统那里购买了肤如凝脂和白若璞玉的道具,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在心头疯狂呼叫系统,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只是一片寂静。
静得她能够清晰地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似乎要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一样。
尽管她竭力安慰自己,心中莫名的恐慌和没有得到回应的呼唤,都在明晃晃地告诉她一件残酷的事实——
系统出问题了,她从系统那里得到的好处,正在一点点被收回。
“系统?系统?”丁雅萱试着用喉咙发声,发现自己用过余音绕梁道具的嗓子,变得有一些沙哑,虽然还不是很明显。
她又摸了摸腰,似乎胖了一点,撩起自己的衣袖,皮肤也不再那样白皙,虽然还只是并不明显的变化,却让她的心中陡然生出绝望。
洗浴台的镜子,倒映出她慌乱的脸,原本美得不真实的五官,在一点点流失美丽。
“萱萱,怎么还没出来?上学要迟到了。”
……
一室沉默。
直到许久之后,丁雅萱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知道了,妈。”
她强迫自己系统会回来的,这时候惊慌只会自乱阵脚。
然而心中空落落的感觉,始终无法被消弭。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系统给的,无论是聪明的头脑还是优越的身材和美丽的容颜,如果这些东西被回收,她不知道该如何去接纳那个普通的自己。
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不是未得到,而是得到后再失去。
饭桌上,丁母瞧着她的脸,忽然轻咦一声:“萱萱,昨晚没睡好吗?学习也不能太紧绷。”
口中被煮得软糯的小米粥突然就失去了味道,丁雅萱握着筷子的手一抖,半晌后,才含糊地应了一声。
“嗯。”
如果说失去的东西让丁雅萱感到恐慌,那么去学校之后遭遇的事情,就让丁雅萱觉得绝望。
在遇见潘亦尘之前,为了自己的积分,丁雅萱曾和多名优质男生约会,所选择的方案都是系统安排好的,不存在翻车的风险。
然而今日待她走入校园,身边隐约传来的指指点点和面前堵着她去路的三个男生,让她绝望。
三人愤怒地质问丁雅萱,这个年纪的少年,对爱情怀着一种真挚的期待,知道自己被欺骗后的反应也很大。
丁雅萱嘴唇动了几下,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三人对丁雅萱确实动了心,所以哪怕真相被摆到了面前,他们也不敢相信,试图在她这里得到解释。
可是并没有,对于帖子上出现的铁证,她百口莫辩。
“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三人愤怒不已,好在最关键的时候,潘亦尘及时出现,英雄救美。
丁雅萱连忙抓住他的衣角,像抓住什么救命稻草一样,低声在他耳边道:“亦尘,我没有做那些事,你要相信我。”
其他人怎么想都可以,但是潘亦尘现在就是她的唯一希望,只要他还愿意护着自己,就还不算绝境。
潘亦尘看见丁雅萱这样心疼极了,三言两句就将周围的人骂走,抓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有些沉重的问:“萱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作为男朋友,他看见丁雅萱和那些男人出入的照片,就算心里说服自己相信她,终究还是有疙瘩,如果丁雅萱今天不拿出什么证据证明什么,这个疙瘩就会一直存在。
此时的丁雅萱已经拿出手机,翻到了论坛上的帖子,从头到尾看下去,越看她的脸就越白。
因为这份资料实在是太详细了,她和那些男生暧昧照片十分清晰,每一个时间线都理得很清楚,就像一直都有人在暗处观察她一样。
这个认知让她全身发冷。
但当她看完之后,却用很笃定的语气对潘亦尘说:“是温绍!”
潘亦尘目光沉沉:“怎么说。”
丁雅萱低下头,半边头发散落下来,将她的表情遮住,声音带着一点痛苦:“温绍以前追过我,我没同意,他就一直骚扰我。”
“前几天的时候,他还威胁我和你分手,否则他就要让我后悔,让我身败名裂!我、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照片大部分都是p的,要么就是刻意找角度拍的,亦尘,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知道的,我家里只是普通家庭,斗不过温绍这种豪门公子哥。”丁雅萱咬了咬牙,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抽抽搭搭地说道:“亦尘……要不我们还是分手吧,我不能连累你。”
“这不是连累!”潘亦尘有些急了,扶住她的肩膀,轻轻将她的头发撩开,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潘亦尘的手顿了顿,不知为何,今日看着她的脸,心中的悸动好像少了一点。
“亦尘。”
丁雅萱无措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潘亦尘暗自唾弃自己,安抚道:“萱萱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别人都怕温家和林家,我却不怕。”
丁雅萱泪眼婆娑,小心翼翼道:“真、真的吗?”
潘亦尘点头。
他家最大的生意见不得光,明面上的势力比不上这两家,但是只要让温绍沾上一点点那个东西,不信温林两家还能稳住。
他知道这个方法很冒险,一旦被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就可能害了潘家。
不过潘家做生意多年相安无事,善后的工作可是很厉害的,而且温绍经常出入大型酒吧,一群人嗨唱,人来人往的,只要能找到靠谱的人,成功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丁雅萱破涕为笑,一头扎进他的怀里:“亦尘,你真好。”
女友全身心的依赖让潘亦尘有些飘飘然:“放心,等解决了温绍,这些流言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