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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账——
林子虞点了支烟跟上去,眉头紧锁。
“你想怎么收账,直接要了她的命。”
傅明庭回头一睨,“你认为这是最好的报复方式。”
“当然不是,我会留着许颜的性命慢慢折磨,生不如死才是最好的收账方式。”
“说得很有道理,那你还问不觉得多此一举?”
“我只是有点好奇你要怎么对付许颜。”
“自然用做特别令人刻骨铭心的方式,我也不是个什么正人君子向来有仇必报,何况许颜伤的是我太太。”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其实,林子虞还是怕傅明庭顾念跟许悄的战友情对许颜手下留情。
林子虞对许颜的恨啊,黄河水都洗不清。
入了夜的精神病院宁静得让人觉得诡异,两人进了电梯不是向上而是往下。
“这是去哪儿。”
“下面有间专程用来关押爱惹事,有暴力的精神病,日日暗无天日用这种方式折磨其心神。”
“有用?”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专业医生。”
两人说着,电梯下到负三楼,一个空荡的走廊就只有一间病房亮着,其余都是黑漆漆的,那感觉像他们俩走进了野兽的口中。
“就是这儿?”
林子虞停步,目光往里面看去。
里面只有一张手术台,许颜就躺在上面。
“嗯。”
傅明庭没动,垂首在点烟。
“你在外面还是进去。”
“跟你一起进去。”
傅明庭嗯了声推门,吱呀一声门开了,里面有两个医生,而躺在手术台上的许颜被蒙着眼睛。
傅明庭停在手术台旁,长吁一口。
“解了。”
“是。”
“谁,是谁,傅,傅,傅明庭?”
随着眼睛恢复视线,许颜慌乱的在左顾右盼,最后目光定格在右侧。
先是一阵震惊,然后是很多的惊喜。
“明,明庭,我就知道你活着,明庭我知道你一定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一定活着。我哥哥一定在天上庇佑着你不会让你有事的!”
傅明庭就这么冷眼瞧着,弹开半截烟蒂,在旁边手术工具盒中随便捡了样东西。
“我活着理所应当,所以我来找你索要你伤害音儿的账。”
许颜原本乐着,听了这话脸色马上就狰狞起来。
“又是楼音又是楼音,为什么还是她为什么还是她!傅明庭,楼音已经瘸了,是个废物残疾她有什么好的!你看看我,还是干干
净净,也没有残疾我这么爱你,要比楼音多无数万倍,你看我一眼好不好明庭。我是真的很爱你,不管我哥做了什么都跟我没
有关系,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爱上你,我比楼音出现得早,比楼音爱你深,为什么你偏偏选择她。”
“我,我承认她比我漂亮年轻,但你若愿意我可以去整容成她的模样,你想要我变成什么样儿我就变成什么样儿这样够不够明庭。”
傅明庭蹙眉,想了会儿,“说得有道理,可怎么办许颜我看见你这张脸就觉得恶心,跟你说话,闻到你气味都让我觉得恶心至极。你说说,这样我要怎么跟你在一起?”
“何况,你说错了一件事。”
“什,什么。”
灯光下,他勾唇一笑,跟许颜初次见到那般一样。
他俯身下来,掐着许颜的脖颈。
“我跟音儿啊,在她还是婴儿车的时候就认识,她虽还是个牙牙学语的孩子,但那双眼睛却叫我一眼就陷进去。我爱她,在她尚
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许下一个誓言,要保护她,疼她,爱她一辈子。而我的音儿也在很小的时候就对我一片情深,你怎么会说你
比她爱我更早。”
他娓娓道来的模样猛的一变,一个反手手中的手术刀插在许颜手掌上!
许颜怔了一下。
“啊!”
“傅,傅,傅明庭,傅明庭!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怎么能这样对我,我这么爱你,这么爱你为什么要辜负我一片爱意。”
“许颜,你根本不配提爱,也根本不配得到爱!”
“不好意思,我不是专业的,原本这手术刀是要插在你身边可歪了下,但我忽然想起来在东庆时音儿的手也曾被他们用笔捅穿。
我的这个太太呀,为了我受了不少的苦,全都是被我连累的。原本,她该成为舞台上最明显的一颗新星,她会完成梦寐以求的
梦想后安安心心跟我共度一生。”
“但许颜,一切都是因为你们害她断了腿。她瘸了一条腿,你作为罪魁祸首所应该偿还的是十倍,百倍,千倍,万倍!”
许颜看着他,一边流泪一边笑。
“傅明庭,我曾诅咒过楼音你们俩这辈子都不能在一起,就算你们在一起也不会有孩子。傅明庭我现在也诅咒你这辈子你都别想
跟楼音有孩子,就算你们在一起也注定孤独终老,死了不得善终!”
傅明庭慢悠悠的拢着白大褂,戴上口罩满脸不在乎。
“像你这种人的祈求上帝是不会听见的,你哥哥出卖国家,对家国背信弃义而你不愧是他的好妹妹简直把那一套全学了去。”
“许颜,不着急这辈子长的很,我会留着你的命慢慢来还债。”
林子虞掐了烟过来,“要做什么。”
傅明庭绕到许颜脚边,拖着她脚踝冷冷一笑。
“断其手筋脚筋,摘了子宫,拔了舌头,留在精神病院安养余生。”
“你亲自来?”
“试试,许颜医院没麻醉药,我技术也不好,应该会疼。没关系,你安心的放声叫,这是你最后一次可以尝试搜罗天下所有的脏
话来骂我,因为过了今晚你这嘴也算是摆设了。”
“傅,傅明庭,放了我,求你放了我,放了我!”
傅明庭戴上护目镜,捏着她挣扎的脚腕,冰冷的手术刀贴过去,锋利的刀刃一点点的割破皮肤,深入,从血肉里挑出筋来,割
断!
楼音瘸了,许颜也别想好过。
他会安排最好的医生的照顾,隔断时间就不断来重复。
活着固然好,可有时候死了才是最大的解脱。
“傅明庭,你不得好死,你跟楼音这对狗男女我诅咒你们生生世世都不得好死!”
手术台上浸漫了血,最后傅明庭出现在她视网膜里。
原来,人真的是会生出恶魔角的。
而此刻的傅明庭头上就生出了恶魔角,弯曲的,锋利的,狰狞的。
原来,不是传言。
傅明庭真的是魔鬼,真的是!
啪——
林子虞看着手术盘中血红的一坨,隐约觉得胃里有点犯恶心。
傅明庭丢下手术刀,懒懒的在拨手套,“好好照顾许小姐,慢慢的把筋给接回去,什么时候好了再通知我,我一定会特别为你留
出一日,什么都不做就好好陪你一个。”
许颜晕厥了好几次,可每次晕厥以后都会被救回来,保持一个清醒眼睁睁看着傅明庭毫不留情的折磨。
“许颜,这是我对你最后的恩赐。”
说罢,脱下白大褂往地上一扔。
“走。”
林子虞看了眼随着傅明庭出来。
“她左脚上有疤怎么回事。”
林子虞深吸一口,“楼音用硫酸泼的,肌肉坏死得切除,成了现在这样。”
“哦,音儿还有这般心狠手辣的时候。”
“她是真的很毒了许颜。”
“我不在这半年她成长了很多。”
“你还高兴?”
“自然,这世间只能她欺负别人,别人不能欺负她。”
林子虞抿唇不说话,他也曾想去但那个恶魔,可每到那个时候又下不去手。
或许,是他还弱了点。
不似傅明庭和楼音,能够真的狠下心来。
两人披着一身月色出来,傅明庭仰头看了会儿,“音儿应该醒来,你说她看见我会不会狠狠捶我一顿。”
“说不定,你骗她半年,这个难说。到时候不管楼音对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帮忙,你就只管挨着等她消气。”
傅明庭努努嘴上车,吹着夜风想着即将见到楼音。
心情,不自觉就欢呼雀跃起来。
还有一个温白,只要彻底解决就算是雨过天晴,那时就真的没有人在阻止他跟楼音在一起了。
***
医院。
楼音确实醒了,见到之恒,青川一刻好似忽然明白什么。
如果他们俩在,傅明庭必然活着,不,应该是一定活着,一定!
医院门口,之恒和青川两个门神一人看着一边。
回来的两人有点傻,这什么情况。
“音儿呢?”
青川抓抓头,靠上来,“九爷,小嫂子看见我们差点把我们俩杀了,嫂子说只要您回来一个人进去见她。”
傅明庭:……
这是打他以前还给他留点情面?
所有人都赶出来就他们两个私了?
肿么办,傅九爷忽然有点慌,要不去买个榴莲回来先跪十个榴莲再说?
林子虞冷眼移过来,“进去啊,怎么的,我妹妹还能把你生吞活剥了?该跪就跪,千万别客气,跪得久了我妹妹自然就消气了。”
这话,林子虞说的在理啊。
跪倒楼音求饶,楼音心软一定能够……
心里这么讲,真正行动的时候心还是跟擂鼓一般,小心的推门放轻脚步进去。
“傅明庭!”
楼音的声音夹着彻骨的凉意。
傅明庭听得心里一哆嗦,想着是先跪着道歉,还是先道歉在跪。
“是,是我音儿。”
借着窗外的月色,楼音坐着但目光绝逼是盯着他这边。
“滚过来。”
“是,音儿。”
傅九爷狗腿的跑过去,低声下气的在床边。
楼音咬紧了牙关,心快从嗓子里跳出来。
“脸凑过来。”
“是,是。”
傅九爷把脸贴过来,没有意外的狠狠的挨了一个嘴巴子。
林子虞,青川,之恒三人紧紧贴着门口。
挨巴掌的时候,三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林哥,你妹妹这一巴掌打得真重。”
林子虞摸摸自己的脸,感叹道,“是啊,听着就很疼。”
“今晚,九爷得挨多少嘴巴子。”
“说不准,可能会被打成猪头,又或者跪得双腿淤血不散。”
“第一次见嫂子这么大火气,一丁点不敢把她和平日那个形象联系在一起。”
“九爷消失半年,哪个见了都得气!”
话虽如此,可房间里怎么忽然就安静了。
说好的打一晚的嘴巴子呢?
病房里,傅明庭心给抽了下,这巴掌真他妈疼啊!
“疼么?”楼音冷冷的问了句。
傅九爷心里又慌了,总觉得这套路怎么有点熟悉。
他是该说疼呢,还是不疼呢。
“你聋了吗傅明庭,问你疼不疼!”
傅九爷挠挠头,“应该……不疼吧。”
“哦,是吗?”
楼音在黑夜里挑眉,又一巴掌甩过去,“现在疼吗。”
“疼,疼,音儿疼死我了。”
“你还知道疼,有我割腕疼吗!有我腿瘸的时候疼吗,你要计划什么告诉我不行吗,我是有多蠢不能配合你行动,为什么要骗我
,还在我们结婚那天以这种方式吓唬我!傅明庭,这半年我每天都想着怎么死来找你。如果不是姥姥,和妈妈都在,我想尽完
孝道我活不到今天,我活不到今天啊傅明庭!”
傅九爷马上跪下去,拖着她冰冷颤抖不止的手。
“我错了音儿,我真的错了,我不是故意骗你,温白心思太细腻为保证计划完美进行我不得不隐瞒所有人。音儿,都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随你怎么打骂,打到你高兴为止。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们以后会幸福的在一起,九哥欠你的余生会加倍来偿还
你好不好。”
“傅,傅明庭,你,你,你他妈就是个王八蛋,混账,狗屎,垃圾,比下水道的还还恶心。”
傅九爷眼睛都哭红了,但这时候如果笑肯定会继续挨揍吧。
但他真的有点忍不住,这么久楼音还是不会骂人。
“傅明庭!”
“我,我在,我在音儿。”
“脱衣服。”
……
傅九爷傻了,是他听错了,还是?
楼音的哭腔马上传过来。
“我,我要个孩子,我要个孩子。免得你以后在死我连孩子都没有,有孩子陪着我就算你死也可以死远点,我以后再也不管你死
活了!”
真他妈服了,谁能把求爱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只怕也只有他的爱人了。
门口三人还在听墙角,可听着听着就似乎不对劲儿。
三人对视,面面相觑。
“我们,是不是该回避一下。”
青川中肯的点头,“嗯,是该回避,九爷今晚应该得好好‘罚跪’了。”
远在959的鸿局,与一干959的同事顿时也是一阵尴尬。
“还不快把窃听关了,开着干什么,等着傅玖来杀你们灭口啊!”
“哦,哦,是,是。”
这一晚可长了,傅九爷第一次发现,这种方式罚跪也是很累的。
果然那句话说的,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田……
傅九爷好不容易找了个空隙下床,背后是楼音依旧冷冰冰公事公办的声音。
“滚去哪儿了。”
“呃……喝口水。”
楼音挑唇冷笑,“傅明庭,不行直说,年龄大我可以理解,我也可以帮你买药不用觉得害羞。”
“你说什么?”
傅九爷回头,眼中凶光毕露。
“我是看你这小东西可怜才饶过你,反倒让你瞧不起我来了?行,我今儿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喂不饱的饿狼!”
于是,傅九爷抖着发酸的腿回到病床上继续大战‘三百回合’。
一个半晚,一个半天。
傅明庭正觉得自己快要牡丹花下死了。
最后,辛亏楼音体贴饶他一命。
安心的贴在他怀里,小脸上潮红未散。
“这医院的床太小,等回家在让你表演什么叫喂不饱的饿狼。”
傅九爷心中一抖。
“不是,音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难道我就是生孩子的机器,我可是你老公啊。”
楼音没回答,搂紧了他。
“傅明庭。”
“嗯。”
“这不是做梦吧,你真的回来了是吗。”
“是,音儿,我真的回来了安心休息,我保证你睡一觉起来我还在这儿。”
傅明庭确实是楼音的救命药。
他一回来,楼音就能安心入睡,没有失眠,没有恐惧,没有梦魇。
***
当晚十点多,两人才差不多的时间醒来。
果然,楼音一睁眼就能见到傅明庭。
“醒了?”
楼音往他怀里钻,刚刚睡醒小脸微红,秋水眸湿润迷人。
“你真的还在,傅明庭。”
“我当然在,我说了我真的回来以后不会再离开。”
楼音安心的点头,原本柔情蜜语的一刻,傅明庭莫名其妙又挨了一巴掌。
傅九爷:……
啥情况,刚睁眼就挨打。
“疼吗。”而打他的人,却眨巴着眼一脸无辜。
“当然疼小东西!”
“能疼就不是做梦,不是做梦。”
傅明庭觉得好笑,可心里又是心酸和心疼。
楼音到现在还在担心这一切是梦,她现在是真的没有一点安全感了。
“饿了吧,我们叫东西吃。”
“嗯。”
在别墅里的人三人组这时候才接到电话。
林子虞在一旁啧啧不停,“我妹妹真猛,昨晚真是苦了傅玖了。”
青川接完电话就起身,“我去给九爷和嫂子送吃的,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
林子虞慢悠悠的起身,“我跟你去看看,男人的肾很重要啊,我这妹夫年龄又这么大,我真怕他们俩以后夫妻感情可能不和。”
青川是老实人,林子虞这么一提就当真了。
“那,要不要让明叔给九爷做些补身体的。”
林子虞睨他眼,“你要死想找死随意,反正这事我不给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