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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辈们后来又商量了什么,陆珊不得而知, 因为她被赶回秋棠院了。
不过有陆昊和顾萝在, 陆珊也没什么着急的,他们知道了什么, 不等于她也知道了。
再说最重要的结论她已经知道了, 那就是陆家的长辈并不反对她嫁给元琪,至于其他的过程, 陆珊也就不那么在意了,他们高兴就好。
回到秋棠院,正房冷冷清清的, 毕竟男女主人都不在,后院可就热闹了, 陆琉陆琦正在陆玖的房间逗着陆?玩。
“三姐姐回来了。”陆玖眼尖,看到陆珊就从罗汉床上跳下来,鞋也顾不得穿就往外跑。
陆珊一把抱住扑过来的陆玖,心情大好地问道:“小玖儿这么想姐姐啊?”
陆玖连连点头,认真道:“老祖宗找三姐姐, 爹娘过去了, 三姐姐是不是闯祸了?”
陆珊哭笑不得, 用手点着小姑娘的额头道:“谁跟你说我闯祸了?”
“难道不是么?”陆玖偏了偏脑袋, 视线却是落在了一旁的陆琉陆琦身上。
陆珊哑然失笑,惊觉自家妹妹们也不是那么省油,不然小玖儿怎么会有这样的意识。
见陆珊朝着自己看过来,陆琉陆琦齐齐摆了摆手, 表示自己什么也没说。
陆?躺在罗汉床上,漆黑的大眼睛瞪得溜圆,他见姐姐们只顾着说话,谁也没空搭理自己,咿咿呀呀抗议起来,两只小胖手也抬起来,在空中胡乱挥舞。
“弟弟不哭,不哭……”陆玖使劲朝着陆?探过去,小表情略显焦急。
陆珊抱着陆玖走过去,把她放在罗汉床上,也把安抚陆?的任务交给了他。
果然,小胖墩有了姐姐就不哭了,陆珊顺势在床边坐下,看着小姐弟两个嬉闹。
陆琉陆琦对看一眼,陆琉小心翼翼开了口:“姐姐,老祖宗叫你过去什么事?他们有没有说你?”只是老太太也就罢了,家里长辈都在场,陆琉想想就觉得很紧张。
“还能是什么事?当然是和临川郡王的婚事了,别告诉我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之前陆珊还觉得事情有点突然,她和元琪第一次正式约会呢,怎么马上就说到议亲了,这个节奏也太吓人了。
可从宁寿堂走回秋棠院,陆珊就已经是接受良好了,顺顺利利不好么,她的确是做过最坏的打算,可她想要的,从来都是最好的结果,省却了那些麻烦的过程,总归是好事一桩。
“婚事?!”陆珊的神情太过坦然,反而让陆琦感觉难以置信。
陆珊点点头,并不准备隐瞒陆琉陆琦:“赏花宴就是选妃宴,这个你们是知道的,我和临川郡王有旧,他又对我有意,老太太等人也不反对,可不就要谈婚论嫁了。”
皇帝不反对元琪娶个家世显赫的小娘子,陆家也认为元琪是值得他们支持的对象,横亘在陆珊和元琪之间的年龄差距就不算什么了,这是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大好事。
陆琉顿时流露出兴奋和期待的目光:“姐姐,我们也能这样吗?”
陆珊愣了愣,很快明白了陆琉的意思:“那就要看你们自己了。”她是伪婴儿,从小就比同龄人表现地成熟,家里又有陆昊顾萝这样的先例,给自己争取到了婚姻自主权不算稀奇。
再说了,陆珊的运气也是不错的,她和元琪的婚事本质上算是门当户对,不需要他们再进行额外的抗争,陆琉陆琦有没有这样的好运气,陆珊是没法保证的,只能祝她们好运。
陆琉捂嘴直笑,陆琦吃吃笑道:“我好期待后日的赏花宴,感觉一定很有趣。”
陆珊无语望天,有趣吗?她不觉得,她只知道自己又要成为全遥京的焦点了。
不多时,陆昊顾萝回了秋棠院,顾萝抱了陆?回去,让陆琉陆琦赶紧回屋,又把陆珊叫走了。
“爹娘,你们今晚商量什么了?意见这么统一,我都被你们吓到了。”昨天才给陆昊交了底,今天就全家人都赞成了,安远侯府办事效率太高,陆珊一时间不大习惯。
陆昊故作高深地叹了口气:“还能商量什么,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有人敢要你不容易,咱们家宁可多出一份嫁妆,也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
陆珊哭笑不得,转头挽住顾萝的胳膊撒娇道:“娘,我爹欺负我,他都不要我了。”
“你个鬼丫头,胆子真是太大了,居然不声不响就把终身大事给定下了。”顾萝的语气略显复杂,“亏得是你运气好,看中的人还不错,不然这事儿闹出来,可没那么简单。”
在遥京,谁家小娘子和小郎君敢私相授受私定终身,后果是非常严重的。家人不要说成全,没把人赶出家门就算是心肠软的,要是往狠了处理,再狠也不为过,顾萝想来竟有几分后怕。
“我不是运气好,我是眼光好。”陆珊无所畏惧,语气隐约透着骄傲,“元琪那么好,我要是不先下手为强,他就被张家李家黄家的小娘子抢走了,哪里还轮得到我。”
顾萝一直很欣赏元琪,觉得他颇有几分顾兰的风范,可女儿把元琪夸上了天,她心里又不舒坦了,还淡淡地问了句:“你倒是说说看,元琪哪里好了?”
“哪里都好啊……”陆珊的字典里没有不好意思四个字,“长得好,看到他就觉得整个世界春暖花开,脾气好,我说什么都不会生气,我做什么都会支持我,还特别懂我,三观完全一致。”
顾萝转过头,朝着陆昊笑道:“果然是亲生女儿,说情话的本事青出于蓝,太会哄人了。”
“好啦,我知道你们一直很恩爱,先别秀了,快告诉我叔祖父和大伯母究竟什么态度?”陆励是陆家官职最高的人,燕国公主是皇帝唯一的嫡女,这两个人的态度至关重要。
陆昊收起不舍和得意,正色道:“珊儿,二叔的看法跟你一致,一味绥靖不可取,联元抗明也不可取,只有联明抗元,才是唯一的出路。”
陆励的态度决定了陆家的态度,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安远侯府是依附盛宁王朝而存在的,如果顾家完蛋了,陆家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皇子们要么主和,要么主张联元抗明,除了元琪,陆家根本没有合适的站队对象。
顾萝紧跟着补充道:“大嫂的意思很简单,玲儿玮儿进宫可有可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和元琪元琳另有交情,若是你进宫,她是不反对的。”
“果然如此。”陆珊给自己挑的婚事完全符合家族利益,所以规矩什么的,直接被人忽略了。
“时辰不早了,你快回去睡了。”顾萝说着开始赶人,“明天就别乱跑了,好生在家准备。”
“我知道了。”陆珊满意而归,留下陆昊和顾萝相对无言。
良久,顾萝轻叹道:“明明是个聪明丫头,怎么就给自己选了条最难走的路。”
“这叫技高人胆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陆昊反过来安慰顾萝,“昨日你不是还说,咱们闺女会选人吗,怎么今天又变了?”
“那是因为我不知道,珊儿的目光已经看得那么远了。”陆珊眼中看到的,从来不是临川王妃、太孙嫔,乃至皇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更远的北方,那是陆昊和顾萝都未曾去过的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