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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咳咳……咳咳……”应真嘴里残余的药全呛在了气管里,不得不俯下身拼命咳,才有点止血迹象的右肩又渗出血来。
“应真!”乾隆哪里还来得及思考永琪的话是什么意思,赶紧稳住他的身子不让他乱动,不禁怒道,“太医!!还不赶快给他包扎?小心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奴才们该死!”太医们唯唯诺诺的道。
应真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手帕抹了抹嘴角,曾经很犀利的眸子因为咳嗽而蒙上了一层雾色,看得众人都晃了神。
“李太医!快点!”乾隆开口不耐烦的叫自己最信任的太医来。
“奴才遵旨。”李太医赶紧找来了药,“应大人,请把伤处露出来。”
应真左手不是很灵活,每次动作都会或多或少的碰到伤口。
乾隆显然也是看到了这点,于是赶紧凑过来,“朕来帮你。”
不管乾隆的手艺如何,别人帮忙总是要比自己来的轻柔,即使乾隆看起来笨手笨脚的。
“皇阿玛!!皇阿玛!!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永琪被拦在帐外,大声的喊着。手里紧紧握着小燕子交给他的两样信物。这两样东西自己已经看过了,那里面的,根本就是皇阿玛的手迹。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永琪的直感告诉他,小燕子很可能就是自己的妹妹。
乾隆被他一喊,吓了一跳。手一抖就碰到了应真的伤口。应真虽是没有说话,但乾隆还是感觉到他的身子紧绷了起来。
弄疼皇阿玛了……乾隆陷入深深的自责中不能自拔。但是,永琪那声嘶力竭的叫喊着实让他火气直冒。永琪怎的这般不识礼数?虽然自己对他的关注程度不高,但以前也没觉得他怎么不好啊!
“皇阿玛!皇阿玛!!”永琪还在锲而不舍的喊着。小燕子要是不是他的妹妹,这私闯围场的罪可是会要了她的脑袋的,他打心眼儿里是不想让小燕子离开,他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可爱的姑娘……
“给朕闭嘴!!”乾隆对着帐外吼了一声,“外面候着!!!”
乾隆这一吼,不光是外面安静了,就是里面也是掉跟针都能听见响儿的安静。
“都怔这作甚!包扎啊!!”乾隆火气还没下去,看见里面的人都是一副两股战战的样子,乾隆的火气更甚。
“……喳!”
应真低头不语,心里还是有那么点欣慰的。虽然弘历没把圣祖的威严学到手,倒也是有一番霸气。
应真那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空气当中,乾隆觉得万分刺眼。本来伤口不会这么严重的,要不是当时应真不顾伤势用右手狠狠的从肩上把狼扯下来的话——
乾隆一阵气闷,看着应真那张平静的看不出任何疼痛的表情,心里说不出的不是滋味。皇阿玛哪里都很好,就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在以前就仗着自己是皇上,不顾下人的劝说,执意批奏折。有时候根本就是彻夜不睡,天一亮就去上朝。
皇阿玛就是这样一个倔强到极点的脾气,自己认准的事就是所有人都反对,他也不会动摇自己的想法。他总是面无表情这一张脸说着“无事”,让人想要关心他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他啊,把高兴、喜欢那些情绪藏的太深了……
永琪也在外面噤声了,在他的印象里乾隆从来没有发过像今天这么大的火。永琪被震慑到了,那股子威压叫他怎么也不敢再开口。
这可怎么办?永琪急得团团转,再不快一点恐怕小燕子就支持不住了!她流了好多好多血,现在他的心是有急又疼。可巧,这儿正急的要死,就看见高无庸手里捧着一盒子蜜饯回来了。
永琪赶紧走上前去,双手往后一背一副清高的样子,“高公公,劳烦你向皇阿玛通报一声。永琪有要事相商。”
在宫里,有时候太监的地位要比妃子的还高。比如皇帝身边的红人,高无庸。这是宫里的隐藏规则,但也是所有人都明白的规则。不夸张地讲,高无庸的一句话有时候可以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所以,就是皇后见了高无庸也要忌惮三分。
高无庸不满于永琪那副瞧不起人的模样和仿佛命令的口气,规则虽然是所有人都知道,但总归是没有抬到明面儿上来。明面上,他们是阿哥和太监。
高无庸只得笑着应了一声,进了帐子。
应真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高无庸进来时,应g正继续板着脸喝那还剩下半碗的药。高无庸赶紧把蜜饯送上,然后悄悄地在乾隆耳边传递了五阿哥要见他的意思。
乾隆又想起刚刚的事来,脸色不愉,“你们都出去吧,叫永琪进来。”
太医们嗫嚅着称是,赶紧离开了皇帐。皇上对这应大人可是不简单呐……
应真起身也要退出去,不过被乾隆拦住了,理由是受伤不宜多走动。应真抚额,这是什么破理由啊?
说什么也不能让皇阿玛回去,还是让他在这里自己放心些。就他那不会照顾自己的劲儿,还不让伤势越来越重啊?乾隆在心里下定决心,这次,就让我来照顾好皇阿玛吧!
永琪一进来就看见了坐在一旁的应真,让他诧异了一下。
“微臣给……”应真站起来
“行了行了,应真你坐下,朕允你以后见着谁也不用行礼了。”乾隆赶紧道,“永琪,你到底有何事?”
“皇阿玛!有个姑娘叫我问您一句话,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永琪来不及对应真表示嫉妒,赶紧请过安,说道。
“夏雨荷?什么东西?朕不记得。”乾隆一头雾水。不过这个夏雨荷,自己好像是从哪里听说过……
“夏雨荷不是东西啊!皇阿玛,那姑娘还给您带来两样东西。”
高无庸赶紧把东西呈上去。
是一把折扇,还有一幅画。乾隆不明所以的打开,脸霎时就……绿了。
这……这分明就是自己的笔迹!!乾隆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应真的脸色,他表情依然平静,只是感觉他咀嚼蜜饯的力道好像大了点。乾隆仿佛预见了自己再次悲惨的人生。
“那个姑娘在哪里?”乾隆心虚的问道。
“皇阿玛,那姑娘被箭不小心射中了。现在流血不止,只能靠药材吊着命呢!”永琪焦急道,“皇阿玛,请您救救她吧!”
朕又不是太医,朕救得了她吗?乾隆愤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皇阿玛就在旁边看着呢啊……再说了……
“她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乾隆稍稍冷静,问道。
“这……”永琪进退两难,要是说出来,她就是私闯围场的罪。要是不说出来,她估计就得死在这里。
“皇阿玛,她为了能见到您,是冒着生命危险闯进围场才……皇阿玛,我们赶快回京吧!!再不快点,说不定那姑娘就没命了!”说出来,至少她还有希望!永琪致力于游说乾隆赶紧回京。
回京??谁知道这个姑娘到底是不是真的女儿??口说无凭,光凭这两件东西怎么能够证明?乾隆心中仔细琢磨了一番,还是决定先回京,万一要是是的话……
先回去吧,等着过后叫人去查查。
“回京。”乾隆叹了口气,这次的围猎啊,真扫兴,“你先回去吧。”
“是,儿臣这就去通知!”永琪高高兴兴的退出去了。
既然是皇上下达的命令,就算是有多大的不情愿也得遵从。没有多久这些个人就已经打点好一切,准备回京了。
“朕累了,备轿!”乾隆见着应真要上马,就赶紧道,“应爱卿,你身体不适,不宜骑马。不如陪朕坐马车吧?正巧,一个人在马车里坐着,挺无聊的,爱卿陪朕说说话可好?”
“……微臣遵旨。”应真顶着众人怪异的眼神了领旨,与乾隆一起坐在马车里。
“皇阿玛,儿……”
乾隆诧异的看着应真用左手捂住他的嘴,那种温热的感觉……心里一动……
“小心被人听到!”应g低声叱道。
乾隆点点头,表示明白。应真这才松开了手,瞪了他一眼又不在言语。温热退去,乾隆感觉呼吸顺畅了一些,看着应真瞧不出喜怒的脸,却觉得心里像是丢了什么,怅然若失……
“我会叫人去查的……”乾隆低声道。
“这件事,你没做错什么。不必解释。”许久,应真才开口说道。对于知错的弘历,应真是没怎么生气的,倒是有那么一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至于弘历花心,弄出私生女的事情,自己早就知道,倒也是没什么惊讶,也没什么愤怒,意外的平静。
皇阿玛没生气?乾隆仔细观察了应真的表情后,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什么异样的东西划过,却并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