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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来到上房,敲了敲门,得里面一声“进”之后,方才推门进去。
房间里,魏衡正坐在桌边,他穿着一身半旧的月色圆领斓衫,头上并无戴冠,只用一支木簪束着,长发犹如墨缎一段披散下来,落在肩上,映衬得他越发的肤白如雪,眉目深致,俊美如画。
他手里持着书卷,时而握拳咳嗽一声,仪态却分毫未乱,哪怕是没了太子之名,依旧给人满身清华高贵之感。
他听得林晚脚步声走近,轻轻抬眸,淡淡的目光落在林晚身上,“那成勇今日来寻你了?”
“夫君料事如神。”林晚微微一笑,拉开椅子在魏衡对面坐下。
这些时日为演深情,林晚皆夜宿于此,唤魏衡也用“夫君”,魏衡醒来之后也从善如流的唤她夫人,看似是一对正常夫妻,其实彼此心里皆知彼此毫无情谊。
魏衡轻声道:“怎及夫人胆大心细?”
为了给周家争取两辆马车,连押送他们的差役都敢威胁。
皇帝的大旗说扯就扯,便是人皆知他早已经遭皇帝厌弃,也被唬得不知所措。
林晚笑:“全赖夫君配合。”
两人相视一笑,魏衡将手中书卷放下,望着林晚:“夫人此时来寻,想来不仅是为谢我吧?”
林晚微微一笑:“确实有一事。”
“夫人但说无妨。”
林晚笑道:“即是如此,我便直说了。不知夫君在京城可还有人手,此处是否有渠道传信回京?”
魏衡目光蓦地一幽,定在林晚脸上的目光带了几分探究,好一会儿,他才平声问:“你想送信回京城?”
“是。”林晚没有掩饰的点头。
“为何事,送何人?”魏衡声音变得很轻很轻,轻不可闻,压落心底却又似是力沉千钧,眼底暗潮涌动,情绪不明。
林晚似无所查:“给几位皇子送一句话。”
魏衡未料林晚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当即愣怔了一瞬,只他很快便恢复了平静,声音变缓:“甚话?”
“杨氏舒晴,得窥天机,辅佐真龙,翱翔九天。”林晚一字一顿的说。
魏衡蓦地撑大了眼睛,手也不自觉的捏紧,眼中头一次卷起了风暴。
他一瞬不移的盯着林晚,林晚毫无畏惧的与之对视。
许久,魏衡眼底恢复沉静,依旧盯着林晚:“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自然。”
“所以,杨舒晴窥探到了天机,方才选择了五皇子?”
林晚倏地一笑:“她是否窥探到了天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他们死!”
魏衡一怔。
林晚挑眉,勾唇:“难道,夫君不想要他们的命吗?”
魏衡目光沉沉,并未答话。
林晚也不在意,她将双手放在桌子上,倾身靠近他,目光一瞬不移与他对视,红唇轻启:“五皇子派人刺杀于你,无外乎是觉得你尚有威胁,想要斩草除根,那你呢?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你不想讨回来?”
魏衡眸光微深,却并没有被她迷惑:“若论威胁,我的存在对六皇子威胁更大吧?你又怎知那晚下手的人,是五皇子而不是六皇子呢?”
林晚笑道:“因为杨舒晴啊。”
“夫君这身子有多孱弱,我想再也没有比皇上和六皇子更清楚的。皇帝不杀你,是不想背杀子之名,但以你的身体,将你流放西南,一路几千里的奔波,与赐死你也并无区别,便是你侥幸走到了西南,你手中无人无权无势,又能做得了甚?因此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再派人追杀你。”
魏衡眸光更幽:“便是如此,也不能说是五皇子?”
林晚笑了笑:“夫君可知,我在嫁与夫君之前,正要和二表哥定下婚事?”
魏衡眸光一顿。
自皇帝赐婚,林晚便将是他的妻,他的太子妃,他又怎可能不去调查她?
如此,自是对于她与周景明之间的种种心知肚明。
只,此种种到底是婚前之事,魏衡从未想过要提及。
因他与林晚的婚事,本是遭人算计,她不愿,他也未必肯。
只既然必须成婚,他便也想过,如若她能放下前尘,他也愿好生待她,若她依旧惦记前尘,他也不会勉强她,届时好生照拂她便是。
只没想到皇帝会如何心狠,竟是在大婚夜发难,将他罢黜,更将定西侯府牵连。
天牢里那些日子,他看着她为救定西侯府想尽办法,心里不是没有感触。
只他心里也知,皇帝既然赐婚旨意,便已定了决心要一并除去定西侯府,她再如何撇清也无用。
后来一路流放,明明跟着他可坐马车,少受许多辛苦,但她非要去与周家人同甘共苦,与周景明也眉来眼去,魏衡从不曾多言。
因他知晓,她心里所爱之人,便是周景明,而此一行,他也不知自己是否能熬到西南。
如此,他便也就懒得约束她。
甚而哪天晚上,她甘愿为周景明死,他也从不觉意外。
只他不甚明了的是,死里逃生之后,她似乎变了许多。
变得,不再像他认识的那个林晚。
“你是谁?”魏衡望着她,轻声问道。
“我自是林晚。”林晚并无慌张,弯了弯眸:“我若不是林晚,夫君又觉得我是谁?”
魏衡轻声道:“这便要问你自己了。”
林晚微笑:“若问我自己,我自然便是林晚。至于你觉得我是谁,我便不知晓了。我也并不在意。我只问你,你可能为我传信?”
魏衡深深望着她:“你确定这般,便能要五皇子和杨舒晴的命?”
林晚笑道:“杨舒晴的命我不知道能不能要,但五皇子的,一定能。”
魏衡深深凝望她,许久才道:“好。你想将此话送给那几位皇子?”
“先告诉二三四,等他们将五皇子弄死,夺走杨舒晴,再告知六皇子,待得六皇子把人抢走,再告诉皇帝。”
魏衡倒抽一口冷气。
她这是将京城那几个全都算计进去了。
魏衡忍不住问:“杨舒晴果然得窥天机?”
林晚笑得眸眼弯弯:“你猜!”
魏衡不必猜,看她这般模样,便知道她所言,定是有几分依据的。
要不然的话,她哪来的信心要将那几人一网打尽?
魏衡微微牵唇:“我会令人帮你传话。”
林晚走后,魏衡将韩江叫到屋子里,将一封密信交给韩江,让他安排送往京城。
韩江不知魏衡为何突然间要往京城送信,不过主子怎么吩咐他便怎么做。
趁着出去采购,韩江悄无声息的将密信送了出去。
到得启程这一日,三辆马车已全然备好,为方便照顾,周复礼等伤势较重以及伤势尚未痊愈的男子皆坐马车,像贤哥儿这样的小孩子也全都送到马车上去,马车的则是昨日学了驾车技术的年轻男子,但林晚建议除了男子之外,女子也尽量都学会驾车,这样以后车辆不足的时候,可以让男子下去不行,女眷和孩子尽量坐车,因此车辕上除了原本驾车的年轻男子,还有亲近的姐妹,剩下的其余人则不行。
临行时成大人又出幺蛾子,想要给周家成年男丁带上枷。
林晚气笑:“成大人这是何意?我等若是有意逃跑,那天晚上看守的差役全然死亡,我等只需要隐姓埋名,悄然匿去便可,我等既然没有逃离,这些日子也一直安分守己待在客栈里,你却是要让重伤未愈之人戴枷,莫不然你便是那暗中刺杀我们的人派来的,趁着我们病,便想要我们的命?”
成大人喝道:“夫人莫要胡言攀扯!流放的犯人谁不是戴枷?我也是依照规矩行事,夫人这般不合作,可是要谋反?”
林晚沉下脸:“这般说来,成大人是绝不肯改变主意了?”
成大人怫然:“此前允你等购置马车,已是开恩,莫要再纠缠。”
“很好。”林晚深深的望了成大人一眼,没有再多言:“既是如此,那边听从成大人的。只望成大人日后莫要后悔!”
成大人拔刀:“大胆,你竟然威胁本官。”
“成大人这话说得,您如此威风凛凛,赛过皇上,我不过是一流犯而已,如何敢与大人叫板?”林晚冷声道。
成大人又气又怒,想也不想便一刀劈来,林晚转身就跑:“救命啊,差大人要杀犯人啦!”
没一会儿,便有不少人围拢过来,县令大人也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林晚一把抓住他:“大人,成大人作难要杀我,恐被那幕后主使收买来取我等性命,还请大人救我等一命。”
“此间定有误会。”县令听得心惊肉跳,忙将林晚安抚住,又将成大人拉到一边:“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晓她的手段?你竟还敢在此地与她争执!须知那案子才发往京城,刑部尚未批复了结,你若是惹急了她,她张嘴便攀上哪位贵人,叫嚷开来,届时你我都没好果子吃。你若是要惩戒他们,待走到半路,如何便都是你的心意,何苦与她在这里争持?”
成大人再次吃瘪,心里恨极,也知道此时的确是不好再与她纠缠,便黑着脸喝道:“都站着做甚?还不赶紧出发?误了时辰,我决不饶你们。”
说着便上马先行了。
至于戴枷的话,再也没提。
林晚见状也不再闹,拍拍手:“好了,大家该上马车的上马车,该走路的走路,我们出发。”
周复礼等人都担忧不已,待出发后将她叫到车上:“那成大人到底押解我们的,此番得罪了他,怕是后面要给我们苦头吃。”
周景明也担忧:“表妹,你不该这般意气用事。”
林晚摆手:“没事,我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