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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里的夫子们也有职位声望高低之分,从上到下分别是院长、学长、教习......
学长设有六位,总管院内各方面事务。
现在六位学长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夸赞杨侑如何大才,如何前途无量,教习们便再没了反驳的道理。
“既然尘埃落定,那老夫也就可以安心启程,万事多劳世子!小老儿在此谢过!”
岑夫子眼角微弯,含笑默默,抱手施了一个儒家礼,最终在几位夫子的簇拥下缓缓走到门口。
他最后还是回了头。
“娃娃们,我走了。”
这些风华正茂的孩子们抬着头,一双双眼睛注视着鹤发长须的岑夫子,那儒袍紧贴着消瘦的身板,在风儿的吹拂下显得是那么摇摇欲坠。
那可是儒道宗师......
尽管所有人都这么想,但是总有一种预感凭空涌上他们的心头。
这一别,兴许就是永远。
突然。
首先是一个学生立了起来,腰身微弯,施了一个儒礼。
“学生文渊,恭送有道爷爷!”
其他的学生也都回过神来,齐刷刷地起身,弯腰,施礼,“学生,恭送有道爷爷!”
他们叫的是爷爷......
这个瞬间。
岑有道,岑夫子觉得自己人生圆满了,他飒然一笑,挥挥老得破损的儒袍转身道:“为师去了!孩子们,有缘再会!”
岑有道身为儒者,几经周折最终还是要回到朝堂,为君分忧。可自古伴君如伴虎,如今的上京风起云涌,岑夫子性情直爽,此一去怕是再不能回来了。
杨侑轻轻叹一口气,目送岑有道乘上马车,翻飞的思绪又收了回来。
“杨院长......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按照往年的经验,春闱应该是二月九,时间紧迫,应当马上开始上课!”
“学长说得对,咱们书院也有满腹经纶的好孩子,现在开始,正好能够给他们复习一轮。”
“咱们书院的状元种子就那么几个,必须好好指导!”
杨侑转头看向几位夫子,挑了挑眉,“诸位说的都对,但是一个月的时间再复习那么多知识已经没有必要,学了多年的东西,该牢记于心的早已老纪。”
“那院长的意思?”
“国之栋梁,不仅仅应该局限于书本,我的想法是,让大家去嘉宁郡,亲自体验一下赈灾现场!让他们看看汪鸿泽、包有财是怎么赈灾的!这才是他们要学的。”
几位夫子对视一眼,恍然大悟地愣了下,可是马上皱着眉头,道:“院长说笑了,临近春闱,自然还是复习知识来得更重要!哪有时间......”
“不,院长是对的。书院的孩子们非富即贵,不事生产,有的人连五谷都不认识,哪怕考上了状元,又怎么敢把江山社稷交到他们手上呢?”
“我同意院长,有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不去!而且去了并非不能复习,我们可以就在风雪中上课,我们可以就在田垄上讲学,只要想学,哪里不是学堂?”
......
六位学长简短地交流一番,最终以五比一的绝对优势答应了杨侑的决策。
杨侑抬手道:“就这么定了,给你们一天时间,好好准备,虽然开春,但是嘉宁、长宁二郡依然寒气森森,而且温度回暖也会有很多麻烦。”
三百弟子们面面相觑。
什么?学习不用在书院里了?!
听说可以去嘉宁实地学习,儒袍学子们无不是跃跃欲试,有人正愁没有大展身手的时候,有人只是单纯厌倦了死气沉沉的课堂,有人则是想要偷偷摸鱼。
杨侑温声道:“明日这个时候,就在此处集合。我会安排车马、护卫,保证将大家往返安全!”
话音落下,就是一阵欢呼。
自从来到有道书院,他们所有的知识都源于三尺讲台,而没有切身实际地回到生活。
现在有了这么新颖的上课方式,他们便有些跃跃欲试。
......
暖风掠过,日光熹微。
李府。
叽叽喳喳......
咳......咳!
叽叽喳喳......
咳......咳咳咳!
湘玉秋园时不时传来两三声鸟雀的啼鸣。蕴灵护体阵的功效有些弱化,以至于鸟啼过后,紧接着就是令人痛心的咳嗽。
李寒秋的身体又虚弱了几分。
“小姐,你的脸儿好苍白!”湘儿做完活儿回来,正巧撞见坐在梳妆台前的李寒秋,她画好了眉眼,正用胭脂掩盖那毫无血色的苍白脸蛋。
兴许是天生丽质,生得柔美可人,这种病弱的姿态,反而在她身上呈现出一种惹人怜爱的吸引力。
李寒秋挤出一抹笑容,“姐夫过来,见我气色不好肯定会担忧。湘儿,你可要为我保密。”
“哦......”
“谢谢你,湘儿,你真好!”李寒秋放下手中胭脂盒,“快过来看看,什么颜色的胭脂更合适我?”
湘儿化妆有一手,府里的丫鬟要上街或者回家,都会先来找湘儿,让她帮帮忙。
“这个颜色太鲜艳了,姑爷一看就会起疑心的!”湘儿在梳妆台找了一会儿,翻出另一盒胭脂,“这个就很合适,很贴合少女,元气满满,看上去就很有精神呢!”
“是吗?湘儿,你帮我抹一下。”
化好妆,对着镜子细细打量,那病态的苍白已经埋在胭脂底下,而她的气色也因妆容显得元气满满。
“好看吗?”
“好看!二小姐这么看上去,都快赶上大小姐好看了呢!”
“呵呵......”
沙啦啦——
院子里传来轻轻的声音。
寒秋转头看去,却是见了云裳蹦蹦跳跳招着手,身后跟着神色清冷的李寒雪,还有抱着剑话很少的惊春。
“姐姐?”李寒秋将胭脂藏在身后。
李寒雪嗯了一声,挥手之间为阵法赋了能,双手叠在腰间进了门。
她看了一眼妹妹,清冷的脸上闪过一抹心疼,“化了妆?”
“呵呵......化着玩儿。”
“我觉得你们很般配......”
“姐姐......”
李寒秋有些歉疚地低下头,哦了一声,抿着嘴唇道:“可是我,不行的。”
——因为我命不久矣,嫁给他就耽误他了。
这是一句永远不能说出来的话,她决定藏在心里永远都不说。
李寒秋面不改色,语气不容拒绝道:“我来为你做主,你们择日拜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