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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聚会时,中山美子已经恢复了全部的精力。为此她还专门跑过来向杜公平、美弥子表示感谢。杜公平和美弥子接受了她的感谢,并请她与自己一起用餐。虽然半夜的婚礼上还有一场宴席,但晚餐主家依然为大家准备了十分非常的食物。由于大家都已经熟悉的原因,这一次的晚餐,大家都聚在了一起。聚在一起,众人就会各自胡发地发言。有自己工作的、自己爱情的。如果是正常的婚礼,这时大家谈论的一定是男女主角之间的爱情故事,但是这里似乎所有人都在回避着这个本应该讨论的问题。但是问题一定会有人抛出,这次也一样。而且这个人还是杜公平万万没有想到的那个人。
仿佛大家讨论正浓的气氛中,中山美子突然出声。
中山美子,“黑田刚夫先生和野山桅子小姐的爱情故事是什么样的呢?我想知道。”
中山美子环视四周,但是仿佛是火焰一下掉入到寒冰中,周围所有人都是表情怪异地一言不发。这时,就算是不善社交的中山美子也已经意识到自己仿佛提出了一个众人心中的禁忌。
中山美子连忙紧张地站起身,向着四周深深鞠躬,“对不起,我是不是说了不应该说的话了?”
“哈哈……哈哈……”
一直自称是流浪汉的叶山茂打破了这种凝重,“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这其实就是一个少女爱上可以当她祖父的不伦爱情故事……”
大学老师今田直人从坐立的状态站起身体,目光直视叶山茂,“茂!请注意你的言论!”
叶山茂一动不动地看着今田直人,今田直人一动不动地看着叶山茂。两人背后都仿佛有一座大山在浓浓燃烧。
“哈哈……哈哈……”
又是叶山茂打破了这种凝重,“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如果黑田刚夫在乎这种言论,他就不会叫我来!他叫我来,就说明,他并不在乎我说什么!更不在乎别人想什么!”
付山建舟止住了还想与叶山茂争论的今田直人,“直人!他说的没有错。刚夫之所以叫我们这些人过来,而不叫他那些追随者、崇拜者,你还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付山建舟的话立即引起了杜公平高度的注意力。说真话,这可是杜公平从黑田大人身边那个高级助理伊东铃上处都没有能够得到的答案。
所有人几乎同时都看向了付山建舟,包括引发激烈问题对峙的中山美子。
付山建舟哈哈四顾,“哈哈……哈哈……,难道你们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吗?”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但是目光之中都在回答着:是的。
付山建舟微笑地拿起了一方杯棕红色的威士忌,不顾大家的焦急和期待,先是快乐地小饮了一口,让那甘甜、火热、热情的感觉充溢满自己整个口腔。
付山建舟微笑地看向大家,“你们真的想知道?”
付山建舟举头四顾,“因为我们都是不需要依附在他的权力、势力影子中的存在,所以从某一个角度来讲,我们才是真实的!有喜怒哀乐的!是鲜活的!所以黑田不介绍我们怎么想、怎么说、怎么骂,他只想在一个没有自己光环笼罩的世界中,与自己的不伦爱人完成一个普通、正常夫妻该有的婚礼罢了!”
是这样的吗?
众人或赞同、或反对地把目光转向旁边照顾大家餐饮的伊东铃上时,伊东铃上只能给大家一个“我也不知道的”的善意表情。
谁也不是黑田刚夫!谁也不知道黑田刚夫真正是怎么想的!
但是杜公平认为付山先生的猜测可能更接近真实。黑田大人可能想要的并不是一个被无数真假虚幻包围的美丽婚礼,而是一个无比真实的真正的婚礼。
…………………………
这是一间被巨大单面玻璃分隔成两部分的房子。玻璃的这边是一个洁白、干净的房间,房间的里面一脸幸福的桅子正开心无比地维护着自己皮肤。玻璃的那边,黑田刚夫正和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并排站在一起。
黑田刚夫,“她是什么回事?那次事件之后,她就整天沉浸在这种不断化妆的事情中。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桅子了!”
医生小心翼翼地解释,“是的,大人!大人应该知道那次事件中,桅子小姐的大脑曾经有3分钟以上的停止时间。”
黑田刚夫,“这又怎么了?”
医生,“这其实就是类似脑死亡的一种状态。这样的病人就算救回,大多数也就是永远晕迷。比如植物人。小姐能够醒来已经是十分幸运,说是科学奇迹也一点不为过。而且小姐醒来还能认得大人,更是奇迹中的奇迹。”
黑田刚夫不悦,“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桅子永远都会这样了?再也治不好了?”
医生犹豫半天,终于回答,“根据我们的分析,其实桅子其实一直沉浸一种做新娘的准备中。女人出嫁前总是会希望自己更加美丽,小姐就是这样一种状态。我们相信,桅子小姐在自己的世界中,大人已经答应她成为自己的新娘,所以她正不断努力、快乐地进行着准备。”
黑田刚夫沉默半天。
黑田刚夫,“我是问她什么时候能好?”
医生尴尬半天,“我个人认为,如果小姐的个人愿望可以被满足的话,可能真会回到原来的正常状态。”
黑田刚夫,“你是说叫我娶她?”
黑田刚夫声音暴涨,“你知道不知道我是她什么?我是她爷爷!比亲爷爷还亲的爷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是伦乱,这是人生中正大的邪恶、肮胀、坠落!……”
医生在站黑田刚夫身边惊若寒蝉,瑟瑟发抖。
…………………………
各自的房间,这次的宾客各自进行着自己参加婚礼的最后准备。其实并没有什么事情,虽然大海中总是不断提醒着“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搞定”,但是你站在这里,准备去全心全意完成它们时,却发现其实什么都没有,没有什么是真的需要自己完成。因为这里的主人、这里的庞大、高素质的仆人群和助理群已经把你可能想到的所有事情都已经搞定。
你只是在紧张!
你在紧张什么?是彷徨、是犹豫、是害怕,还是担心。
杜公平的房间,美弥子已经收拾得十分美丽,而且也打扮中山美子装饰仿佛新生的美人。但是杜公平依然站在那里,和入门前没有什么变化。
美弥子来到杜公平身前,温柔地为杜公平修缮着外表,“老公,你在想什么?”
杜公平,“只是心中发堵,仿佛完美的花朵在它将要绽放的最后一刻被无情的雨水打成了七零八落。心中充满无尽地惋惜!”
美弥子为杜公平整理着额前的乱发,“不要担心黑田大人!大人年青时所处的世界比现在还有可怕、残酷,所以现在的事情对大人而言并不算是什么!所以大人一定可以闯过这一关的!”
杜公平伸手拉住美弥子的手,“答应我,我们永远不要分离!”
美弥子感动地亲吻杜公平的热唇,“不要担心!”
…………………………
冲浪酒店的会议室,背景是一个定格的白裙女人照片的投影,投影之下是年青帅气的杜公平。
这是一间只有两人存在的会议室,会议室中,黑田刚夫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杜公平,仿佛一座随时都可能爆发火焰的巨大火山。但是杜公平依然毫不紧张地进行着自己的陈述。
杜公平,“大人!我认为桅子小姐并没有自杀。她只是太爱您了,不想您所珍爱的她的美丽在一天天地无声地消失。虽然她一直努力、克服着一些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过着常人无法接受的生活,但是她发现她的美丽依然在不断地消失。所以,她选择了另外一种存在方式、另一种生命方式,希望能够一直陪伴着您,用她最美的美丽。”
杜公平说完之后,黑田刚夫久久没有说话。表情依然如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般没有变化,身形依然笔直,眼神依然平静。黑田刚夫没有动,目光只是直直地盯着那个画布上的白玉美人。过了许久,黑田刚夫手指突然动了一下。一直仿佛是影子一样站在他身后的助手伊东铃上来到了杜公平身边,“杜先生,您可以出去了!大人想要静一静。”
黑田刚夫的脑海中,一首歌声正在响起,那是桅子唱歌的声音。那是桅子快乐无比地跑到黑田刚夫面前表演自己学校刚刚学习到的一首关于爱情的歌。钢琴的前面,桅子快乐地弹奏着美丽地音乐,深情地看着自己。歌声响起:
“The furthest distahe 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 not the way from birth to the end.(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It is when I stand in front of you(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but you doand I love you.(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The furthest distahe 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 and in front of you(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
you don't know I love you(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It is when my love is bewildering the soul(而是爱到痴迷)
but I 't speak it out(却不能说我爱你)
The furthest distahe 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 not that I 't say I love you.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It is after missio my heart(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I only bury it i(却只能深埋心底)
The furthest distahe world(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is not that I 't say to you I miss you(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It is when we are falling in love(而是彼此相爱)
but we 't stay nearby(却不能够在一起)
……
…………………………
杜公平的房间已经传来仆人过来催促的声音。房门的铃声响起,外来传来仆人的声音。
仆人,“杜公平先生!风间美弥子小姐!可以开始了。”
杜公平回应,“好的,我们马上出来。”
其实本身就没有什么需要再进行特别准备的,但是杜公平仿佛什么心事仍在心头一样,把房间中所有事物都看了一遍。直到美弥子将自己的手臂挂到他的右臂上,才惊醒过来。
美弥子,“我们可以出发了!”
杜公平点头,“是的,
我们可以出发了。”
杜公平、美弥子两人走在前面,中山美子跟在后面,3人走出了房间。走向了举办典礼的大厅。
…………………………
黑田刚夫这里,仆人已经完成那整套黑色礼服的着装,正认真地检查着那衣服一处褶皱的处理是否标准、是否过关。一名女仆低身来到黑田刚夫的身边,进行着小声提醒。
女仆,“主人,时辰已经到了。”
黑田刚夫仿佛梦醒,“时辰已经到了?”
女仆,“是的,主人!”
黑田刚夫目光瞬间坚定起来,“那就开始吧!”
女仆,“是的,主人!”
…………………………
宽大的大厅,美丽得令人羡慕的各种婚礼布置。一身传统黑色和服的黑田刚夫和一身白色和服的桅子并排前进在铺设洁白地毯的中间过道上。新娘穿着象征纯洁的白无垢(传统的婚礼礼服),新郎也是穿着最正式和式礼服出场。
两人的身前是引导他们的巫女,这是向神明报告新人喜事的使者。两人身后又四名巫女,一身神服的他们仿佛某种沟通特殊存在的使者跟随在黑田刚夫和野山桅子的身后。
…………………………
如果不是知道这次的婚礼本身的与众不同,那么你一定会当在非常正常的神前婚礼。但是这次婚礼并没有为他们进行见证的神灵。而且时间更是一天中黑暗最深的午夜十二点,仿佛是众多恐怖电影、电视中的情节,仿佛预示着要发什么什么与众不同的时事。但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些事情都按照最最正规的传统婚礼方式一步一步地完成。
在一块被黑布笼罩住的神牌前,黑田刚夫和野山桅子如同正常的婚礼一样,完成了新郎新娘、亲属进入本殿前的参进?入场?巫女进行身心净化的仪式?巫女向神灵汇报二人结为连理的消息?交杯酒?戒指交换?新郎新娘交换誓约?玉串拜礼,奉在神前表示和神缔结了牢固的契约?巫女以神乐及舞蹈祝福新人?亲友敬酒?巫女祝词?新人退场……
果然是一个科技高速发展的人类黄金时代!
在令人惊叹的技术下,那个一直站在黑田大人身边的、一身白色和服的桅子小姐仿佛真人一样一同行进,跪坐、行礼。除了中间有几次仆人的帮助外,与真人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区别。如果不小心的话,你一定会认为那就是一个真的。杜公平除了可以看出那个桅子小姐的身上其实带着前进的是一辆微型的小车外,什么都没有看出。在那特制的白色礼服中,所有的真像都隐藏在那里。
只是把死人做成这样真实,还是使人产生一种深深不安和恐怖一样。仿佛真的鬼怪从黑暗中走出,与黑田大人完成了这场婚礼。就算是杜公平之前也算是经历过非常严重的鬼怪事件,也不能释然。
新人退场。
所有宾客都长长地深吐了一口气,然后又相互感应到对方的感情和动作一样相互看去,接着又相互友善的微笑。
山中美子不能相信的表情,“桅子她真的死了?我刚才看到的是什么?”
大学教授今田直子,“应该是某种机械,我看到她的脚下有类似平衡车的小车。只是具体是什么,由于衣服的原因。我并不知道。”
杜公平点头,“我也看到了。其实这只是现代科技技术,请不用担心!”
叶山茂大大咧咧地叹息,“有钱人真是好啊!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什么钱不能做到。”
美弥子,“不仅仅是钱!还有黑田大人对桅子小姐浓浓的感情,才使他想把这次的婚礼做的这样真实。”
叶山茂,“其实都一样!不过是拿钱买个安慰。如果他能早点想明白的话,不要在乎那些世俗的想法,现在过得快乐似神仙的可能就是他了!”
美弥子反驳,“那样的黑田大人就不是我们无数人敬重的黑田大人了!也不是桅子小姐所喜爱、所珍惜的黑田大人了!”
叶山茂,“所以这是一场本来就不可能有美好结果的可怜、可笑爱情!”
中山美子突然杀出,“不!我相信他们已经得到了幸福!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死后的世界,他们都得到了幸福!”
叶山茂,“你开玩笑!”
中山美子如同虔诚信徒一样坚定,“爱并不是一定要得到什么,而是自己愿意付出什么!那是因为爱本身就是一种幸福。桅子她愿意为黑田先生付出自己最最宝贵的生命,黑田先生愿意为她在晚年的时候付出自己最最珍惜的声誉,这就是世上无以伦比的幸福。而他们死后已经注定会永远在连在一起,那么这又是死后最大的幸福。所以,他们已经得到了幸福!不管人们理解不理解,它却是真正存在的!”
中山美子声音质地有声,身后仿佛有浓浓的火焰长燃不熄。
杜公平看着美弥子露出着微笑,诗人付山建舟对着几个人中最最平凡的中山美子高挑着自己的大拇指,画家崔中睿人在微笑鼓掌,大学教授今田直人正沉思,流浪汉叶山茂在苦笑。
商人水野格招呼仆人拿来了一盘酒,将它们一一分给在场的众人。
水野格高举自己的酒杯,“我提意为今天晚上我们中间最最睿智的中山小姐干一杯!为中山小姐有关幸福的理论干一杯!”
杜公平、美弥子举起了酒杯。
崔中睿人、付山建舟举起了酒杯。
今田直人、叶山茂兴举起了酒杯。
中山美子还有些茫然,水野格已经来到她的身边,将她的洒杯也一起举起。
“干杯!”
“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