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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晰。
身体从未像现在这般轻盈自在。
萧然平躺在地上，缓缓睁开双眼，他看着天空愣神了许久，那灰白的色彩仿佛变得深邃了。
过往历历在目。
爸妈的面孔突然浮现在眼前，萧然发现他们居然变得年轻了。
这对夫妻手里拿着玩具，像是在挑逗着什么。
这时，萧然的视线被切换成了第三视角。
原来在爸妈面前的是婴孩时期的萧然，小手小脚胖乎乎的，整个人像个肉球。
画面刷新，爸妈的脸上出现了皱纹，神情也开始变得严厉。
萧然记得，那是自己决定辍学的一天。
那一刻，他觉得打拳能让自己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镜头翻转，萧然的脑袋重重地磕在擂台上。
对手的面孔在萧然眼中不断闪烁，直至变得黑暗，无声。
紧接着，一个巧笑嫣然的面孔浮现在眼前。
那张面孔会撒娇，会嘟嘴，会害怕，会任性，还会一口一口的叫着大师兄。
萧然想伸手摸向她的脸颊，却发现自己只是触碰到了一片虚无。
这时他才听到身边传来的哭泣声。
撕心裂肺，绝望，无助。
“青瑶？”萧然喊了一声。
那头发散乱宛若疯子一般的女孩紧紧地抱着萧然的身体，仿佛一松手，萧然就会离开似的。
可青瑶没有理会萧然。
“青瑶！我没事！”萧然见女孩没有反应，直接坐起了身子。
这时。
他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从青瑶身上穿透了过去。
没有任何阻碍。
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顿时侵占了萧然的全身。
“我死了？”
萧然将双手放在眼前打量了起来，可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包括自己的身体，双腿，什么都没有！
难道自己只剩下了一抹意识？
萧然慌忙站起，实际上只是被空气轻飘飘地拖起而已。
萧然觉得自己在缓缓上升。
青瑶抱着一具毫无生机的尸体，有气无力地哭着。
兰道一动不动地躺在一旁，胸口平缓地起伏。
萧然使劲向下扑腾着，可过了一会他才意识到自己只是一抹意识而已，没有双腿双脚，甚至没有被别人发现的资格。
整个“人”轻飘飘的，行动已经不受控制。
上方灰白色的天空变得越发深邃，萧然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里似乎有一个漩涡。
离近时，萧然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吸力。
这吸力太强了，比之于前世的马桶毫不逊色，萧然感觉自己要被吸得魂飞魄散了。
在一番天旋地转之后，萧然终于触碰到了实地。
周围都是弥漫的白色烟雾，像是云朵。
但是下方却是实打实的平地，萧然站起身，跳了跳，很坚固。
旁边的白色烟雾因为萧然的动作向一旁飘散着。
他打量着周围的景象，感觉像是来到了仙境。
不远处是层峦起伏的云团，云团有大有小，上面还承载着一个个金碧辉煌的楼阁，楼阁造型奇特，外观闪烁着琉璃般的色彩。
萧然所在的位置是一个面积巨大的云团，甚至一眼望不到边。
这到底是哪？天上？
萧然记得自己是向上飘的，然后就被一个类似于抽水马桶的漩涡给吸了进去。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像是一下子跳出来似的，将萧然吓了一跳。
男人身穿黄白相间的锦衣，腰间悬着玉符锦囊，长发自然的散落在后面，整个人显得气质非凡。
就是神色有些傲娇的样子，站在那许久，也不搭理萧然一声。
“你是谁？”萧然问。
突然，不远处的另一个地方传来同样一个问题。
“你是谁？”
也有人在问这个，萧然确定不是自己的回音。
他拨散云雾，只见另一名神色慌张的男子猫着身子，在那名男子身边站着一位老人。
那老人的模样竟也有些傲娇的样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的服饰和萧然身边的这位风格相似。
什么鬼？
萧然完全懵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陆陆续续赶来了一些人，有神色慌张的，有泰然自若的，有垂头丧气的。
神色慌张的大多和萧然一样，看着身边突然出来的一个人，一脸懵逼。
而那些泰然自若的，则跟随着旁边的人一齐朝着一个方向走着。
这时，一名路过萧然旁边的男人笑了笑:“才死第一次吧？真令人羡慕。”
萧然:“？？？”
那人说完就走了，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萧然觉得自己跟这些人似乎没什么共同话题，就往之前看到的那个神色慌张的男人走去。
“嘿，兄弟！”
那男人胆子像是挺小的，听到萧然喊话，脖子都跟着缩了缩。
片刻，他看向萧然，然后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意思似乎在问:“你在喊我吗？嘤嘤嘤……”
萧然点点头:“对，就是你！”
没想到那男人吓得连忙摇摆着双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第一次来到这！别杀我！别杀我！”
萧然:“……”
用得着这么激动吗？你这样搞得我也有点害怕了……
萧然在心里吐槽着。
他试图安慰那个男人:“我和你一样，我也是第一次来到这！”
听后，那男子的面容缓和了些，但还是和萧然保持一定距离，不敢靠近。
萧然看了男子身边的老人一眼，疑惑问道:“你也是刚刚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男子听后猛地点头。
“这老爷爷是谁我都不知道，就像是一下子从我身体里钻出来的一样，他也不说话，我好害怕，嘤嘤嘤……”
萧然:“……”
他回过头，想看一眼刚刚从自己身边冒出来的那个男人，可刚一转身，眼前就突然多了一张脸！
“卧槽！你什么时候跟过来的！走路没声啊！”萧然捂着心脏，大骂一声。
刚刚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就站在萧然身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可他还是不说话，就跟个机器人一样。
对面那个老人也是，一动不动。
这时。
一个声音从不远处的人群中传来，来自那些神情泰然自若的人。
“新来的菜鸟！按他们的鼻子，那是开关！”
按鼻子？！
莫非真是机器人？！
那人也不是只对着萧然和胆小男子说的，这周围有着许多和萧然一样的人，都是一脸懵逼，对着身边突然出现的一人瞎研究。
萧然听后，尝试着将手指放到男人的鼻子上戳了戳。
没曾想，刚刚接触，对面的男人就有了反应。
他全身抽动了一下，以肉体难以拥有的柔韧度呈现着波浪般地浮动。
不仅是萧然旁边的男人，还有那个老人，以及这片区域所有的“机器人”，都做着同样的动作。
“叮咚！”
听着这个声音，萧然瞳孔骤缩，这声音他太熟悉了，这是系统的声音啊！
男子的脸上终于出现表情，虽然有些僵硬，但起码没有刚刚傲娇的样子那么欠揍了！
“您好，我的主人，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大冒险修仙系统。”
是熟悉的机械音，尽管萧然是第一次见到系统的长相，但是也算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见到了熟人。
一时间，热泪盈眶。
“你好，你好！”
“请随我前去排队，领取对应的号码牌，在这里，我将作为您的引路人带您熟悉一切。”系统微微躬身。
萧然茫然地点点头。
系统说完在前面不快不慢地带着路，萧然紧紧跟随在他的后面。
那之前的胆小男子也随着身边的老头朝着队伍走去，应该同样是要领取号码牌之类的。
“啪！”
突然，屁股不知道被谁拍了一下，萧然警惕回头，一脸错愕。
面前出现了一个面容消瘦的男人，在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女人表情有些僵硬，应该是属于这个男人的系统。
消瘦男人捂着嘴巴轻笑着，一双三角眼盯着萧然散发着精光。
“小帅哥，屁股挺翘的啊，后面要一起玩玩吗？”消瘦男人笑着说道。
萧然内心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顺着脊背快速暴起。
他连连摆手:“不了不了！”
“真害羞！”消瘦男人最后朝着萧然抛了个媚眼，然后带着身边的女人去排队了。
“这什么啊……”萧然喃喃道。
这时一只手在萧然肩膀上拍了拍，萧然回头，是一位面容白净的男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
“离那人远点，你知道他前世是怎么死的吗？”白净男人一脸鄙夷地问道。
萧然懵逼地摇摇头。
“他得的是一种病，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
萧然瞳孔骤缩:“艾滋？！”
白净男人点点头。
萧然一阵后怕，不禁捂了捂自己微翘的屁股。
这时他看向白净男人:“那大哥你是怎么死的？”
“你问我前世，还是镜世的第一次，或者是现在这次？”
萧然喉咙动了动，突然听到了一个不懂的名词。
镜世？
白净男人还在看着自己，萧然怕他不耐烦，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你前世是怎么死的？”
前世的话，应该是自己原来生活的世界吧。
就好比萧然前世生活在2020年的尚海市……
白净男人忽地脸色红了红，他挠挠头，嘴唇蠕动地说道:“出轨了，被老婆用钱砸死的……”
萧然咽了口唾沫:“冒昧地问一句你老婆多大了？”
白净男人有些疑惑，不知道萧然问这个干嘛。
“算日子明天也该过六十大寿了，咋了？”
萧然看着男人稚嫩白净的脸庞，一瞬间突然感受到了生活的不易。
系统在旁边催了催，萧然赶紧排在队伍后头，越来越多的人赶了过来，整条队伍朝着一扇大门缓缓前进。
那门像是用白玉建造的，上面雕刻着繁琐的花纹，萧然一瞬间想象到了一个名词。
“南天门。”
正巧，远处那扇门上也有着一个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