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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洞房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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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静得只有秋风低唱的声音回转,安静的园子里,身着玄色婚服的公子成抱着玄底红边喜服的叶子仪缓步行在青石小道上,月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拖行在道旁的菊田中,染了一路菊香。

    叶子仪勾着公子成的颈项,望着他含笑的俊美面容,几乎痴了。

    如果这一刻停住,如果这一刻便就如此停住,该有多好?

    “阿成。”

    “嗯?”

    “你好美。”

    “痴……”

    公子成‘痴儿’两字还未出口,便被叶子仪抬头一吻,将那话堵在了唇间。

    如蝶沾花瓣一般沾过他的唇,叶子仪黑亮的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痴什么?这样大喜的日子,怎么可以总说我痴?便就该罚你不准上榻。”

    “不准上榻?”公子成停下脚步?,黑沉的眸子背着月光,更显沉暗,他盯着她的双眸,扬了扬唇角道。“莫不是夫人要在此处洞房么?”

    “什么?”叶子仪看了眼这菊田间的青石路,一下子脸红了个通透,她咬了咬牙,捶了公子成肩膀一下道。“真是不正经!还说什么守节呢,我看你是越发的没有顾忌了,哪里像是吃了五年素的?”

    “吃素?吃什么素?”公子成想了想,忽而一笑道。“夫人莫不是以为我诓骗于你?”

    “怎么?我说错了么?自打见了面,你这油嘴滑舌的功夫越发精进,若不是有美人教你,怎会如此?”叶子仪说着,煞有介事地睨着他,一副要算帐的模样。

    “是真是假,夫人一验便知。”公子成也不和叶子仪争辨,只是加快了步子,向着寝殿大步行去。

    “哎!你别……”叶子仪直是心脏砰砰直跳,着急一挣,眼前便有些发黑,她惊了一跳,赶紧窝进公子成怀中,不敢再动,直是咬紧了牙关,强忍住了身体深处传来的无力感。

    见叶子仪贴着他不再说话,公子成以为她是羞了,一脸开怀地抱着她行得更快了些。

    穿过夜色中的庭院,公子成抱着叶子仪直直踏入灯火辉煌的寝殿,他轻轻地将她放在大榻上,拂去她透白的小脸上微乱的发丝,俯身专注地看着她开口道。

    “子仪,你真美。”

    “夫君,且去灭了灯火,这灯,太亮了。”叶子仪双眸半睁,媚色流转,灯火下,直是美得惊人。

    “好。”公子成点点头,起身走到旁边的灯柱处回眸看着她一笑,拿起一旁挂着的小铜罩,按灭了那云型烛座上的红烛。

    大殿里微微一暗,叶子仪撑起身子,回了他一笑,趁他去灭第二支蜡烛时,摸出了榻角藏着的玉瓶攥在了手里,收入衣袖中。

    一柱三支红烛尽灭,叶子仪又指了指第二个灯柱,公子成从善如流,将那灯柱上的蜡烛一一按灭。

    趁着此时,叶子仪暗中拔出了瓶上的塞子,抖着手倒出两粒药丸,匆匆地塞进了嘴里,她把那玉瓶塞回到床缝边,忍着口中的辛辣苦涩,咽下了那药。

    随着药丸入腹,一股热气自体内升腾了起来,身上又有了些力气,叶子仪轻轻吐出口气来,扶着榻坐正了身子。

    直到灭完了内殿的烛火,公子成这才就着外殿透进的光亮回到了榻旁,他搂过叶子仪,额头抵上她微微发热的额,满足地一叹。

    “子仪,我回来了。”

    “嗯。”叶子仪轻应了声,低下了头去。

    “你……可能受得住?”公子成贴近她耳边,轻轻地,带着几分小心地道。“我们……洞房么?”

    公子成温暖的气息吹进叶子仪耳洞,直激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往后退了退,带着几分娇羞地道。“这些,还要问么?”

    “那,我……来了。”公子成解开衣带,慢慢褪去外裳,他大手覆上她腰间的绦带,轻轻一抻,那玄色红边的腰带便松了开来。

    叶子仪红着脸,如同第一次与他亲近一般,忽然有些不知所措,刚要抬手抚上他面颊,殿外忽然传来一阵叫闹声。

    “母亲!”

    “娘亲!”

    听到这两个声音,公子成手下一僵,他恼火地看向殿门处,沉声吩咐道。“今日父王与你娘亲成亲!永忆,快些与你兄长回他那院子!安歇去罢!”

    “不妥不妥!父王,新婚之夜,要燃灯通明,里头这样昏暗,父王怎能看清娘亲的模样?孩儿要看一看才放心!”

    永忆哪里肯走?一番话说得公子成几乎吐出一口老血来。

    “这里没有你们的事!快去歇息!”公子成低吼了声,门外立时静了下来,只是静了几息,阿福又叫嚷上了。

    “母亲,孩儿遍观《礼记》,不曾记载父母成婚,子嗣当如何行礼祝祷,母亲且让我与永忆进去,共庆母亲与王上成昏之礼吧!”

    公子成:“……”

    阿福说得在情在理,公子成寻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却也不想让他们进门,搅了洞房的好事,一时间也不开口,他不开口,外头也暂时没了动静,父子三人便就僵在了那里。

    听不到父亲回话,永忆有些急了,他拍着殿门,稚嫩的声音陡然高了两度,扯着嗓子喊道。“父王!孩儿也要观礼!且让孩儿进殿行礼吧!”

    公子成依旧不动,叶子仪心疼儿子,摇了摇他手臂道。“让他们进来行礼就是了,做什么不说话?”

    公子成沉着脸,极不情愿地看了叶子仪一眼道。“子仪,今日是我们洞房。”

    “那又如何?”叶子仪瞥了眼公子成那懊恼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便这般急色?连儿子恭喜请安都等不得了?”

    公子成给叶子仪说得面色一黑,很是不快地道。“永忆怎会那般容易打发?”

    “好了,大喜的日子,你忍心让他们不快么?”叶子仪说罢,对外殿值守的婢子吩咐道。“打开殿门!请两个小郎进来!”

    “是。”

    婢子应声打开了殿门,那大门一开,两个小的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规规矩矩站在了榻前。

    “孩儿恭喜父亲,恭喜母亲,今日双亲缔结两姓之好,孩儿祝愿双亲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阿福躬身礼拜,叶子仪眉目温和地看着他,微笑着道。

    “快快起来,好孩儿,你有心了。”阿福抬眼看向叶子仪,满眼的期待向往,叶子仪给他看得心头一软,轻拍了拍榻沿,温声道。“来吧。”

    “哎!”阿福很是开怀地脆声应了,一下就扑到了叶子仪身旁,抱着她的胳膊,好一通磨蹭。

    永忆在原地站着,直看得两眼发热,他也像模像样地一躬身,对着叶子仪与公子成一礼。

    “父王,母后,孩儿恭祝双亲从今而后康宁永乐,永不分离!恭祝我大齐得贤后,鸿运永昌!”

    “我的永忆好会说话呢。”叶子仪笑得两眼弯弯,叫过永忆道。“永忆啊,到娘亲这里来。”

    “哎!”

    永忆像只小兔子似的蹦到了榻旁,偷眼看了一旁黑着脸的公子成一眼,赶紧爬到了榻上,钻入叶子仪怀里。

    “母亲!”

    “娘亲!”

    “哎!”听着这甜蜜的叫唤,叶子仪双眼一眯,把两个儿子都搂进了怀里。“阿福,永忆,你们要记着,记着你们是兄弟哦,要相互扶持,关爱,不可以生了嫌隙。这世上,除去你父亲,只有你们是最亲近的,今后若是有人敢对咱们家任何一个不好,咱们都不要放过他去!”

    “是!孩儿记住了!”

    “好!娘亲,永忆以后一定尊敬兄长,疼爱弟妹!永忆还要护着父王母后!护着咱们家所有人!”

    公子成:“……”

    叶子仪很是感动地把阿福和永忆搂紧,母子三人说说笑笑,全然把作为新郎的公子成晾在了一旁。

    眼看着婢女剪去了一轮灯花,这一大两小还说个不停,公子成终于忍不住了。

    “夜深了,还不去安歇!”

    永忆已是有些眼皮打架了,却还是强撑着,听到自个儿父亲这一声带着极度不满的低吼,他又精神了,扭过小脸儿道。“父亲,孩儿还有好多事要请教娘亲,且容孩儿说完罢。”

    “你们,若有话,明日再寻你们母亲说。”公子成强压下火气,盯了永忆一眼道。“永忆,还不快去就寝?”

    “父……父亲错矣,永忆好学求知,有何不对?母亲学富五车,连先生都时常褒奖,请教于她,何错之有?再说,论辩请教,如何分时分地?父亲若是倦了,且睡便是。”阿福在一旁不屑地扬了扬下巴,对于公子成那皇威沉沉的眼神全然视而不见。

    “父王……”永忆小鹿似的湿漉漉的大眼望着公子成,一脸的乞求可怜。

    公子成也不理会永忆那可怜巴巴的眼神,沉声道。“夜深了,快去!”

    “娘亲——”永忆嘟着小嘴儿转回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望着叶子仪,委屈得像只猫咪。

    “好了,反正也这么晚了,想在这儿睡,便睡吧。”叶子仪实在没法拒绝这样的永忆,捏了捏他的小脸儿,由着他扑入了怀中撒娇。

    “娘亲最好了!永忆最喜欢娘亲了!”

    “母亲。”阿福也学着永忆嘟着嘴,那模样,似哭似笑地眼角直抽筋,逗得叶子仪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噗!傻儿子,过来!”把阿福一抱,叶子仪在两个儿子额上响亮地亲了一下,笑道。“你们两个鬼灵精,一早便想好了吧?还说什么问学,我看啊,便是想赖在了这里,想与你们父亲与娘亲同睡,是也不是?”

    “母亲,看破不说破,是为大善也。”阿福扬着头,笑眯眯地看着叶子仪,很是开怀地道。“母亲既说破了,那孩儿便不客气了。”

    “既是要就寝,去洗漱过后再来!”公子成明显语气不好,把两个小的挨个儿扫了一遍。

    “才不要,父王是要诓骗我与兄长出门,若是出了殿门,便不给我们进来了。”

    公子成给永忆说破,脸色更黑了,那边母子三人笑成了一团,倒在软枕上哈哈笑个不停。

    坐在边沿的公子成无奈地扬了扬唇,返身上了大榻,躺在永忆身侧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