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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梦都沒有想过自已会有一天与大帅结亲,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他兴奋得过了头。曾经在讲武堂呆过,也当过两年兵的他知道当官比当土匪难,难升官!但傍上一个官,却可以让自己来个一步登天,因为他知道行贿是世界上最好的投资,行贿的回报率是无法估算的!如今自己有了大帅这棵参天大树,他已不愁捞不到钱,不愁在他的湘西称不了霸。他一想到这些,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他正带着人,坐着他那辆豪华大车在缓缓地驶入土司城,……
他这两天只要想到以后的日子,就忍不住想笑。笑!这就是命运的无常与安排;笑!自己终于在有生之年,可以实现自己的梦想;笑!从此以后自己可以尽情地施展自己的才华与智慧,一切按自己的意愿生活!大帅这棵大树对他个人与整个黄氏家族来讲,太至关重要了。
大帅是黄天赐要发展,扩张,壮大自己势力的平台,准确地讲是个天梯,是他登上人生最高巅峰,最辉煌的天梯。他黄天赐如果没有大帅这个后台,他就是再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按自己的意思去干,会有不少无形的势力压抑,约束着他。他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年自己冒着性命攸关,黄家大院会毁于一旦的危险,打下天子地金矿时,有过多少官员,豪强来敲诈,暗示,勒索过他。最后他花了从天子地金矿抢来的近三分之一的金子,还求过多少人,才摆平那件可以取他的性命,震惊了朝廷,撼动了匪界,可以毁掉他的黄家大院的事情。
打天子地金矿的危险率只有他自己一个清楚,其中酸甜苦辣的滋味也只有他独自一个人在欣赏,品尝,并享受着。打天子地是值得的,那些带血的金子让他完成原始资金的积累,他就凭着那些金子大量地收购肥田,沃土,山林;使他成为了真正的有钱人。他凭那些金子结交了不少官员,让他黄天赐的名字在匪界中一日日地崛起。打天子地金矿无论对他黄天赐个人,还是整个黄家寨与黄家大院都是一个机会与一个崭新的里程碑,他黄天赐看准了,把握好了,也成功了!
如今上苍又给他黄天赐送来一个更好,更大的机会,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接受。他是一个有眼光,懂得把握机会,善于抓住机会,敢于冒险的人。因为他太明白欲与一身立天下,须于平地起波澜这句话的深远含义。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极力保持自己脑子的清晰,他在梳理,反思,检讨自己以往的一些失误;在回想,搜索着自己与大帅和大帅夫人之间交往的点点滴滴,细化到包括着自己与他们夫妇交谈的每一句话。
他对结亲之事充满了信心与渴望,排除了这是大帅为了对付他,收拾他布下的局,布下的阴谋与种种不测。他开始重新策划着自己今后的目标,在展望着自己今后的生活与黄家大院的辉煌未来……
第二天,天还没发亮,昨天睡太早太早的黄虎就醒了。他躺在床上,脑子里仔细地回想了一遍自己昨天与老头子的对招。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老头对自己的出手会有那么快,那么令人匪夷所思,自己就那么不可思义地败在了他的手下。他反复地想,实在想不透彻,明白,但他那倔强永不言败的个性就是自己越不明白的事,就一定要弄明白。
他悄然地起床,打开窗,跃下去,骑上一匹马,奔向了香樟路。他将马系好,跃上院墙,四下看看后,翻身而下。他刚下地,就听一个声音不轻不重地在那两棵对生香樟树下响起:“怎么这么早?”
黄虎走过去树下,只见老头子赤裸着上半身,盘膝坐在地上,全身热气沸腾,头上,胸部,背上,与两个手臂上一滴滴黄豆大小的汗珠在不停地往下滑落着。
黄虎躬身小声地说:“冒昧打扰前辈清修,望见谅!”老头子睁了下眼,又闭上说:“似我一般坐下,我先同你讲解调息之法,调息完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再问吧?”
黄虎马上也像老头盘膝坐下,闭上眼睛。聆听着老头孑同他讲的,吸气,调气,运气,吞呐之法。老头子只讲了一遍就再也不吭声了,黄虎只坐了半柱香久,就头上,脚下大汗直冒,浑身湿透了。
老头子将大汗淋漓的黄虎叫起说:“可以,这种功夫不可操之过急,要循序渐进,否则会伤内脏,有事问吧!”黄虎马上开口问“:我实在想不明白,你的力气究竟是有多大,出招有多快?”
老头子哈哈一笑说:“你只需要以后天天按我刚才教你的方法,调息,运气,吐呐你的內气,你就会剩力渐去,新力重生。你本身的力气是超乎了常人的,但那只是一种人体的本力与肌肉的爆发力,而不是你整个人体的聚焦之力。无论是体力与肌肉的爆发力都是有限的,这两种力它都会随着每个人的年龄老化和身体素质的下降而衰退,减弱。只有用气练成的力,才可能长盛不衰,永不减退。
相反,它还会随着你年龄的增大,练功时间的长久,会越来越深厚,强大,融入你的身体,保护你的身体……”
老头子同黄虎讲了一阵气后,又要黄虎像昨天那样攻击他。他一边拆解着黄虎的招数,一边向他讲解着他每一招的缺点,与用力不准,动作不到位的问题。他耐心地同黄虎讲解,对拆了百来招,就太阳升起好高了。百多招一练过,黄虎就浑身泛力冒虚汗,喘气不均了,而老头子仿佛却越来越有精神。老头子看出了黄虎的体力不支,就让他走了。
黄虎骑马回到排帮时,黄天赐正在排帮院子里眉头紧锁,心情异常焦急地在低头踱着步。昨天晚上他问过两个来给儿子看伤的郎中,两个郎中的看伤结果都与他自己的判断一样,黄虎只是伤了皮肉,无大碍。他就放心地睡了,早上他起来,洗漱完,练完功后去叫儿子。儿子不在,他也没有在意,认为儿子是去江边练功去了。到了吃饭还不见儿子时,他就有点心慌了,马上派人沿江边寻找。自己在院子里一边来回地踱步,一边在挖空心思想。他实在想不出儿子会出哪里?他也不敢往坏处想,儿子武功那么高,不是一般高手可以打败得了他,他甚至想到昨天晚上儿子要不是喝醉了,也不会受伤。
他越想越烦躁,越想越心乱,随着天空中的太阳不断升高,他变得焦头烂额起来了。就在他频频地抬头观察太阳,心情极度低头时,一匹马驮着黄虎冲冲地来了。
看到黄虎进了院他一颗悬在半空的心也掉了下来,他的拳头捏出来了水,真想冲过两拳打扁这个让他的心焦急了近一个时晨的儿子。黄虎下马到了他的跟前,他深深地叹了声恶气,咽下肚子里,放松拳头,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让人给黄虎摆上饭菜。
待黄虎吃饱,喝足,洗过澡,换上新衣服,黄天赐命人将八百八十八根金条分成十份用大红喜字包好,放上一辆车,由黄浪,黄象带两个家丁押着。再将其它一些绸缎,酒肉等等礼品分成九辆车装好,每辆车上拉挂着两个又长又大的双禧字。他将车,人,礼物检查一遍后,带着黄虎与龚黑牛,彭立平坐上那辆八匹马拉的加长大车缓缓地驶向天地酒楼。
离天地酒楼还有一里之外,街道的两边就布下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背枪挎刀的官兵。在每一处执行官兵的上空,扯拉着一条跨街道的绸缎长横幅,每条横幅上写着大帅府千金谭蕾与黄虎少爷订亲喜庆的特大红字。每条横幅在街道上空飒飒直响,横幅下面摆放着一张接一张的桌子,板凳,桌面上摆放着酒杯,碗筷,点着蜡烛。
远远地就能看到天地酒楼上空飞着无数个红色气球,天地酒楼的左侧巷入口处,长沙巡检吏,一身橫肉,肥头大耳的赵恒锡(外号赵屠夫)凶神恶魔般地骑着一匹通体乌黑发光发亮的蒙古高头大马,腰挎一把大砍刀立在路口,他的身后整齐地站着两百名荷枪实弹的兵。天地酒楼右侧是两队洋鼓洋号的西洋乐队,在不停地敲,吹着。
前面临时搭了四个戏台子,四个戏班在唱着各个班子里的大戏。八个放鞭炮的两个人一组,分在酒楼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不停地放着鞭炮。最独特的风景应该是从酒楼四处向外延伸了一里路远的蜡烛火光,像四条火龙弯弯曲曲地匍伏在街道上,闪烁着火光。黄天赐的大车一到酒楼停车坪,酒楼老板孙厚得就亲自满脸笑容地迎上来,在众宾客仰望的目光中为他揭车帘,搀扶着他下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