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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蛋,死!”
少年的年纪虽小,但是语气中却充满着愤怒与怨恨,仿佛面前的大胡子克里森是自己的生死仇人一般。
看着气势汹汹的小班达,大胡子格里森的胡子抖了三抖,强撑着气势说道:“这个客人要见你和你爷爷,这可是的大生意,这笔生意要是成了,你和你爷爷一个月的生活费都不用愁了。”
“一个月的生活费?”
听说大胡子克里森的话,小班达眼中的愤怒稍稍退去,重新恢复了理智,但他依旧死死地攥着手中的镰刀,直勾勾地盯着大胡子克里森,似乎在思考该怎么把这家伙弄死。
“你们跟我过来吧,”小班达说了一句,但又马上改口说道:“客人你一个人跟我过来,我带你去见我爷爷。
至于那个该死的大胡子王八蛋,你就在外面等着。”
说话间,他不忘记狠狠的剐一眼大胡子克里森。
这个大胡子跟他们一家到底有什么仇怨……陈言心中暗暗嘟囔着,口上答应道:“好,克里森先生,你就在外面等我吧。”
“嗯嗯嗯!”
大胡子克里森疯狂点头,而且就算小班达不说,他也不打算进这家屋子里,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小命。
“您跟我来吧。”
小班达说着,转身向木屋走去。
陈言跟在他的身后,同时将自己的灵性扩散开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灵性向外扩散而去,在灵性的辅助下陈言赫然发现眼前这栋看似寻常的木屋就好像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一般,自己的灵性在落到木屋上时便会悄无声息的消失,根本无法进入木屋里一丝一毫。
“客人,我爷爷的脾气有一些怪,一会儿我跟他说,您在一边看着就可以。”
小班达领着陈言来到目前,有些不放心的叮嘱道。
这可是多年不见的大主顾,可不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
“放心。”
陈言朝这个少年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
瞧着陈言答应下来下来,小班达也松了一口气。
吱嘎……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木门被推开,门外的光线也透过敞开的门射入房内。
陈言站在门外,他惊奇的发现房门虽然打开,但是房内的黑暗就好像有着吸引力一样吞噬的所有进入房间光线,使其保持着一如既往的黑暗。
那浓郁到好像无法化开的黑暗,让人不由得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大门敞开,小班达也没有立刻迈步进入门内。
他有些拘谨的向房间内喊道:“爷爷,有客人来找我们订稻草人了。”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道:“做完这一单,我们不用愁下个月的生活费了。”
随着小班达的声音落,陈言明显能够感觉到屋内那让人不安的黑暗顿时削弱了许多,原本自己无法看到的黑暗内部也隐隐露露出较为清晰的轮廓。
“进来吧!”
没一会儿,房间内传出了一个略有嘶哑,且苍老的声音。
得到同意,小班达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陈言:“跟住我。”
听着他的口气,仿佛眼前的木屋并不是一个寻常的房屋,而是一个可以随时让人迷失的迷宫一般。
陈岩听着小班达的嘱咐他立刻将对方的话记入心中,因为他能够感觉到木屋内绝对充实着自己无法解释的异常。
如果自己不按照对方的话去做的话,很有可能会出现莫名的危险,到时候自己将会遭遇到什么,那就不好说了。
两人跨过门槛进入房间,霎时间彻骨的寒冷沁入陈言的骨髓,那寒气好像能将人瞬间冰冻。
毫不夸张的说,门内和门外就是两个世界。
而且房间内黑暗异常,他只能低着头看着小班达的后脚跟,跟随着对方的步伐一路曲曲折折的向前。
没一会儿,小班达的脚步停下,而且已经透过周围隐隐约约露出的环境,陈言可以看出这好像是一间卧室,只不过卧室内堆满了各种杂物,使其看起来拥挤不堪。
而在这间卧室的尽头,有着一张卧床隐秘在黑暗中。
“爷爷,客人到了。”
小班达冲床的方向说了一句,随后就退到一旁,恭敬的站着。
陈言抬头向前望去,只见黑暗中一个黑影从床上爬起。
按照大胡子克里森所说,对方应该就是小班达的爷爷,老班达。
“就是你想要订稻草人?”
老班达的咳嗽一声,从喉咙中吐出的话好像漏气的破风箱一般,让人不由得感觉有些刺耳难听。
“是的。”
陈言没有回答,而是小班达接过话来。
“你是想要黑草人,还是白草人?”
老班达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询问的话语落在陈言的耳中,不由得让陈言感觉有些奇怪。
黑草人?白草人?
稻草人不应该都是用正常的稻草做的吗?怎么还分黑白?
就当他为之疑惑的时候,他听到小板凳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黑草人是给活人用的,白草人是给死人用的。
按照常理来说,小镇里有不少人家都可以扎黑草人,但是没有我们一家可以扎白草人。
我想这也应该也是那个大胡子王八蛋带你来这里的原因。”
听到小班达的解释,陈言豁然开朗。
他思索了一瞬,念头刚出想要回答,却听见小班达抢先一步回答道。
“爷爷,客人想要的是白草人。”
这个少年为什么会知道我心里的想法?
听到对方的话语,陈言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自己的念头被对方窃取了一般。
“十几年了,你是第二个想要扎白草人的客人。”
话音落下,陈言听到床边传来明显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床上的那位老人已经从床上走下,站到了地上。
“客人,白草人非常难得,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老班达询问着,而这一次小班达并没有代替陈言回答。
一时间,木屋内陷入短暂的死寂。
白草人既然如此珍贵,恐怕寻常的代价无法满足对方……就当陈言为之疑惑的时候,老班达的声音却主动响起。
“客人,我在你的身上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如果你没有想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倒是有一个建议。
除了我和孙子一个月的生活圈以外,我需要你一个承诺,需要你帮我拿到活体稻草人身上的一根稻草。”
老人的声音越来越近,陈言虽然看不到对方,但却听到对方的声音近在咫尺,好心就在自己的耳边诉说一般。
活体稻草人?
他难道说的是稻草人科嘉。
陈言脑海中念头闪过,他点头答应下来。
“好!记住你的承诺。”
得到陈言的回答,老班达的声音再次变远,回到床边。
“我们家扎的白草人除了是给死人用的之外,还有着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可以作为活体稻草人的备用身躯。
所以白草人对活体稻草人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老班达说着,他的语气一顿:“我想你来找我们一家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说实话,我还真的不知道……陈言在心中暗暗的回应着,在观察到小班达没有代替自己回答后,他主动回答道:“不知道老先生对于寻找活体稻草人有什么建议?”
闻言,黑暗中的老班达沉默了一刻,随后幽幽的回答道:“每一个活体稻草人都是欲望的集合体,他们对欲望极其贪婪,如果想要找到他们,必须以欲望为诱饵。”
欲望?
听到这个词汇,陈言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客人,欲望的概念包罗万象,并不是只有你想的那些。”
这时,小班达突然说道。
啊这,他果然能读取我内心的想法……呸呸呸!罪过罪过,怎么能在小孩面前想这些,太羞耻了太羞耻了……陈言暗自悔过。
“以白草人为壳,以欲望为核,你才能找到活体草人,切记!”
老班达叮嘱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
最后他挥了挥手:“小家伙,替我送客人出去吧。”
“是!爷爷。”
听到对方送客的语气,小班达明显的松一口气。
两人按着来时的路返回,片刻后,陈言重新看到了那敞开的门,看到了门外的光明。
他跨门而出,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吱嘎声,大门被关上。
走出大门后,陈言明显的能够感觉到自己血液中的温度逐渐升高,慢慢恢复到正常的水平。
他开向身边的小班达,赫然发现对方在和进入木屋之前相比肤色好像苍白了一点。
“客人,白草人的制作十分耗费心力,但时间短,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你就可以来取了。”
小班达平静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可以看出来他这个人平常并不经常微笑,因此那笑容让人看起来不由得感觉有些刻意。
“麻烦你们了,我一个小时之后会来取。”
陈言微笑着感谢。
“嗯!”
小班达点头,随后他转过头,看向一直守候在外面的大胡子克里森。
“你,这次给我们介绍了生意,就暂时放你一次。
但如果你下次还敢来的话,就别怪我刀下无情了。”
说着他扬了扬着手中的镰刀。
“咳咳!”
大胡子克里森看着小班达的架势,眉毛跳了跳,两条大腿直发软。
在接到陈言之后,他好像逃跑似的带着陈言快速离开,很快消失在小班达的视野当中。
“克里森先生,你和老班达一家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怨?竟然让对方这么仇视你。”
返回的路上,陈言好奇地问道。
从小班达的表现能够看出,眼前这个大胡子好像跟他们一家有着血海深仇,而且是根本无法缓和那种。
“哎……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大胡子克里森叹了一口气,嚷嚷张嘴想要诉说。
“那就长话短说。”
陈言立刻开口,制止了对方还要从不知道多少年之前的事开始诉说的念头。
大胡子克里森被陈言这一句话噎了一下,他沉默了片刻,长话短说道:“其实很多年之前老班拿他们一家,不是现在这两个人,小班达还有一个姐姐。
然而很多年之前我从他们家订了一只白草人,但是在当天晚上我把那只白草人弄丢了。
也就是在那天晚上,小班达的姐姐死了,老班达从此久居在木屋里再也不见外人,期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客人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好家伙,你这家伙当初到底是干了些什么?竟然让人家姐姐死了,爷爷从此闭门不出,怪不得小班达这么仇视你。”
听到对方的回答,陈言赫然觉得自己眼前这个大胡子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而且白草人是用来给死人用的,他弄来白草人是给谁用?
陈言并没有刨根问底的询问,因为他隐约能够感觉到自己如果得知期间发生了什么的话,对自己可能会产生莫名的影响,让自己陷入未知的危机当中。
而且根据系统的坑爹个性,很可能会把自己扯入另一个更加危险的支线任务当中。
交谈到此,两人都闭口不言,默契的不再言语。
很快两人回到了大胡子克里森的家,陈眼回到房间补眠,准备一个小时之后再去找小班达,而大胡子克里森则是扬言要去帮修理工修车,在将陈言安顿好之后就离开了家。
然而大胡子克里森离家之后,并没有按照他的说法前往修理铺,而是奔向小镇的西南边。
他一个人行走在街上,不时和周边熟悉的邻居打声招呼。
很快他就出了小镇,钻进了隐藏在大片玉米田中的一条小道。
两边的玉米已经长得极高,可以遮挡路人的视野。
待到通过这条小道,眼睛的视野豁然开朗。
而在玉米田的尽头是一个小矮山,矮山之上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石碑。
大胡子克里森在玉米田的出口站了许久,最后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穿过一个又一个石碑,来到一个已经被雨水侵蚀的,略有模糊的白色石碑前。
石碑上的字体虽然已经有些模糊,但却依旧能够辨认出上面的字。
那是用一行漂亮的字母所书写的名字:莉娜·班达格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