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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地坐在大殿之内,盯着桌面发呆,耳旁传来来自各路才子稀疏的交谈声,形形色色,神识之内,能看到那些才子极其丰富的表情,视死如归的、紧张地满脸发汗的、脸色平静的,在这儿所坐着的,便是来自各方的才子...
抬起头来,扫视四方,许是因为他头上正绑着一条白条的缘故,周围的人都觉得自己晦气的缘故,并没什么人愿意同自己搭话,并且就算走到了自己的旁边都会刻意地往旁边挪开几分,似是并不想与自己接触的太近...
“徐爷...过了今天,我就是状元了!我会让你好好得意一番的。”
放在桌上的双手不由轻轻握起拳来,渊儿轻轻地喃喃道。
“皇上驾到~”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拖长了的声音,渊儿心中一震,猛地往后看去...
“我说秦爱卿,这科举一事交予你一人处理不就行了,朕也没必要过来了吧?”
没过多久,一道人影便降临在了大殿门外,此人体态臃肿、神情萎靡之极且浑身酒气,却有金袍皇冠加身,数百精英侍卫相随,就连那刚进大殿不久的考官也是急得屁滚尿流地急跑了出去,迎了上去,低声下气地在旁边搀着他,语气恭敬无比,不用说,此人便是皇上了。
“哗啦!”
几乎是在皇上出现的同时,殿中除了渊儿外所有的才子都站了起来,纷纷放下了身份,恭敬地低腰抱起拳来,大声喊着:
“**县才子***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许是殿堂里站着的人有些多了,坐在中央的渊儿完全被挡住了,换做谁站在大殿门外,又不会看出自己有没有站起来,倒是渊儿周围站着的才子,见此人对皇上如此不敬,纷纷投以冷眼,却又不敢多说什么,若是皇上怪罪下来,他们可不想受连坐之罪...
“要的要的,承蒙皇上的厚面,今日小臣的小儿子就在这儿考,为避免不必要的言论,还请皇上在这儿立下‘公正严明’的形象,对此小臣感激不尽,皇帝之大恩小臣定当涌泉相报。”
“啊?真是的,又是这样的借口,不管考不考,反正最后中状元的还不都是你儿子?真是麻烦。”
那皇上任他搀着漫步走着,双目无神地掏了掏耳朵,看了看门内那一群站起来的才子,没好气道:
“你们,从哪站起来的都给朕回去做好,睡都没睡饱就被叫起来看你们,真是麻烦!要是没考好,朕就给你们一人一板子!”
“哗啦啦!”
听此一言,那群原本抢着冲在前边的才子纷纷吓了一跳,丢了命似地往回钻,急忙要往自己原本的座位赶,整个大殿轰然乱的一团糟,看得那站在殿门的皇上眉头一紧...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快到了,到了就赶紧考,考完我好回去睡个回笼觉。”
那皇上眨了眨眼睛,大声道。虽有人搀着,但他走路的姿态依旧抓不住平衡,左偏右拐,好不容易坐上了那张特地为自己搬过来的龙椅,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头如同飘在水面钓鱼的鱼漂一般重重地点了点,似真的要睡着了...
“......”
渊儿看的眉头紧皱,有这样的人当我朝君主,天下竟还能存活至今,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其余的才子则是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他们来说,皇上不杀他们便已经是万幸,若有机会亲近皇上讨他喜欢的话,得到了一个小官也好,这状元不做也罢,至于我朝皇上为无能昏君一事,这并不属于他们该考虑的事情。
那名方才搀着皇上走路的考官照顾好了皇上,立即表情严肃地转过身来,身外释放着无形的威压,神情庄严无比,冷眼扫视座下众考生,声音低而深沉,道:
“皇帝有令!正式开考,考试试题为...”
他顿了下,继续道:
“礼民掌军之法!”
“嘶~”
听到试题,不少人到吸了口冷气,这样的试题并不常见,聪明的人便知道,短短六字,所代表的试题一点都不简单...
要知道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才子,虽关于礼民、掌军的书没少看,但那也是书上的东西。在这偌大的大殿,能上殿试的才子,自然每个都也不简单,彼此读的大部分经典名著自然也是差不多,若是原搬不动,是绝对无法在众人中脱颖而出。
能为人关注的,便只有独到不同的见解,这样的人才真正有本事当状元。但是要谈见解,可谓礼民易,掌军难,他们之所以考文不考武,就是因为自身能力的不足并且想当文官,礼民之法他们会写,可掌军之法,若无一腔热血,怎能写好文章?这无疑对死读书的他们是一种巨大的挑战。
事无绝对,这万千才子中还是有不少心怀领军抗敌之志的,但这样的人,无疑是凤毛菱角,不仅懂礼民之法,又识领兵之术,若是被这样的一个人当上了状元,他们可谓输的心服口服,然而,就算大殿之内真有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又真写了一篇令人赞叹好文章,可这样的人,最后又能否当上状元呢!
“这题目...很难么?”
渊儿皱着眉头在周围扫视了一番,虽也有不少人露出了惬意放松的神情,但大多数人都愁眉苦脸的,倒教他有些不解了...
礼民掌军之法,这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很平常的一个题目,从开始学习起,他便在徐爷的教导下了解了不少领兵之术,对敌之法,反败为胜之法,并在长期的学习中形成了独到的见解,这掌军之法对自己来说简单之极。
至于这礼民之法,根本就与自己所学的大部分知识沾不上边,礼民,自己时常徘徊于百姓之间,对于百姓的生活现状也算得上了解,这礼民之法,若要说起来,凭着自己心中那轮欲图守护众人的热血,也能写下万字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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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识扫了扫周围的才子,看了不少已经开始写的才子的开头,见他们的开头皆是先称赞我朝现状,然后再切入主题,这不谋而合的情况,恐怕就是因为这群人自以为能讨好考官吧!
若是自己,定不会这般虚假,要写,便写真的,违我之心不可有,如果自己同他们一般,又与他们有什么区别?!自己不仅要写,而且还要从掌军开始写。
渊儿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缓缓执起毛笔,闭上了眼睛,想好了开头好,全神贯注地写了起来...
‘......,且看万古沧海桑田,千载权谋变化,阴阳幻世,朝人深浅,留有前人有鉴...”
“而将军空有领兵之志,却无明略之心,任我朝壮年凭血葬黄沙,陷敌阵、刺军旗!由敌洗矛血,拼刀卷,乏兵心。”
“敌我兵权既两立,何必无心谋田地,无关送死人...”
唰...
安静的考场中所有才子都能听到某人极速翻动纸张的声音...
......
“对不起,请问能再给我点纸吗?哦,墨也不够了,再给多些,谢谢。”
渊儿边写边道,就连抬头都懒得抬了,完全投入身心去写眼前的文章...
“额...”
那监考的官员早就注意到了这个青年,听他竟敢满脸惊愕地看着他,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写文章纸不够的,要知道每人的桌上都有十张纸,按理说有多无少,这小子竟说不够?
虽心中有些不满,但他还是走到了桌上,找到了一叠纸和一杯墨,来到那个小子的面前,也不想弱了自己的面子,用独有的官腔高傲道:
“你要多少张?”
“等我写完这段...嗯...好...我看看...”
渊儿好不容易抬起头来,也没看那考官黑了的脸,直接看了看那叠纸,皱了皱眉,道:
“应该够...就都给我吧,先放在这儿。”
渊儿此时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文章之中,也没多想礼节之事,继续埋头写着,一手空暇之际,点了点桌子的左上角,示意他放在这个位置...
全都要?!
那考官险些岔着了气,这可是天下最名贵的宣纸,有一寸多厚,这小子竟是全都要,这么多在规定时间内你写的完么...
那考官这样想着,这小子见左上角没纸,已是直接顺手从自己手里抓着的一叠宣纸中抽过一张,然后头也不抬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般唰唰地写了起来...
那考官脸色气成了猪肝色...
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写完,嚣张的年轻人,等会儿要是写不完,我就让骗那笨皇上给你定个欺君之罪,不把你拖出去大卸八块不解我气!
“啪嗒!”
那考官将墨放在了渊儿的桌上,又把那叠宣纸扔在了桌子的左上角,气冲冲地转身离去...
动静这么大,倒影响渊儿的写作了,他抬起头来,看了眼那疾步离去的考官,眉头皱了皱,随后又是埋头继续写着自己的文章,唰唰换纸的速度令大殿内其余写不出来的人焦急的心变得是更急了...
“呼噜噜...”
殿试连半程都未过,前方便传来隆隆的呼噜声,原来是那躺在龙椅上钓鱼的皇帝彻底睡死了,鼾声如雷,听的那些坐在座位上的才子有苦不敢眼,皆是苦笑着摇了摇头,此次殿试不仅遇到了如此棘手的题目,还有幸听到了‘龙音’,这下想不挂也难,状元简直就是奢求...
“吵...”
渊儿同样也是受到了影响,皱眉喃喃一声,随即灵力附在了双耳上,之前惊人的书写速度又是回来了,唰唰的换纸声再次在众才子耳中响起...
皇帝的鼾声...
某才子的换纸声...
这样的二重奏,不得不称得上是众才子殿试以来一场足以终生铭记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