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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计图水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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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门口盘踞了一伙打家劫舍的强盗,连他兄弟三个的饭碗都断了。

    但即便如此,在这兄弟三个看来,仍然不及官府跋扈强横所带来的结果严重。

    由此可见,如今的朝廷已到了何等地步,又岂能怪百姓记恨。

    “这般说来,那厮们盘踞在此水泊之中,官府不敢来管,倒也快活。”孙淮也是吃了碗酒道。

    这时的酒倒不似后世性烈,以孙淮往常多喝烈酒,加上如今突生神力,喝这酒倒似清水一般简单。

    听了这话,阮小五愤愤不平。

    “他们一伙贼男女聚在水泊之中,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论秤分金银,异样穿绸锦,成瓮吃酒,大块吃肉,如何不快活!我们弟兄三个一身本事,偏有这官府时时来无礼拿捏,俺有时也想,若学得他们,快活度日岂不美哉!”

    孙淮摇头道:“这厮们做得杀头买卖,剐身交易,一朝不慎,吃了官司,那时便连命也丢了,如何学得?”

    此时孙淮虽然面上摇头,但心中已是喜悦。

    这兄弟三人如此言语,分明已有落草的意思。

    阮小二道:“如今该管官司没甚分晓,一片糊突,千万犯了弥天大罪的倒都没事。我弟兄们不能快活,若是但有肯带挈我们的,也去了罢!”

    阮小五道:“我也常常这般思量:我弟兄三个的本事,又不是不如别人,却无人识,怎不叫我兄弟苦恼?”

    “假如若有识几位兄弟的,你们当真便愿冒着那杀头的危险去了?”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我们只管打鱼营生,把这一身本事都荒废了。若是有识我们的,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若快活一日,便死了开眉展眼。”阮小七不住的吃酒,掩饰心里的苦闷。

    孙淮先不接他这话,转而又问道:“那梁山泊开的黑店叫人烧了,不知几位兄弟以为如何?”

    一听这个,生来性快的阮小七来了精神。

    “说起这番事来,俺也听人传了,那梁山头领,叫什么旱地忽律朱贵的,都言他那店中,但有客人,若进了去,身上没钱的,便放了。若有些盘缠再身,轻时使蒙汗药麻翻,重时当场结果,把精肉做牛肉卖,肥肉却来点灯熬油。”

    阮小七唾沫横飞,把来一碗酒润喉,放下酒碗,更是眉飞色舞。

    “这厮只把人的身子糟践,惹得两个真好汉不满,直将那黑店一把火烧了,后来更是一声怒喝,直叫老天爷风云变幻。俺小七只遗憾不能得见这等汉子一面!”

    久不开言的苏定这时猛地一拍大腿,欣然道:“兄弟,你道怎地,那酒店里的一把火,正是淮哥儿所为!不想竟传到了几位好汉耳中。”

    三兄弟惊得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小七道:“苏定哥哥,这可不是玩耍,说不得笑话。”

    “若欺瞒三位兄弟,直叫苏定肠穿肚烂,五雷轰顶!”

    “话都说到这时,且容我向三位兄弟赔个不是。”

    孙淮起身抱拳表达歉意。

    “我便是那日烧毁黑店的人,朱贵无端谋害他人性命,人人得而诛之。因缘巧合之下叫我撞上,岂有不杀他的道理?”

    “再有我此番到这石碣村来,买鱼是假,实为慕三位兄弟好汉之名,欲请三位助我一臂之力。只这件事却需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去干,这才不曾见面时便说出口。”

    阮小二咂舌道:“原来竟是好汉当面,怪道我和小五在气力上多有不及,却是俺不识真好汉。”

    阮小七双手一拍,跳将起来。

    “我那爷,哥哥怎不早说来,你直恁般义气,俺小七又岂是那贪生怕死之人?”

    “哥哥有甚用得到处,只管说来,俺兄弟三个若后退半步,便不是好汉子!”阮小五也跟着附和。

    “三位兄弟且坐下来,待我细讲。”

    几人重又落了座,孙淮这才娓娓道来。

    “我当日见那朱贵草菅人命,料想王伦也必是个龌龊货色。这梁山泊乃是个绝佳宝地,落在这等人手里,实在糟践了。于是便想,若得一帮真好汉在这里,专行那替天行道,惩奸除恶的磊落行径,岂不快活?”

    “只是我二人终究势单力孤,后来听说三位兄弟一身好本事,又是难得的好汉,这才一路寻访过来,有了今日的一干事情。”

    “一世的指望,今日还了愿心,正是搔着我痒处。我们几时去?”阮小七又是跳起来。

    阮小二也道:“哥哥喝退风云,又有如此义气,除那王伦时,万不可少了我!”

    “我兄弟这一腔热血,终于见得识货的,便将这条命卖予哥哥又何妨?”阮小五把胸膛拍的砰砰作响。

    “得三位兄弟相助,此事必成。届时我等不受那贪官污吏管辖,只行好汉所为,管叫天下人尽都另眼相看!”

    见三兄弟说出这话来,孙淮更是高兴,这样看来,火并梁山一事十拿九稳。

    “不过几位兄弟莫要急躁,若要成事,尚要探得那王伦山寨虚实方可。”

    “这有甚难处,待俺去去便回。”阮小七自告奋勇。

    孙淮正待阻止,但见他脱起衣服来,三两下便只剩下一条短裤穿在身上,而后来到水边,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待水花平复,水面上哪里见得人影?

    “小七兄弟快意豪爽,只此去却是危险。”见没能拦住,孙淮看向阮小七一母同胞的两个兄长。

    阮小二笑道:“哥哥不必担心,我这兄弟进得水里,只如回家一般,王伦手下一帮草包,奈何他不得。”

    “二哥说的不错,我兄弟三个自小在这泊里长大,都识水性却以小七为最。若他愿意时,在水下伏个几日也只是等闲。哥哥不必忧心,我等只继续吃酒便是,待小七回来再作计较。”阮小五也跟着劝道。

    他两个都这般说了,孙淮也只能坐下等着。

    转眼一个多时辰过去,孙淮正心里焦急,只听一阵水声传来。

    几人忙到水边去看,但见阮小七如泥鳅一般在水中畅游,见几人等在岸上,一个跃起,便离了水面。

    孙淮忙问道:“兄弟可曾遇上危险?”

    阮小七见孙淮不问梁山状况,当先便问自己安危,心中只觉这位哥哥当真值得自己为他卖命。

    “哥哥且放宽心,那一众草包能奈我何?只是我这一路探去,那王伦因朱贵叫哥哥杀了,把个山寨大门紧紧闭了,叫小喽啰们严加防范,却不好办。”

    “他那寨中广有粮食,若不肯出来,我等却难进去,这该如何是好?”

    小二小五只把眉头来皱,苏定也看向孙淮,等着他拿主意。

    孙淮沉吟片刻,对几人道:“我这里有条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