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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着碰触手表用以调节时针的按钮,把时针一如既往地转拔到六小时前,脑海里却没能像从前那般浮现出幻象。
惆怅地叹息了一声,重新将弄断了表链和摔裂镜面的手表放回到抽屉角落内,方露白皱着双眉,心中全是挫败感,再度回想起当天对齐建国实施抓捕时,手表遭其粗暴拉扯,而落地的那个瞬间,愁容满面地暗自惋惜。
这副模样,落在手捧着刚写好详述案件侦查全过程报告,走进来呈交身为一队之长的他阅览,且签字的柳楚琪眼中,错以为是自己写的文书出了什么纰漏,紧张不己。
沉吟半晌,才壮起胆子问他:“队长,您的脸色不太好,可是对我写的这份文书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没有,你写得不错,没什么需要修改加批注的地方,就这样呈送到王局办公室吧。”
遭柳楚琪打断思绪,渐渐回过神来的方露白,连忙匆匆看了几眼递到他手里的那份结案报告,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利落地在落款处写下名字,交还到柳楚琪手上。
眼底闪烁过一丝疑惑,柳楚琪听出他话里隐藏的敷衍,但知晓分寸地不敢多嘴,接过报告书,就识趣地转身走了。
甫自方露白的办公单间出来,掩上房门,柳楚琪就被严伟和冯昭合力一把拉到角落,小声嘀咕:“队长这几天究竞怎么了,案子顺利告破,嫌疑人也抓捕归案认罪,本该是件大快人心的事,他却连个笑脸也没有。”
“你们问我,我又问谁去?队长行事一向莫测高深,要是时安在队里,或许还能知道些情况,我可没有这能耐。”
耸了耸肩,柳楚琪用同样小的音量回应,一脸无奈的表情;
闻听她提起时安,生性谨慎细密的严伟心头微跳,想起一件事:“要糟,时安好像、仿佛是今天出院来着,咱们光顾着收拾结案后的手尾,竟然都忘了!”
“什么?”柳楚琪神态大变:“完蛋,这么大的事,咱们队里上上下下都给忘了!她脚上的伤也不知道恢复得如何,要是行走上还有什么困难的话,单独一个人肯定不方便吧!”
受柳楚琪的话影响,径直脑补了一番时安拄着拐杖,步履艰难的情景,严伟陡然焦燥了起来,拎着手机拔打时安电话,却无人接听。
匆匆丢下句话,就拿起车钥匙往外冲:“我这就去医院接时安,回头队长问起来,你们告诉他就是了。”
“唉唉,严伟,不就是电话暂时打不通而已,你至于急成这样嘛!”
呆呆地看着严伟心急如焚,像是恨不得三步并做两步尽快赶到医院的背影,又闻听到冯昭的话,洞悉此中端倪的柳楚琪略微动了动眉梢,下意识地往方露白所在的办公室望去,哪怕隔着厚实的防弹毛玻璃和木质门板,也望不着个究竞。
这般奇怪的举动,倒教全没看出时安和自家队长之间那丝若有似无情愫存在,一向神经大条的冯昭,误以为其对方露白有什么超越上下级关系的想法。
张开嘴想直接问问,又碍于同事间彼此的情面开不了口,只好扯了扯柳楚琪的衣袖,提醒道:“小柳,你写的报告,队长都己经签字了,还不抓紧时间上交么,王局还在等着呢。”
“对哦,王局看过批复完,送入局里资料库存档以前,我还得影印一份送到法院刑事庭,以作公诉之用,去晚了,人家下班,我还得改天再多跑一趟。”
闻言,反应过来的柳楚琪忙不迭回到自己位置上去,手忙脚乱地整理需要上缴存档的文件,再也没了关注理会这些男女旖旎情事的八卦小心思。
没有留意属下队员们在外间都发生了什么事,独自坐在自己的小小办公室隔间里,方露白忍不住又一次把残破的手表拿在手上,专注地钻研了起来。
不消多久,他就很惊喜地发现,原本只能调整到六个小时前的指针按钮,如今竟然也可以前后调整了,虽然到底不如普通手表那样任意自如,能够逐时逐分逐秒地加以调节。
仍然是在六个小时的基础上调拔,但己经能在前六个小时,准点时间及推后六个小时三个时段间,任意来回调整了。
他禁不住浮想联翩,不断揣度着如此一来,这块偶然在案发现场中得来的神奇手表,是否也存在着让人看到未来六小时将会发生之事的幻象功能的可能性。
反复尝试着来回拔动指针的按钮,时而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栏调整至现在的钟点,时而似以往那样调整到六小时前。
然而时间飞逝,不论方露白怎样孜孜不倦、周而复始,乐此不疲地调来调去,脑海始终不再冒出任何相关的幻象,他只得失望地再度将手表放回抽屉角落原处。
究竞是哪里出了错呢,虽然已经摔到地上,业己严重破损,但手表的时针仍在不停歇地走动着,却再也不能让他看到幻象了。
心烦意乱,翻来复去地思索着,方露白依旧没能想出答案,捧起置放在手边的保温杯,轻呷了口仅保持着些许温度的香茗,目光偶尔触及到桌上的台历,回忆起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猛地站起来,低咒了一声:“该死,我怎么竞然忘记了,今天是要接时安出院的日子!”
急忙穿上外套,拿起车钥匙,走到门前,打开径直往外走去,途经严伟座位时,看到办公桌前空空如也的状况,便询问位子在右侧一旁的冯昭,严伟的去向。
不疑有他的冯昭据实以告:“严伟去医院,接时安去了,说是今天她出院来着,人都出发好一会儿了,队长,您找严伟有事吗?”
“没事,你继续去忙你的吧。”
因冯昭所说,严伟心急火撩地去接时安出院的事,心头突生莫名不快,好似什么重要物件,遭人抢走的方露白在发觉到自己心里感觉不对劲的时侯,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