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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事运河,横跨亚宁首都海市蜃楼,把整个城市斜切成东西两部分:东边的旧城,和西边的新城。在亚美战争后,这条运河也不仅仅是地理上的意义,同样也从思想和文化上把海市蜃楼割裂成两个区域。
大量的亚宁贫民被安置在东侧旧城,而美达布索亚殖民统治者,他们的后代及其支持的新亚宁精英阶级则生活在新城区,虽然只隔一条运河,却有一道无形的墙壁把两边的世界切割开。
东西城人民的流动受到了严格的管制,空运和河运方面只允许美达布索亚官方认可的飞机或船只往返,其他的非经允许的运输一律禁止。陆路则仅有一条海底隧道相通,自从复兴会策划的暴动发生以后,海底隧道就被彻底封闭了。有些人也许会想那是不是可以从海底隧道和河面之间的运河水底通过呢?那就想的太简单了,因为这水域内布满了水雷。
如果谁想了解战后的亚宁王国,海市蜃楼新旧城区域就是最好的缩影。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一部分经历过战争的年轻亚宁人,渴望改变自己的命运,努力拿到美达布索亚认可的资格,前往新城区融入新文化,从事他们的能力所能完成的基层工作而得到居留资格。他们当中的少数优秀者也确实成功了,他们的亲人含泪送他们踏上海底列车,目送他们远去,期望他们有一天可以实现梦想再回来。但是其中的大部分至今也没有回头,背弃了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因而旧城海底列车车站所在的区域也被戏称为“不归港”。
也许凤蝶也是被遗弃的一员吧,洪月笙每次听到凤蝶唱那首“讲大河”(洪月笙语)的歌的时候,看到她黯然神伤的样子,他就会这么想。凤蝶从没和他过自己的过去,为什么沦落到穷街陋巷,为什么加入复兴会,为什么做起风尘女子的行当掩护身份,所有这些洪月笙通通不知道,但是他也从来不多问,这也是为什么两个年龄有相差,又性格截然相反的人可以成为好朋友的原因吧。洪月笙只知道凤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到不归港,有时独自一人,有时和他一起,坐在海底隧道列车站前好像半环形斗兽场的冰冷台阶上,看着遥远的河对面灯火辉煌的新城区,一坐就坐好久。
当灰色皮卡抵达不归港的时候,由于海底隧道封闭,这里好像列车坟场一样门可罗雀。洪月笙透过原型机中的老旧显示器,可以看到外边的环形阶梯“斗兽场”,显示器太老久了,图像还不是有着干扰线。在无人的阶梯上,洪月笙仿佛看到了一如既往坐在那里的凤蝶。
“我要去趟洗手间。”
太子刚刚离开房间片刻,坐在沙发上的凤蝶就。
凤蝶旁边游击队员看了一眼,一时拿不定主意。
“要尿出来啦!”
凤蝶用语之直白,游击队员一下不知如何拒绝。于是走上前来,从腰间取下一副中间连着长锁链的手铐,一只拷在自己手上,另外一只递给凤蝶。
凤蝶不仅给了游击队员一个白眼,但还是不情愿的接过手铐,拷在左手上。然后起身,游击队员则紧随其后。
游击队员是个年轻的男孩,在还远远不懂什么叫做革命的年纪就拿起和年龄并不相称的武器,努力地尽忠职守,待凤蝶进入狭的洗手间时,他还在寻思着是不是应该严格准守命令,一眼不离开凤蝶。
凤蝶回头看看他,便转过身来,直接褪下裤子。凤蝶在个人生活上一贯是个粗枝大叶的人,露出的私密部位也和她的生活习惯一样,好似未经修剪的黑色原始丛林。
游击队员看到丛林的一瞬间,就血液倒流,迅速转过身去,脸憋的通红。
凤蝶嘲讽的嘴角上挑,蹲下坐在马桶上,左手放低,即便这副手铐的链子比一般的都来得长,但是依然绷紧,背对着的游击队员不得已只好手背向后蹲下,于是手铐链子就垂落在地上,凤蝶伸起左手把门嘭的关上,只有门下的链子连接着两个人。
门刚关上,凤蝶就吹起口哨,与此同时把右手轻轻推开马桶抽水箱,把手探进箱中水下摸来摸去。由于左手落低不能动的原因,凤蝶看不到水箱内里,因而费了不少力气。
为了给手更大的空间弹入水箱,她把脸贴向墙壁。洗手间残破的墙壁由砖漆成,中间还有缝隙。缝隙后边发出的“呜呜”叫声吸引了凤蝶注意力。她一边继续在水箱中够着,一边把眼睛贴向缝隙。
从缝隙间,凤蝶还无意间看到对面房间正在烧水沏茶的琪琪。而关灵子的笼子,就放在旁边的橱柜上,灵子已经从麻醉药中醒来,正抓着笼子栏杆发出呜呜呜的低声鸣叫。
“别叫了!!!”
琪琪不耐烦的转身,抬腿狠狠踢了一脚笼子。
“嗷!。。。”那一踢踢到灵子抓笼子的手,她赶忙把手抽回来。然后愤怒的向琪琪嘶叫。
“你这个野东西!”琪琪顺手抄起旁边刚烧好的水壶就走到笼子旁,把水壶举起略微倾斜,热腾腾的开水就变成细细的水柱注如笼子,灵子赶紧往笼子边躲过去。
“你倒是接着撒野啊?”琪琪嘿嘿笑着继续举着水壶向灵子身上缓慢的倒着水,开水浇到灵子脚上,瞬间烫起了泡。
“呜~~”灵子受惊吓的尖叫起来。
琪琪似乎觉得很好玩,有打算继续往灵子身上浇水的时候,外边传来太子的声音。
“琪琪,茶泡好了吗?”
听到太子回来了琪琪才罢手,“哦,来了!”
她走回放了两个茶杯的桌子,把烧好的水倒进茶杯里,一杯给太子,一杯给凤蝶。倒完水,她抿了口唾液,然后往准备给凤蝶的茶里吐了唾液。
“使唤我,哼。让你喝茶,好好喝!”她念叨着,同时用茶勺把唾液在茶水中和开,让其融入茶中。
凤蝶这时终于抓到水箱里边藏着的一根钢丝。她拿出钢丝,插到锁孔里手脚麻利的打开手铐。
厕所外,太子看到年轻的游击队员手背在后边坐在洗手间旁边。
“你干什么呢?!”太子问。
“凤蝶姐要去洗手间。”
太子本能的感觉不对劲,他冲上前,迈过游击队员,伸手猛敲了两下门,大喊:
“凤蝶?!”
没有回应。
太子立刻冲上前一脚踢开洗手间门,里边早已空无一人,游击队员的手铐另一边正锁在马桶的下水管道上,洗手间的窗户打开。
”你这个笨蛋!”太子咒骂着,冲进洗手间看向窗外。
游击队员也赶紧站起来,可是手还靠在管道上,由于紧张也来不及找钥匙,于是他用力一揪,下水管道年久失修,被他这么一拽,倒是立刻断裂了,可是随着水就喷出来,射到游击队员脸上,游击队员手捂住脸往后边闪,正碰到循声出门的琪琪,手中还端着茶。
“怎么了?”还没等琪琪问完,游击队员就撞上她的手,正好把手中给凤蝶的那杯茶泼到琪琪脸上。
“哇!!!”琪琪先是被茶烫到,同时又想到这里混了自己的口水,一时歇斯底里的捂住脸干呕。
太子看向窗外却没有看到凤蝶人影,只见到那位还在掏垃圾的拾破烂的老太太。
他赶紧对着通话器询问:“各单位有看到凤蝶人吗?”
“没有啊?”其他监视部队回答。
就在太子脚下,是一块松动的地板,而下边就是抓着下边一层天花板的凤蝶—原来以前这个复式loft结构的公寓是凤蝶自己租的,这个给她机会留下这个暗道给自己。后来出于经济的考虑,她把一楼又转租给一对贫穷的夫妇。
刚才凤蝶一打开手铐,就掀开暗道地板,直接从自己的二楼洗手间钻到一楼,她轻轻的松手落下,跳下去前不忘把地板移回原位。
大清早的,男主人还在床上熟睡,凤蝶蹑手蹑脚的拿了件男主人挂在床头的外套,正在这时,房门打开,他的妻子下了夜班刚回来,看到穿着自己老公外套的凤蝶,从惊呆到勃然大怒,直接就把手中的包砸到还在睡梦中的老公脸上。
男主人吃疼,才醒过来,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
“你这个偷腥的汉子!我早就知道不该在红灯区租房子!你个混蛋!”妻子愤怒着向老公吼。
凤蝶歉意的双手合十对蒙在鼓里的男主人致歉,便冲进一楼厨房,转手反锁上房门,这里正对着楼上关灵子的房间。
听到楼下骚动的声音,太子赶紧转身冲向一楼,他边跑边对还捂着脸的琪琪喊:“你看住丫头!“他嘴里的丫头就是指灵子了。“别人跟我来!”游击队员跟着太子冲下一楼。
而这时凤蝶已经从一楼厨房的窗户爬出来,沿着屋外消防管道爬上二楼,屋外看守的游击队员立刻注意到凤蝶的身影,立刻汇报,无奈太子正在疾奔没有听到讯息,于是游击队员自顾自地决定举枪射击。
“嘭!”
二楼厨房门口的琪琪,还不容易从热水烫过的痛苦中缓过神来,把手从脸上拿下来,本来还算别致的脸已经被烫的通红。听到枪声,她赶紧转向窗户。
玻璃碎裂的巨响—凤蝶从窗外用脚踹碎一扇窗户冲进房间,正好扑倒在琪琪身上。
“凤,凤蝶姐!”旁边的灵子叫起来。
凤蝶和琪琪这时已经倒在地板上扭打起来,而屋外的狙击手一时无法看到屋内墙下阴影中的情况,找不到目标,只好瞄准屋内被阳光照到的区域,随时准备射击。
凤蝶和琪琪一个抓着对方喉咙,另一人则揪着对方头发,在地面上左右挣扎翻滚。
琪琪总算骑到凤蝶身上,用手使劲着凤蝶的下巴往阳光洒进来的位置推,“唔!”凤蝶被住下颌不出话,头才刚进入阳光处,嘭!的一声,一颗飞进来的子弹就险些集中凤蝶头部,在地板上留下一个冒烟的弹孔。
“总算有这么一天!”琪琪新仇旧恨一起算,使尽全力继续卡住凤蝶喉咙全力把凤蝶的头部推向阳光里。
咚!
一声巨响下,凤蝶闭紧眼睛,几秒间以为自己已经被击中了。。。但是勒住自己脖子的手猛然丧失了力道,凤蝶睁开眼,原来是灵子从笼子里探出手抓到琪琪刚放到橱柜上的热水壶,拼命扔出来砸到了琪琪的后脑勺上!
琪琪一时头晕目眩,凤蝶趁机抬起右腿,用膝盖狠狠的磕到骑在自己身上的琪琪下身,用尽全力把琪琪向自己头后方向踢飞出去。琪琪飞过洒进的阳光中,两声枪响随之而来,但都没能击中快速跌过去的琪琪,随后琪琪头撞击到后方的墙上,头下脚上的沉重地落到地上,晕过去了。
一楼,太子冲进去的时候,年轻的妻子正在一边臭骂着老公,一边手拉着厨房门把手想把锁住的厨房门打开。
太子直接推开女人用肩膀撞开厨房门,发现屋内已经空无一人。这时楼上几声枪响,太子冲到打开的窗户探身往外看。。。
轰隆隆隆!!!
一辆中古黑色亮黑色越野摩托直接从太子上方冲破了整个二楼玻璃,越过太子的头上方,重重的落到街道上,驾驶摩托的竟然是凤蝶,灵子则已经被救出笼子,坐在凤蝶前方,驾驶仪表盘后。
原来这架摩托不仅仅是摆设。
凤蝶一落地,边掉转车头加大油门疾驶而去,周围枪声大作,好几颗子弹都射到摩托车周围,有一颗还扫过凤蝶的左脸颊,留下一道血印。
太子赶紧对着通话器大喊:“不要开枪!!不要开枪!!”
这样枪声才减弱下来。
捡垃圾的老太太看着凤蝶驾车扬长而去的身影,竖起大拇指:“姑娘,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