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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史称“亚美战争”大溃败的十五年后,曾经的东方中心:君主制的亚宁帝国已经徒有虚名,作为战败国沦为西方大国美达布索亚的殖民地,社会被重新定义为三个等级,一等公民是来自美达布索亚的西方殖民者,第二等级是西方殖民者和当地亚宁人的混血儿,而第三等级才是亚宁原住民。
严重的社会动荡导致了很多亚宁原住民经济上的窘迫,大量的失业和城市移民,使城市的大片地区沦为贫民窟,和猛增的暴力犯罪的温床。
在亚宁首都“海市蜃楼”旧城区,贫民区林立,被一条长长的海事运河和上等公民居住的繁华中心分隔开。这里在亚宁帝国鼎盛的时候,也曾辉煌过,而现在只剩下冬日里鹅卵石街道上的积水中倒映着逝去的浮华时光,就犹如这座城市的名字,宛若海市蜃楼一般,尽皆幻象。
而明天,正是一年一度的“同盟日”:庆祝亚美战争结束和新的亚宁共和国在西方大国美达布索亚的扶植下成立,如今已经是第十五个年头。表面上是两国重新建立和平联盟,但从实际意义上,这是美达布索亚强加给亚宁的节日,用来炫耀自己的胜利,并且巩固自己的地位,因而对很多老亚宁人来,“同盟日”更像是种耻辱,因而被本地人称为“国耻日”。
所谓每年一庆,五年一大庆。殖民地政府尤其在意本次庆典。无论新老街区,四处挂满了彩灯,为刚刚降临的夜晚添上色彩。
洪月笙一瘸一拐的穿梭在人群中,手里提着用钱包里的钱刚买的食物,用油纸包地好好的,所以不再像之前那般冒冒失失得了。尽管如此,由于身材,不显眼,时而还是会被没看到他的大人撞到。穿过巷子时他看到煤油灯下有手艺人吹着糖人儿捏着面人,兜售**彩奖券,街边住所里有人准备着晚饭,也有人家在二层楼里吵吵闹闹地打着麻将。旧城闹市区是洪月笙回家的必经之路,楼亭灯火辉煌,好像金子铸成的一样,还有戏曲声传过来,中式阁楼上正投射着戏剧“贵妃醉酒”的全息影像:
“今宵如梦里。。。
想当初你进宫之时,万岁是何等爱你,到如今一旦无情明夸暗弃,难道从今后两分离!”
影像中的花旦边咿咿呀呀地着四平调,边载歌载舞的表演着剧中角色醉酒的扇舞,时而掩袖而饮,时而醉步。戏还是那出老戏,但角色为了更加符合美达布索亚殖民者的审美喜好,女性角色服饰被改的更加暴露贴身,舞动起来多了几分性感。
而在巨大的全息影像下,是在闹市区负责巡逻的警用机动部队主力“机械之心”,着“佛”的面孔,严密注视着四周每一条街道—
“亚美战争”后,面对亚美签署的不平等协议和殖民地法案,一度大量亚宁**武装的兴起,对抗美达布索亚政府,其中尤以反美组织“复兴会”成长迅速,以至于让美达布索亚殖民政府震惊。于是政府改造了战时军用武装部队“机械之心”,凭着高度的机动性和武力,机械之心迅速建立秩序,美达布索亚殖民政府也宣称其为良好公共秩序的保护者,实行铁腕统治。
洪月笙远远地躲着这些机械部队,跑到闹市区的最后一段红灯区“春之岚”街,各种霓虹灯红酒绿,风尘女子从阁楼二层拿着彩色丝巾向下吆喝着,叫着经过的老相好的名字。
洪月笙穿过一栋阁楼,轻轨火车轰隆隆从头上经过,他沿楼梯准备走上二楼,上了一半看到楼下的梅花树,又跑下楼摘了一朵他觉得花形好的梅花下来。
再次上楼来到门前,正欲敲门,突然听到房间中忽隐忽现的女性**声。
“嗯。。。嗯。。。。”
洪月笙把脸凑近残破的木门,从门缝中可以看到屋中的景象:室内地上凌乱的扔着各种衣服,白色丝质的女性睡衣挂在房间中作为装饰的老型亮黑色越野摩托上,黑白相间的男性美达布索亚军服则挂在窗前。越过散乱的衣物,一对全身**的**正纠缠在一起,其中年轻短发女性背对着洪月笙,正坐在身下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美达布索亚白种男人身上,女性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夹着男人臀部,支撑着身体上下前后起伏,汗水流过瘦削玲珑的后背上的彩色凤凰纹身,酥胸随着摆动,从后边看若隐若现,不时发出诱人的呻yin声—洪月笙脸腾地就红了,他赶紧背过身靠着门滑坐到地上,深深的咽了一口唾液,就不敢再发出声响,不过脑海里刚看到的女孩那只从后背一直蔓延到脖颈处的彩色凤凰,在肩胛骨不断舒展和闭合下,好像展翅飞翔的景象挥之不去。
洪月笙把随身带着的两包油纸包着的心中一份留在门前,还别上野花,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开了,他刚走没多久,房间里便想起了男人释放的呐喊声。女孩穿上睡衣打开房门透气,她瓜子脸,容貌秀丽,皓肤如玉,和其他风尘女子不同并不施脂粉,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双颊晕红,有大手大脚的用双手拉着胸前半遮半掩的睡衣呼扇着,让室外冰冷的空气吹进来带走胸前的汗水,一边喝着男人为她带来的最爱的听装啤酒。意外地,她看到了门前地面上的包裹,那朵朱红的梅花还是在包裹上随着微风摇摆着,在一片灰白的背景下格外显眼。
过了红灯区,就是一个巨大的垃圾场。这里,几乎可以算是唯一的新旧城区交汇的地方—两个地区的生活垃圾都会扔在这里,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废墟,洪月笙在废墟里七扭八扭,确保没有人在周围后,从碎石瓦砾中钻进去,眼前是一个崩塌的寺庙,寺庙已经被茂密的植被覆盖,月光穿过破碎的天,投射下来,为洪月笙投射出长长的影子。
在布满蔓藤的墙壁角落里,有一个隐藏的摄像头,正慢慢转向他。监视器中的洪月笙,正抬头看向镜头,而镜头静静的变焦伸缩了几次。
洪月笙从摄像头做了个表示安全的手势,随后才移开一个布满苔藓几乎和地面融于一体的井盖,翻身沿着下水道竖井楼梯滑下去。
向下滑过狭窄的竖井,在洪月笙身下的就是四通八达的“海市蜃楼”下水道系统,过去作为城市的主要污水处理体系,现在旧城区的系统已经废弃,但出人意料的是有不少亚宁人生活于此,他们多数身着简陋实用的衣服,脖子上缠着卡其布围巾或者头戴毡帽,踏着下水道的污水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
并没有太多人关注顺着楼梯滑下来的洪月笙,再快落地的时候,他控制了下下滑的速度,避免受伤的腿过猛撞击地面。一接触地面,洪月笙便朝三号管道走过去,但刚进去几步,他就发现前边站着几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前边。
洪月笙转身就想跑,
“抓住他!”
洪月笙刚跑到进来的管道口附近,就被早已埋伏好的另外两个人拦住,无论他如何拼命挣扎,还是生生被架了回来,几个人除了有一位身穿青色衣服,消瘦的女生年龄略轻外,都是清一色的大约十**岁的男性,包围成一圈,把洪月笙围在期间。中间的一个人虎背熊腰长得好像狗熊一样的年轻人上来就一拳打中洪月笙腹部,打的他腹部一阵痉挛,禁不住跪倒地上只吐黄水。
“呸!”
狗熊往洪月笙身上啐了一口口水。
”叫你跑,兔崽子!”罢又是一脚,洪月笙刚用一只手肘撑地想爬起来,就又被踢倒。这次怀里的油纸包着的心一下子飞了出去,落在前边地上。
洪月笙不顾疼痛,赶紧爬过去想把心够回来。其他人看着他心疼的爬向心的样子讥笑起来。
就在他刚抓到心的时候,一只军靴一脚踩下来,把他的手和手中的心一起踩到地上,心立刻粉碎,从破碎的油纸中被挤出来,顺着军靴下洪月笙的手指间融入地上的污水中,和成了泥。
“太子!”
“太子。”
周围的人赶忙头打招呼,洪月笙咬着牙,顺着军靴抬头看上去:一身黑白相间的亚宁军裤,军服,铜扣腰带,同样有些旧但熨烫的很整齐的亚宁预备士官服,领子笔挺,锁骨前挂着旧亚宁帝**徽—是一枚象征皇权的权杖挂饰。这位外号被称作“太子”的年轻人面容周正,尽管年纪轻轻,却头发梳成整整齐齐的短侧分,眉宇间透着一丝桀骜不驯,俨然一副正统军队大院子弟的做派,显然他是这帮人的头目。
太子的青年低头瞅着地上脏兮兮的男孩,皱了皱鼻子,“真不愧是叫花子,为了一包心就可以出卖行动。”
“我,我没有。。”洪月笙疼的呲牙咧嘴,话上气不接下气。
”那好,我们好了你抢到钱包,引诱那帮美达布索亚走狗到十三号街。那么现在人呢?”
“那里有机动部队,我只好改道。”
“还嘴硬!”太子把脚在洪月笙的手上转着拧了拧,疼得他躺在地上直打颤,“我们倒是觉得是你反骨报的信儿。”
那位一身青衣女孩也蹲下来,单手拂过地上的洪月笙脸颊,尖尖的指甲划得洪月笙的脸颊滋滋作响,她歪头看着洪月笙,她有着猫一样的脸庞,脸颊两侧有些许雀斑,嘴唇擦过一劣质的唇膏:
“弟弟,别自作聪明。如果你什么都没做,怎么会有机动部队突然出现在旧城?那个混血儿落水,你怎么会救他?还收了他的钱?别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过没有!我没有出卖任何人!”洪月笙着摇头甩开青衣女孩的手,啐了口口水不偏不倚落到她的脸上。
“哇!”青衣女孩赶忙用手拼命擦脸。
“敬酒不吃吃罚酒!”太子见状,抬起踩住洪月笙手的脚想踢他的头,洪月笙抓住机会,猛地抓住太子刚抬起来的军靴,太子一惊没来得及提防,被洪月笙一把拉倒,转而骑到太子身上,朝着太子的脸就是一拳。
周围几个人一看慌了神,青衣女孩冲几个伙伴大喊:“你们傻呆在这干嘛!还不快去帮太子!”
几个人这才醒过神,冲上去一边拉住洪月笙,一边连踢带拽,可无论如何,洪月笙就是专照着太子打,几下下去就把太子打得鼻血直流。好不容易狗熊才把洪月笙从太子身上拽下来。
青衣女孩赶紧过去照看太子,太子用手一摸鼻子和脸,满手是血,他推开青衣女孩,气的咬牙切齿的大喊:“混蛋,给我打!”
其实不用他吩咐,几个手下已经是围住洪月笙,洪月笙这时已经从地上随手抄起一跟钢筋,拿着冲着周围几个人胡乱挥舞,大叫:
“别再过来!谁过来我捅穿谁喉咙!”
“兔崽子!”
由于他刚才的行为,几个人都有所忌惮。最后还是狗熊有胆量,吼了句:“今晚非干死你不可!”就往上冲过去,就在两人要交手之际,
“你们给我住手!”这时候几个人后边突然传来一声喝止,居然还是女声。
刚从地上站起来的太子回头一看,一个妙龄少女正站在身后,穿着墨绿色夹克和贴身牛仔裤,背后还背了个吉他。即便冬日里衣物厚实,依然没有挡住一直窜到脖颈处的凤凰纹身。
“哦,是凤蝶姐。”太子头,其他几个人也都停了手,洪月笙也一时就呆立在那,放低手中的钢筋,但立刻被狗熊抓住衣领提起来。
“够了!”凤蝶声音虽悦耳,但是语气强硬:“你们几个大伙子,一起欺负一个孩子,不太合适吧?”
“呦,我还当是谁呢?”青衣女孩装着成熟的奚落凤蝶,但语气中依然无法演示她稚嫩的年纪,实则充满了妒忌:“原来是凤蝶姐啊。”
“琪琪,轮不到你话!”太子一边擦去脸部血迹,一边斥责被叫做“琪琪”的青衣女孩,琪琪被训斥,便不敢再答话,但依然充满敌意的看着凤蝶。
“凤蝶姐,我们不是没事找事儿。”凤蝶比他们都略大几岁,道上混的年份也更久,即便太子也对她有几分敬畏,“你知道明天就是国耻日,据这次美达布索亚搞大的,还指派了什么新殖民地大使来讲话。上头下的命令,让我们想个办法抓到大使身边的工作人员逼问出大使的行程。我们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引诱到几个大使贴身侍卫,都被这子反骨搞砸了!”太子依旧狠狠的看了一眼洪月笙。
“这孩子我认识他很久了,他不是那种会反骨的人。”凤蝶冷冷的回道。
太子走到凤蝶身前,背对手下,压低声音:“凤蝶姐,你这样我回去没法向上边交代。”
凤蝶也抬头盯着太子,丝毫不示弱,“事情没办好,把屎盆子都扣到一个孩子身上,可不地道!”
“凤蝶姐,你别让我为难。”太子似乎拿凤蝶没有办法,露出了难为的表情。
凤蝶看着太子,叹了口气,心,都还是些孩子啊。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太子。
“这是什么?”
“这是我今天下午刚从一个客人那里探听到的信息,他是负责接待新殖民地大使抵达事宜的地方官员,也是我的常客。”着凤蝶打开字条。“这上边记着大使明天的具体时间安排。现在你拿着这个去交差吧。”
太子沉默了一下,伸手接过纸条。他本打算转身,刚转一半有转回来,把脸贴近凤蝶耳根,低声:“这次行动成功之后,你别再做这行了,跟我吧,我再好好和我叔叔。”
凤蝶微笑了一下,也把尖尖的下巴往太子耳旁处探了探,轻轻吐了口气:“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日子要过,我怎么过是我的事儿。”
太子感到受到了侮辱,脸涨得通红,但又无可奈何,一时对凤蝶无言以对。只得转头吆喝手下:“我们走!”
“啊?”狗熊刚揪着洪月笙的衣领把他提起来,一下还没明白,“就这样放了这个臭子了?!”
“凤蝶姐都给情了,咱还能不给个面子嘛~”琪琪怨毒的一语双关的推了狗熊一把,暗示他别再坚持。狗熊恶狠狠的威胁了句:““子,你等着。”但还是听话,和几个人赶紧跟向已经走开的太子。最后走的是琪琪,她拂过洪月笙的肩膀,然后也转身走了。
每个人经过凤蝶的时候都头示意:
“凤蝶姐。”
“凤蝶姐。。。”
虽如此,刚走远,几个人还是禁不住碎嘴:
“你看到凤蝶的臀部了吗?真他妈性感。”
“那胸才养眼!”
“嘘!心太子一会儿抽你。”
琪琪和凤蝶擦肩而过,她比凤蝶低了有半个头,侧头低声用还稚嫩的声音警告凤蝶:“我警告你,你离我的太子远一!”
凤蝶并没有转过脸,只是同样低声微笑的回答:“女人没魅力才会成天担心男人跑掉。”
琪琪一下张着嘴无言以对,半响只得剁了一脚地气呼呼的拂袖离开。
洪月笙等看到所有人都离开了,才哐当一下扔下手中的钢筋。精神一放松,突然觉得身体剧痛,双膝跪地,加上太久没吃东西,体力不支倒在冰冷的地面上,他模模糊糊看到凤蝶跑过来,蹲下躬身贴近自己。屈身的时候,坚挺的胸部贴近洪月笙,他依稀看到外套里,凤蝶低胸v领毛衣上别着的梅花。红红的梅花慢慢的旋转起来,好像时候见到的万花筒一样,将他带入黑暗之中。
而在他的背后,琪琪刚才拍过的地方,一个不起眼的装置正断断续续发送着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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