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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红的血就在景嬴手中的帕子上,那是泠芷刚刚用过的丝帕。
尽管事实昭然若揭,可沈铮这么心思敏锐的人,却难得希望自己是糊涂了。
那一定不是泠芷的血,一定不是。
沈铮这样暗暗给自己洗脑,行动上却是迟迟不敢将被子掀开。
“出来。”他低声说着。
即便面上表现得再冷淡,可微拧的眉头和暗暗鼓起的青筋,都无声透露出他此时的紧张和焦灼。
“不出。”
“我没准你进来,赶紧出去!”
被子底下传来闷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耍着赖,却没有了令人讨厌的感觉。
相反,只让人心里疼惜。
沈铮和景嬴不约而同地皱起眉。
几乎同时,二人都察觉到泠芷的不对劲,以往的泠芷,是骄如艳阳的七公主,何时如此避过人。
沈铮心生担忧,他已经被泠芷躲了这么多天,再也不想忍受这种紧张又猜疑的情绪了。
他紧绷着脸,伸手扯开了被子。
紧接着,当他看到几天没见的泠芷蜷缩在床上的样子,心像被生生攥住一般。
本来明艳的小公主此时只穿着单薄的中衣,脸色白得透明,本就娇小的身子如今更是瘦了一圈。
如瀑黑发披散在肩背上,整个人的气势也柔和了很多。
对上泠芷像受惊的小兔般微红湿润的眼睛,沈铮那颗冷硬的心也软了下来。
泠芷惊怒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反应过来,慌乱地虚着力气去扯被子。
沈铮先她一步压住了被子。
他两条胳膊分别伸展在泠芷身体两侧,紧紧压住两边被角,上半身微俯在泠芷上方。
一时间,泠芷被逼仄紧迫的气氛包围,本就虚弱的身子再也没有做出动作的可能和空间。
“公主这般胡闹,就是为了糟蹋自己的身子吗?”
沈铮垂着头,一双黑沉的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紧紧盯着泠芷。
即便泠芷是被拘在沈铮身下,她处于被动的处境里,却还是目光躲闪着。
“我,谁说我糟蹋身子了......”
“七公主!”
听到泠芷仍然固执地狡辩,沈铮压着声音低吼一声。
他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虽然声音不大,但还是让泠芷和景嬴愣了一下。
泠芷恍惚地眨了眨眼,似是被沈铮突然生气的样子吓了一跳。
“这么些天闭门不见任何人,也不准请太医,现在就连咳血都要瞒着人,堂堂七公主就是这么爱惜自己身子的?”
沈铮何等聪明,即便眼下泠芷什么也没说,他还是从记忆里的蛛丝马迹里找到了证据。
几天前,泠芷突然发了疯似地赶他出去,继而连续好几天都不见自己,大概就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知道她咳血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想通了这点,他此时才如此气恼。
她宁可自己忍受病痛,也不愿意告诉自己吗?
沈铮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和隐情,只以为是那日淋雨所导致的病症。
又因为突然得知咳血一事,一时间,就连他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在担心还是生气。
“来人,去请太医!”
沈铮偏头朝外面吩咐一声。
“不许请!”泠芷喊道。
因为紧张,泠芷刚喊完,又是一阵咳嗽。
沈铮快要气炸了,眉头皱得死紧,冷着一张脸,转身迅速倒了一杯水。
他动作很快,即便心里再气恼,可照顾泠芷的习惯就像刻在骨子里一般,熟练得不像话。
只是当他看到泠芷再次拿起帕子捂住嘴巴,这场景让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前几日泠芷生气赶他走之前,也是咳嗽时用帕子捂着嘴巴。
心里闪过惊疑,他大手一伸,止住了泠芷想要掩藏帕子的动作。
沈铮紧扣住泠芷的手腕,果然,上面是星星点点的血迹。
周遭突然安静了下来,沈铮看着泠芷手里的东西,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
“何时开始的?”他冷着声,带着一点颤抖。
泠芷眼里闪过慌乱,躲闪着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似乎是预料到泠芷定会闭口不言,沈铮似有所觉地打量了周围一眼。
想起泠芷从小就有将用过的衣物塞到床底的毛病,沈铮大手猛地掀开床榻边的围帐,被遮挡住的床底突然猝不及防地暴露在视线中。
床底,用过的绢帕散乱地丢在一起,上面全都是刺眼的血红。
她究竟咳了多久,为何他现在才知道?
沈铮心里满是暴戾,胸膛止不住地起伏。
就连一直在一旁坐着的景嬴也有些吃惊。
虽然他一直知道泠芷的身体状况,可看到这些藏起来的帕子,也不由地皱了皱眉头。
“你要干什么?”泠芷慌乱地推搡开沈铮,颤着身子,想要将床帐拉起来。
沈铮制止她,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怜惜的神色。
“别乱动。”他将泠芷安定在床上,按住她的手却没敢太用力。
他怀疑泠芷是因为带着箭伤替自己求情时,淋了冷雨,才有了现在的病状。
“不要,我要去找父皇。”
泠芷神色不安,她拉着沈铮的衣袖,仰着一张小脸,祈求地看着他。
沈铮抿了抿唇,微垂着眼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
他心里暗骂太子大意,沈铮这些天一直瞒着泠芷,而景嬴竟然不小心将皇帝生病的事情说了出来。
泠芷疑惑地看着沈铮,见他沉默,又转头去看后面的景嬴。
“皇兄,你方才说父皇身体怎么样了?”
“你们不说,我自己去看!”
说着,泠芷就要下床,可沈铮却牢牢定着她,不许她乱动丝毫。
“放手!”
“父皇他到底怎么了?”泠芷渐渐带上哭腔。
沈铮心里不忍,他紧绷着脸,不发一言。
倒是景嬴有些坐不住,他走上前去。
“泠芷,你先冷静一下,你身子不好,先把自己身子养好再说。”
景嬴轻声说着,看着泠芷的目光里却满是无奈。
他们二人都知道,她的身子是怎么也养不了了。
“皇兄,你们若是不告知我实情,我又哪来的心思顾自己呢?”
“从猎场回来后,我就没有见过父皇,上次去他的寝宫,我也没有见到他。”
“况且,我当时那样顶撞他,却不知道他身体抱恙,若是他因此生气,加重了病情,那我定会愧疚死的。”
泠芷带着悔意,泪水一颗颗往下掉。
沈铮始终在她旁边定定站着,用手扶住她颤抖的身子,沉着脸不知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