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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时候的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学生们好奇的打量着这两个看上去就像是有着什么旧仇怨的家伙。但因为马库斯和希利斯,看上去都不怎么好惹,他们只能窃窃私语,这里要提到一个令希利斯意外的地方,这里的学生,至少是现在,都是要从事军职的,但他们的餐厅里依然有侍者与厨师来服务他们,虽然时间紧迫,但各种美味的食物流水一般地被送上来——这种让许多学员都感到熟悉的家庭式用餐方式,让很多人都感到轻松——也就是将一道菜大分量地盛放在一个盘子里,谁有需要就可以自己去舀。摆在希利斯面前的是一大块汁水淋漓的蒜味牛肉,这里的新生彼此都是第一次见面,但他们都明智地选择了等待——毕竟这张桌子上有两个不好惹的家伙,自认自己没那个力气将铁叉子插入铁盘子的人,都安分地将双手放在双腿上。
不但是新生,就连旁边桌子上的高年级生也在看着这一桌,谁先动刀可能又会引起一场风波,先前的高年级生,他的姓氏是潘兴,人们都叫他潘兴先生的,预备着,如果这两个新生又要弄出什么令人烦闷的事儿来,他就要申请禁闭室了。
这时候就要赞叹西奥多.罗斯福的敏捷了,他先是向马库斯一笑:“西奥多.罗斯福。”罗斯福家族也非籍籍无名之辈,但在这里,他通报姓名又与在宿舍里不同,因为他在笑过之后,就看了一眼希利斯,“我觉得这块牛肉不错。”他说,将勺子插入酥烂的牛肉,舀了一大勺,放在自己的盘子里——接下来谁动手都无所谓了,一个大胆的学生先动手,希利斯倒是不疾不徐地等马库斯取走牛肉后才动手,然后另外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又发生了,因为这两个棘手的家伙竟然又想要在胃口上一较高下,他们吃掉的分量不由得让潘兴感到烦恼,因为他们正是自己负责的新生。
军校的管理在李将军成为校长之后就变成了自我管理模式,也就是说,管理学生的还是学生,如果马库斯或是希利斯出了什么问题,他也一样要被问责,结果潘兴只能以高年级生的特权,把他们在晚餐后叫出来,站在广场上直到他觉得他们不会突然倒下来死了才结束这样的惩罚。
“你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希利斯回去之后,西奥多就问了,他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好奇,但他也觉得,自己的舍友似乎并不避讳之前自己所做的事情,他对希利斯有好感,也想着,如果马库斯会继续诋毁希利斯,又有别人相信了,他也可以为自己的朋友辩解一二。
“马库斯曾经是费城斯库基尔河管区的首领。”希利斯说。
“首领?”请原谅西奥多一时间没能听懂,他的祖先很有可能是个恶棍,但到了西奥多这一代,他所接触到的就都是银行家,实业家与政客了,他们家族的玫瑰庄园不知道接待了多少声名显赫之人,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怎么可能,他是个翰纳!”
“也许是一种惩罚吧。”希利斯说,因为与生来艰难的霜巨人神系不同,阿萨神系和奥林匹斯神系的主神都足够傲慢而且自大,伊顿,也就是墨丘利的代理人,出现在盗贼群集的地方,成为他们的首领并不奇怪,但玛尔斯,作为战神,他应该驰骋在真正的战场上,就像他出现在这里,就很寻常——但斯库基尔河管区,一个混乱的帮派首领,就不对。
后来洛基也说,很有可能是因为奥林匹斯内部的倾轧,毕竟每个神祗醒来的时候,醒来之后的力量与信徒都不均等,如果密涅瓦,玛尔斯最大的敌人,出现的比玛尔斯早,她凌驾于玛尔斯之上也不是什么值得质疑的事情。
别说是玛尔斯,就连阿萨神系的光明神巴德尔也是如此,他的妻子是南娜,在他死后也因为心碎而死,在奥丁带着众神逃过命运的眼睛,越过时间的长河在这个新大陆上复苏之后,巴德尔与南娜也有幸一同醒来了,但问题是,为了阿萨神族的未来,奥丁不允许这对夫妻再续前缘,因为他要将他最看重,最爱的儿子的婚事作为最大的筹码交出去——他要巴德尔与古尔维格结婚。
古尔维格是什么人呢,她是一个强大的女神,属于华纳神族,在她造访阿斯加德的时候,在一场宴会中,双方无意争论起是阿萨神族最伟大,还是华纳神族更伟大,作为华纳神族的一员,古尔维格当然不会同意阿萨神族的意见,于是在宴会上,阿萨神族连续三次用长矛和火焰杀死她,但她每次都能完好无损的复活,但阿萨神族依然不愿承认华纳神族更伟大,于是古尔维格一怒离去,之后便是阿萨神族与华纳神族长达千年的大战。
在奥丁终于愿意与华纳的首领奥尔德和谈之前,在战争中,这位女神犹如黑夜中的星辰那样耀眼,正如她所说的,她的魔力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男性神祗。
华纳神族同样在这里复苏之后,作为天然的盟友,虽然有奥丁的妻子芙蕾雅在,但若是能够强大阿萨神族的力量,奥丁当然不会放过——华纳神族中最先几个苏醒的神明中就有古尔维格——奥丁用婚姻来做饵,她也同意了,但条件是她要自己挑选丈夫。当然,谁能够比光明之神巴德尔更俊美,更温暖更令人倾倒的呢,古尔维格选择了他,南娜就必须让出妻子的位置,因为南娜……她只是一个快乐女神,在诸神的黄昏来临之前,这点无伤大雅,但……
希利斯就问过,巴德尔是否甘心情愿,当然不,但结果就是,南娜和巴德尔都受到了惩罚……洛基在这里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不过他也说,别担心芬里尔,芬里尔的妻子是塞尔玛,霜巨人首领劳菲的女儿,谁敢碰芬里尔,就要等着被劳菲与塞尔玛双重抽打,就连奥丁也不例外。
因为想到了这件事情,希利斯轻微地走了一会儿神,等他发现自己正在凝视一窗月光的时候,他意识到已经是深夜了,学生们是不被允许在熄灯后离开宿舍的,但希利斯甚至不是一个人,他看了西奥多一眼,挂起一个用丝线与羽毛编成的网,这是在印第安人那里学会的一个小法术,能够让人沉眠在美梦里,而后他轻轻一抬窗户,悄无声息地把它打开,就一跃而出。
他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先是在黑影里,而后在月光里,晚风里,他就像是鸟儿掠过大地的影子那样迅速地奔跑,凡人的眼睛根本无法捕捉到他的踪影,军校驻地原本就在哈德逊河边的小山上,在它旁边,是巍峨高耸的熊山,这个名字也来自于印第安人,但现在这里已经没有希利斯熟悉的,红皮肤的人了,熊山也有一片祖母绿色的松林,希利斯就将茱莉斯栖身的松枝移植到了这里,最高,最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