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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妖吐出舌头,喷吐热气,抓起巨大的狼牙棒,缓缓的朝这边走来。
风起,两妖相近,不过两步。
狼妖停了下来,看着鬼哭身边成堆的尸体,狼牙棒一指,黑色的妖气破体而出:“他们,我的,你,滚!!!”
他感觉到了鬼哭很危险,于是决定外交。
鬼哭不会吃尸体,如果没有狼妖,他自然会走。但是有了狼妖,他却决定留下来。
他的身上,被打上了地狱的烙印。这具身体被摧毁之后,他就会被强行拉回地狱。
他不想回地狱,也不想遭受那种绝望的折磨,他情愿灵魂消散,可惜,只要地狱烙印存在,他就做不到。
因此,只有一个办法,磨掉地狱的烙印,功德!
杀了这个狼妖,他就会获得功德。
狼妖察觉到了危险,浑身毛发直竖,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下一刻,微风迎面吹来,狼妖眯了一下眼睛。
就是这一下,鬼哭瞬间接近狼妖,一刀劈出。
狼妖后退,一缕毛发随风飘扬。
他的手臂,鲜血渗出,裂开了一条血口。
一刀过后,鬼哭拖刀急退。
狼牙棒横扫,带起风声,吹的鬼哭乱发狂舞。
鬼哭猛的停住后退的步伐,突兀的向前一步,又是一刀。
狼腰左腿中刀,血液喷溅。连忙抡起狼牙棒,鬼哭滑步向前,两妖面对面,几乎紧贴在一起。
鬼哭在狼妖耳边低喃:“你闻到了吗!”
狼妖一愣:“什么?”
两妖擦身而过,狼牙棒轮空,砸在地面,泥土翻滚。
笔直的血箭从狼妖的腰侧冲出,他松开了手,狼牙棒落地,一同落地的,还有带着大片暗红血液的内脏。
哗啦!!!
狼妖跪倒在地,绝望的想要把内脏捡回来。
鬼哭背对狼妖,距离两步站定。
他像是对狼妖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死亡的气息。”
铃铛欢快的响起,发出悦耳的声音。
鬼哭大步而去,没有回头。
他很自信,他的刀上有着妖气。
狼妖可以利用妖气加快自身的恢复,而他的妖气又在不断破坏着狼妖的躯壳。
破坏,总比建设容易。
狼妖,死定了。
他昂首挺胸,托着长刀,对着朝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这里对于妖怪来说是个好地方,但他还是要离开这里。
他要早点完成这具身体的执念,然后多做好事,多攒功德,接着愉快的度过一生,直到人生尽头,然后烟消云散。
他的前方,游荡的尸妖,偷尸体的黄鼠狼精,前来吸纳尸气的白骨妖,通通自觉的退到两边,埋头俯首,迎送鬼哭。
看到鬼哭走远了,群妖松了一口气。
妖,异于人类,而且时常有传言,某妖吃人。
但是,实际上很多妖的武力值都是比不上人的,他们最多利用法术,去哄骗,去恐吓。
能够比绝大多数人强的妖,都被称之为大妖,或者妖王,或者大仙。
那头狼妖,就是一只大妖,在他们之中,非常罕见。
没办法,现在这里时间还不够,还没能诞生或者吸引足够强力的妖怪。
所以,他们这些小妖怪在这里,趁这机会能多吃尽量多吃一些。
鬼哭能够杀死一只大妖,是他们惹不起的。
忽然,松了一口气的群妖们身体猛然僵硬,只见刚才离开的鬼哭又去而复返。
不过,鬼哭没理会他们,而是低头寻找着。
“啊!找到了。”鬼哭开心的捡起刀鞘,将那把和他同名的长刀归于刀鞘。
然后,大步离开。
一群小妖们,你瞅我瞅你,又同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扒拉起尸体来。
尸体是个好东西,那些盔甲兵器,同样是好东西,不趁这点时间好好捞一笔,日后就要吃土了。
……
树叶枯黄,欲落不落。
鸟雀南飞,远处烟雾飘起。
也不知晓,是炊烟,还是战火。
鬼哭扛着刀,沿着小路行走,两旁皆是高耸的树木。
风吹过,脚下,枯黄的树叶滚动。
一片落叶飞来,粘在了他杂乱的发丝上。
鬼哭拈起树叶,随手甩掉,停了下来,侧耳倾听。
风中,传来了哭喊的声音。
看来,那不是炊烟了。
鬼哭叹了一口气,大步流星的朝着那边走去,正好,他饿了,想必,那边会有食物吧。
穿过树林,一条小溪拦在面前。
小溪对面,是一片狼藉的农田。穿过农田,是十几间草屋构成了一个村庄。村庄中,烈火熊熊,黑烟四起,哭喊声愈加清晰。
小溪不宽,成妖后,鬼哭力量非人,轻易的就跳过了小溪。
他的步伐加快,慢慢的,就变成了慢跑。
伴随着一点点的接近,他的速度也开始变快,越来越快。
渐渐的,奔跑带起的风吹着他的乱发,田坎两旁,枯黄的小草被风吹得低伏在地。
刷!
长刀出鞘,刀鞘落地。
似乎,感受到了鬼哭的心情,铃铛声响的急促。
“叮铃铃铃铃……”
一名溃兵呵呵怪笑着,接住了叔叔踢来的头颅,将这颗头颅插在长枪上。
他本来只是一名大宋新兵,被他叔叔带在身边。
然后,大周与大秦突然同时越过大河,对大宋发动袭击。
战争,就这么突然开始了。
战场的厮杀把他吓坏了,他和叔叔一同逃出了战场,和一些溃兵们聚集在一起,逃到了这里。
然后,毫无理由的一场杀戮开始。
看着这些村民哭喊着倒在自己的枪下,他的心兴奋起来,冲掉了他心中的恐惧。
突然,他听到了铃铛声响起,然后看到他同伴惊讶的看向自己身后。
不由自主的,回过头来。
“敌袭!”同伴高亢的声音炸响,他看到一道黑影在瞳孔中迅速放大。
银线般的刀芒绽放,附着着妖气的长刀锋利无比。
溃兵的脖子,连皮带骨被一刀两断。
喷泉般的血液冲天而起,斗大的头颅,骨碌碌的滚到脚边。
一同被砍断的,还有他持着长枪。
儿臂粗的枪杆被一刀砍断,断面整齐光滑,上面的纹理清晰可见。
被他插在枪尖上的头颅落了下来,和那个溃兵的头颅整整齐齐的排成一排。
这名溃兵的同伴及时发现鬼哭,因此反应过来,抓着长枪朝着鬼哭一枪扎去。
兵是老兵,技法娴熟。
枪是中平枪,枪中王,当中一点最难防。
这一枪,枪尖微微一转,发黑的红缨,转如伞开,寒光一闪,就已经奔到胸前。
然而,双方实力差距实在太大。
力量、反应、眼力、技巧,老兵全盘处于下风。
一声异响,刀枪相触。
枪尖偏转,被刀压下,原本刺向胸膛的枪尖擦着盔甲而过,在甲片上留下了一道白痕。
然后刀身贴着枪杆,一刀削掉老兵的指头。
老兵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长刀就已经没入了他的胸膛,刀尖从他的后背透出。
而他身上的皮甲,一点防御的作用都没起到。
刀刃向上一挑,一路往上,势如破竹,胸前肋骨被一划而开,一条红线直接蔓延穿过喉咙,到下颚。
两刀,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