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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护儿一开始并没注意到杨戈,在他看来,这个清秀文弱的年轻人无非是周法尚的年轻子侄。没想到周法尚与他寒暄了两句,竟是将身后的年轻人拉到前面,笑着对他道:“来总管,这次登门拜访,其实我另有原因,主要是为了这个年轻人而来。”
来护儿颇有些惊诧,他与周法尚搭档多年,还从未看到他因为私事来找过他,正自愕然,又听得周法尚继续说道:“这年轻人换做杨戈,是从高句丽身弥岛而来。”
杨戈赶紧上前施礼,口中说道:“末将杨戈,参见总管大人。”
哦,来护儿这才认真打量这个年轻人,看他不过二十多岁年纪,虽然看着有些书生气,但言谈举止间颇有杀伐之气,这一点让来护儿很是满意。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了方才周法尚说的‘身弥岛’三字,不由想起前些日子听到一些传闻,说高句丽沿海貌似还有残余隋军活动的消息。莫非这年轻人....?
府门外也不及细说,来护儿勉强将心头疑问压了下来,将周法尚与杨戈两人让到了里面。待坐定之后,这才详细询问原由。
杨戈也是口才了得,将他与王猛如何认识,又是如何跟随王猛从无到有打出一番天地,中间如何解救大隋溃兵散勇,一五一十的讲述出来。这番经过他已经对周法尚讲过一遍,此时再次提起,更是熟门熟路。其中不少血战往事,惊心动魄之处,甚是让人击掌相叹。
来护儿自幼就是好勇斗狠之辈,常常对人说要在战场之上建功立业。自从跟随隋文帝杨坚以来,东征西讨,战功赫赫。而此次兵发高句丽,他原本以为是手到擒来,最后的结果却成了他毕生的耻辱,居然兵败平壤,差些就没了性命。
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来护儿想到兵败平壤的那一夜,就心如刀绞一般,恨不得即刻就率领兵马战船,重新杀他个天翻地覆。此时听杨戈如此这般说个清楚,不由击节叫好。王猛等人这番壮举,无疑为他出了一口恶气。
待杨戈讲完,来护儿再看他之时,那一丝文弱气息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都是铮铮男儿豪情。
“总管大人,王将军早就立下誓言,不荡平高句丽,他誓不归中原!但目前岛上官兵都各有统属,号令上多有不便。此番末将奉命回来,就是希望得到众位大人的鼎力相助!”
来护儿听到此处,拍桌而起,朗声道:“王猛只是校尉之职,也懂得精忠报国。难道我来护儿身为大隋将军,还不如他么?杨戈,你尽管放心,本总管即日就为你上书圣上,给诸位兄弟请功。”
杨戈大喜,这位来大总管真是爽快人,当即拜谢不已。
旁边周法尚也慨然许诺:“杨戈,有我二人作保,你家王将军这番功劳肯定跑不了。呵呵,等下我二人再给你手书一封,引荐到朝中裴大人那里,说不定就得个机缘,面见圣上,呵呵。”
来护儿略微一愣,也满口应允。随即又详细问过杨戈岛上具体情形,尤其是那椒岛孙立的情况,显见的很是关心。杨戈想到昨日周法尚对自己说起过的往事,知道来护儿恐怕心存芥蒂,对那孙立恨之入骨,于是顺着他的心思说道:“总管大人,我家将军已经订好计划,准备择日就攻打椒岛将那叛贼孙立的人头献给总管大人。不过目下我军兵力寡薄,恐怕还需多准备些时日。”
来护儿嗯了一声,没有说话。旁边周法尚心中却是暗中赞许,这杨戈的脑袋瓜子转的倒是很快,方才路上不过点醒了几句,他居然懂得与自己配合,将那添置战船的话题给引了出来。
“来总管,若是身弥岛实力不济,恐怕也做不了什么大事。我家文博之前被王猛搭救,更被其壮志感染,居然也留在那身弥岛上,准备马踏高句丽。呵呵,你看,真是小孩子心性,不知天高地厚!”
来护儿眼角一挑,被周法尚的话勾起了心事,不由说道:“哦,文博也在岛上?当日若不是文博拼命搭救,我这条命恐怕也回不来了。副总管,既然岛上战船不多,兵微将寡,自保恐怕都有问题,何谈马踏高句丽?我二人身受皇恩,无以为报。既然现在有人甘愿替我等效力,我倒是有个主意。”
周法尚与杨戈对视一眼,呵呵笑道:“总管大人,莫不是想支援身弥岛,以壮其行色呢?”
来护儿哈哈大笑,慨然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等忝为水军总管,调拨一些战船也没什么相干。副总管,即日你就安排下去,调拨一些战船兵将,划归身弥岛指挥。有了这些战船,想必那小小的孙立,也是螳臂当车罢了。”
周法尚先是答应下来,随即又有些迟疑,低声道:“总管大人,这王猛即便被授为郎将之职,但并没有统帅水军。至于这些战船的统属,你看...”
来护儿瞥了他一眼,微微笑道:“不妨事,有令公子文博在岛上掌管水军,又何必担忧?”
几人又说了一会,突然有人来报,说华家公子前来拜访大总管。周法尚也没别的事情,也就起身告辞。杨戈自然随着他离开府衙,来护儿也不多做挽留。
堪堪走出府门之时,前面一名家仆带进了几人。为首的那人面色惨白,一脸嚣张的神态,赫然正是昨日撞到的那名公子哥。看到是他,杨戈与谢胡两人对视一眼,稍微低了低头,让了过去。
那公子哥却是认识周法尚,腆着脸向他施礼。周法尚却好像有些厌恶,只是敷衍了两句,就匆匆离开。
出府之后,杨戈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副总管,刚才的那个公子哥是何人?貌似您不是很待见他啊?”
周法尚也不虞他,鼻中哼了一声后,鄙夷的说道:“那人有个名号,叫做东街老虎,仗着是华家的公子,算是这东莱一霸。”
杨戈这才明白,原来那个家伙居然还是什么就华家公子,莫非也是什么世家子弟,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嚣张,当街就要强抢民女。不过说也奇怪,看周法尚厌恶的表情,似乎也有些无奈的尴尬,难道连他堂堂副总管,也对此人有所忌惮不成?
书中暗表,这个公子哥,还真不是什么普通人。这人叫做华威,是平原华家的嫡系子孙。说起这华家,那可是赫赫有名。平原华氏自华歆开始,就成为了显赫家族。而这华歆,正是当年三国时期的名士。身为曹魏重臣,先后当过议郎、尚书令、司徒等要职,位极人臣之余,却是以清廉著称。
华歆之孙华廙为人正直,不阿权贵。其后人华峤、华彻、华畅皆为晋代名士。华峤夜以继日、呕心沥血、潜心著述撰成《后汉书》97卷,华彻、华畅继承父志,续写《后汉书.十典》未竟部分。华峤父子的史学专著填补了史学界的空白,在历史上有较大影响。
延绵至今,这华家在平原一带,声势虽然比不上前朝显赫,但也不容小觑。而平原郡临近东莱,华威这一房也正定居在此,已然有百年历史。正是考虑到这华家根深叶茂,与山东其他世家多有往来。来护儿与周法尚也不愿轻易得罪,也就对那华威的一些恶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闹得不是很过分,也就随他去了。
听周法尚简单说了几句,杨戈心中明白不少,更是为那三个卖艺人有些担忧。这华威现在来找来护儿,该不会是与那三个人有关联吧?这等小事,来护儿想来也不会理会吧?
杨戈心中患得患失,也不好多问,送周法尚回府之后,看看天色已近正午,谢英超提议,要见识一下当地的风味小吃。向路人询问过后,三人缓缓而行,往东莱郡最为有名的飘香楼走去。
这飘香楼果然名不虚传,共建有三层,最上面两层设有雅阁,最下一层是大厅。此时恰逢饭点,楼下大厅人头攒动,好不热闹。随着店小二的不住吆喝声,手上端着的盘子上不时传出阵阵香味,撩人口鼻。
胡刀早已食指大动,此前在高句丽时候,经常是饥不饱餐,哪有正经吃饭的时候。眼见这处酒楼如此热闹,手艺自然不会错到哪里,眉开眼笑着就往楼上走去。
却没想到,还没到楼梯口,就被人挡了下来。店小二满脸堆笑,指着楼下大厅说道:“客官,大厅空位不少,请就坐。”
胡刀愣了一下,顿时变了脸色,怒道:“怎么,这楼上莫非不是酒楼么?还不能上去吃饭?”
那店小二显然经常遇到这种情形,不慌不忙的说道:“客官,不是小的不让您上去,而是本酒楼有些规定,若非世家子弟或者官宦人家,这楼上是不接待的,还请见谅!”
这话说出来,不单单是胡刀,就是谢英超,也是勃然大怒:“小二,是不是看我等外乡人,居然敢如此欺瞒?”
那店小二看他们三人,穿着打扮甚是扑通,也没有那贵公子的气势,就对三人的纠缠有些不耐烦起来,口中嘟囔道:“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二楼以上,几位是肯定上不去的。要想吃饭,还是在这大厅对付对付吧。”
话音刚落,就听得啪的一声,那店小二的脸上已是多出了鲜红鲜红的五道手指印,顿时惨叫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