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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湍急的河水拍打着两岸的绝壁,飞溅起浪花白沫无数,在河面上形成了片片水汽;急流咆哮着穿过陡峭的峡谷,随后在平缓的地势中放缓了脚步,蜿蜒着向远方奔流而去。
暖阳在半空散发着炫目的光芒,照得宽广的河面水光潋滟,几名渔翁在河中撒网捕鱼,小舟划破水面,留下了片片涟漪。
河岸的渡口,两人沉默不语,正在等候渡船过河。
一袭青衫的青年负手站立,静静的看着眼前流淌的河水,寒风袭来拂弄衣角,青衫烈烈如风,恍如翩翩浊世的公子。
另一人却是名瘦弱的中年,褐色的短打紧紧裹在他的身上,眉角中还带着些许悲戚。
他们正是从莱山县赶赴江南府的王小六和白鸿振二人。
那日,王小六和追影二人同时使出了同归于尽的招数,最后他凭借着身上的内甲侥幸获胜,却也是身受重伤。
有些讽刺的是,追影最后死在自家的毒药之下,也不知他能不能瞑目。
在小县中修养了十余日,王小六的伤势终于痊愈。
亲眼看着丰新府各个州县的主官被押解进京受审,王小六这才草草启程,陪他一同前往江南府的还有白鸿振,吵吵着要故地重游。
此番搏命,王小六也算收益良多,不仅获得了大量的积分,就连追影手中薄如蝉翼的软剑也被他收入囊中,此刻就暗藏在他的腰带中。
经过白鸿振普及了一番江湖的常识,王小六才算对于如今的江湖势力有所了解。
所谓:“一寺二山三宗教”,其实对应着江湖的六大老牌势力。
“一寺”指得是楚国的皇家寺庙崇光寺,之前在黑风口见过的戒色和尚便是其中的僧人;“二山”分别是北魏的首阳山和西秦的昆仑山,皆是道家圣地;这三家背后都有各自国家的扶持,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势力。
“三宗教”分别是楚国西南边疆的五仙教,西秦国西北边陲的魔教以及北魏东北沿海的大衍宗。
这六大势力互相牵制,互相合作,弹压江湖上的纷争,这些年来江湖上也还算平静。
“四宫五派六阁楼”都是这二三十年崛起的新兴势力,其中“四宫五派”素来神秘,外界所知甚少,只是门下弟子偶尔行走江湖才留下些许名号;“六阁楼”反倒是大名鼎鼎,分别是风满楼、听雨楼、观星楼、神兵阁、圣心阁、神机阁,其中“为人消灾”的风雨楼和打探江湖消息的听雨楼更是江湖人为之色变的所在。
“为人消灾”的风雨楼是个杀手组织,除去神神秘秘的楼主以外,麾下还有十二长老,什么金牌、银牌杀手更是不计其数;一向只认钱不认人,接下生意后便是无休无止的追杀,好似狗皮膏药一般难缠。
打探江湖消息的听雨楼更是恐怖,但凡在江湖上稍有名气的武林中人皆有备案,不仅详细记载有门派、招式、心法等武学方面的资料,便是出身、癖好、习惯等个人的日常也一一记录在案;只要价位给的合适,便是连崇光寺掌门底裤的颜色也能打探出来,声誉甚好,童叟无欺。
王小六尚在暗自沉思,心里思量着到底是何人指示风满楼刺杀自己。
这时,一艘满载渡客的渡船慢慢靠向岸边,白鸿振快步走到他近前:“王小哥,船来了。”
“哦。”
王小六应了一声,仍是有些心不在焉:“你说风雨楼会不会再派出杀手?”
“王小哥何必放在心上,你如今有皇命在身,实在不行可以求官府庇护,料他们也不敢肆无忌惮的追杀于你。”
白鸿振见他一脸忧色,连连劝慰。
说的轻巧,又不是追杀你,你当然不放在心上了。
王小六嘴角一抽,默默吐槽,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不多时,渡船靠到码头,等船上的众人下岸以后,王小六二人赶忙挤上了上去。
一名手脚粗糙,肤色黝黑的汉子请他二人坐好,又等了许久,待渡船已挤得满满当当,这才撑杆将小船滑入河中。
“你别看这河水表面平静,其实暗波汹涌,每年夏季发水都要淹死不少人。”
白鸿振看王小六一直盯着河水,好似要跃入水中畅游一番,连忙劝道。
“我又不是疯子,大冬天的游水作甚?”
王小六冲他翻了一个白眼。
白鸿振虽是个老江湖,却不会游水,看着眼前波涛起伏的河水,不由紧紧抓住了船舷。
他面色有些苍白:“王小哥,你说这不会有水匪劫寇吧。”
王小六尚未回答,就听到那撑船的汉子开口:“客官说笑了,咱们这里一向平静,即便有水匪也是打劫过往的商船,向来看不上我们这些渡舟的。”
“这我就放心了。”
白鸿振轻轻拍打胸口,强行压住胃部的不适。
“呜——”
忽然,自远处传来了螺号的呜鸣。
原本安慰船客,仍在讪笑不已的船老大吓了一哆嗦,手中的撑杆险些跌入水中。
只见几只小舟好似离弦的弓箭,破开水面的波涛,快速的冲渡船驶了过来。
王小六斜眼撇了一眼脸色惨白的白鸿振,见他眉眼间也有些慌乱,不由生出几分鄙视:你这嘴开过光啊。
不多时,三只满载着精壮汉子的小舟逼近到周围,将渡船围在当中。
正对着渡舟的小舟上站出了一名高大魁梧的汉子,生得粗眉大眼,声音格外沙哑:“你们当中可有一名唤作王小六的捕快?”
渡船上的众人早已吓得缩成一团,唯有船老大强自撑着手中的竹竿讪笑:“这位大爷,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捕快。”
“你滚开,没你的事,再多说一句,把你的船凿沉。”
那汉子扬起手中的分水刺,冲船老大大声叫喊。
船老大看着他手中明晃晃的利刃,连忙把头一低缩在船头不敢再言语。
那汉子见船上没人回应,冷笑一声:“都没人说话是吧,给我把船凿沉。”
说话间,他伸手一挥,几名汉子跃入水中,缓缓逼近渡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