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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亭眼神涣散的躺在地上。
她全身溃烂,不断有蛊虫从她的身体里爬出来,啃噬着一旁早已无法动弹的男人。
随着监牢外胜利的号角声响起,她知道她爱了一辈子的人终于赢了。
只是不知在死前,还能不能再见他一面。
弥留之际,她听见一阵脚步声。她认得,是他来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听见的居然是一声轻笑:“她终于死了。”
“这个女人以情蛊绑住我,要挟了我这么久,现在才死真是便宜她了。不过好在她够蠢,居然真的答应用身体养蛊和离霄同归于尽,倒省了我不少事。”
“秦郎,快走吧,这里看着怪吓人的,对咱们的孩子不好。”一个熟悉的女声娇滴滴的响起。
是她的表姐,白新月。
苏云亭似乎突然明白了自己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这一生都在为秦川拼命,哪怕害得父母亲友惨死也从未想过回头。
然而这一切,竟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可留给她的时间太少了,少到她来不及发出哪怕一声悲怆,便带着满腔愤怒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只觉得身体越来越沉,全身脱力,恍惚间似乎有人撕开了她胸襟的衣服。
她下意识扇了那人一巴掌,虽然这巴掌软绵无力,但她却有些异样的感觉。
她勉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陌生又熟悉的柴房,一个老家伙正捂着脸,色眯眯的盯着自己。
那一巴掌非但没让他生气,反而更加激发了他的兴趣:“臭表子,跟爷装什么清高?谁不知道你为了爬上八皇子的床什么都能做,可人家八皇子压根看不上你!你还不如跟了爷,爷肯定不会亏待你。”
苏云亭想起来了。
眼前这老东西是她父亲苏延卿生意上的劲敌,人称肖六爷。
当年他为了吞并苏延卿的生意,甚至不惜绑架并玷污了她,还以此为由向苏延卿勒索了不少钱。
那时候,秦川上门说不嫌弃她,甚至愿意娶她为正妻王妃,让她感动的一塌糊涂,从此对他死心塌地。
如今想来,既然这老东西想以此为由敲诈苏家,必然不会大肆宣扬,秦川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呢?
等等,苏云亭一个激灵,现在的情况和那晚不是一模一样吗?!
难道说……她重生了?
可她来不及多想,肖六爷又淫笑着扑了过来。
无论是不是重生,这一次,苏云亭都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
她奋力想要推开肖六爷,却因被下了药,四肢绵软无力,根本无法做到。
她知道此时不能慌,便伸手四下摸索,竟摸到了一把柴刀。
苏云亭拼尽全力抡起柴刀,狠狠地劈在肖六爷的脖颈上,鲜血顿时喷了她一脸。
她满脸狠厉,坐起身来一把推开了肖六爷肥胖的身体。
她不能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如果她真的重生了,那么此时在她家里,白新月应该正在说服苏延卿乖乖交出赎金,不要报官。
既然她已经知道白新月和秦川有染,那她定然不会再如他们的愿!
她要让这对狗男女付出代价!
无奈那软筋散实在厉害,刚才的一系列动作已经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可以行走。
屋外静悄悄的,没什么人,看来肖六爷为了不被打扰,特意把屋子周围的下人都调走了。
苏云亭提着柴刀警惕的走着,突然,她的身后出现了一串脚步声。
她连忙向前方的假山群里躲去。
然而刚躲进去,她便一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那人转过身来。
他戴着半张金色面具,遮住了眉眼,一头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披在肩上,身穿冰蓝色长袍,腰身修长,即便容貌被遮住了,但依然能看出是个绝美的男子。
只是他嘴角的血迹和手中那个脖颈歪在一边、血流如注的女人都在告诉苏云亭,这个人一定很危险。
但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他有些熟悉。
“又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好听,却对苏云亭而言犹如世上最可怕的梦魇。
她就算化成灰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
居然是离霄?!
前世的离霄是定北王世子,谋反成功后成了一代暴君。
要不是她用身体养蛊杀了离霄,秦川的大军根本无法攻破他的防守。
等待蛊虫孵化是个漫长的过程,在此期间,苏云亭被离霄折磨的几乎没了人形。
在她心里,这家伙就是个变态,绝不是自己能招惹的,这辈子还是不要跟他扯上关系为好。
离霄看着浑身鲜血的苏云亭和她手中的柴刀,竟十分温柔的笑道:“你杀人了?”
苏云亭把柴刀一丢:“我没有。”
离霄眯了眯眼睛,一脚踢开被苏云亭撞脱手的婢女尸体:“你弄脏了我的药,要怎么赔偿我?”
苏云亭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她知道离霄这人就是变态,他越是笑,就越说明他马上要杀人了。
前世离霄暴虐成性,她被俘期间见多次见他吸食人血,那时她才知道,离霄体内被老皇帝种下了炎蛊。
她正想着如何脱身,突然,地上的女人睁开眼,挣扎着一边向前爬一边大喊:“杀人啦!救……”
“命”字还没说出来,就被离霄一柴刀砍断了气。
苏云亭认出,这婢女就是骗自己喝下软筋散的人。
“……你杀人了。”
离霄一脸无辜道:“怎么会?杀人这种事,我想都不敢想。”
说着他抹了抹唇角的鲜血,笑眯眯的看着苏云亭。
苏云亭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很想撒腿就跑,可前世离霄给她带来的恐惧实在是太大,她居然没出息的腿软了。
“既然如此,不如你来当我的药吧。”
此时离霄的笑在苏云亭看来就是死亡的前兆,她一把推开他,撒腿就向外跑。
离霄看着苏云亭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
师傅说,他体内的炎蛊无法清除,只有纯阴体质的女人才能压制,否则就需要定期吸食女人的血液才不会爆体而亡。
方才他吸食的那点量还远远不够,但他竟然没有因为蛊毒发作暴走。
从小到大,这种情况只出现过一次。
“追风。”他对着一片黑暗道,黑暗中出现了一个人影:“属下在。”
“刚才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