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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也算是老相识了,客气完毕,陈恭澍便把自己的初步设想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并请求北平区派人协助。www.tsxsw.com
毛万里仔细听完,沉吟了半晌,有些为难的挠着头,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万里兄,凭你我的交情,有话请直说。”陈恭澍也是个聪明人,索性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笑道:“我信得过你,你也该信得过我呀!”
毛万里点了点头,斟酌了一下言辞,缓缓说道:“恭澍兄既然如此说,我就不客气了,说到底,我也是为恭澍兄考虑,言语不当之处,还请恭澍兄包涵。”
“万里兄但讲无妨。”陈恭澍很大度地摆了摆手。
“好,那我就知无不言了。”毛万里将身子轻轻向后靠,郑重地说道:“恭澍兄预备采取的‘突袭’这一招,我觉得想法是好的,但却有些不切实际,依我看来,那就是勇气十足,过分天真。”
陈恭澍努力做到面不改色,还有些谦逊地请教道:“愿闻其详。”
毛万里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试想:恭澍兄准备用多少人投入此项计划?人多了,目标大,行动不便;人少了,寡不敌众,无济于事。而且无论人手多少,光是切入脱出、集合分散这些必经的过程,就要做到分毫不爽,恰到好处。稍微有一点脱节舛误,必将导致全盘皆墨。我的看法如此,还请恭澍兄多作考虑。”
陈恭澍心中颇不服气,但毛万里所说也不无道理,一时反驳不得,屋子里沉静下来,略有些尴尬。
“我看这样吧!”曾澈放下茶杯,打着圆场,“恭澍兄可再多作些考虑,最好是亲自跑一趟殷汝耕的老巢通州,考察一下,将计划力争完善。万里兄,就麻烦你给恭澍兄准备车辆,再派人熟悉地理的帮手。”
毛万里欣然点头,很痛快地说道:“完全没有问题,我让王文陪恭澍兄跑一趟如何?”
陈恭澍很无奈,但曾澈是华北区书记,毛万里又有强势后台,只好陪着笑脸答应下来,并向毛万里表示感谢。
毛万里立刻叫人喊来了北平区的干将王文,让陈恭澍和王文商议一下去通州的事情,他则冲曾澈使了个眼色,两人走出客厅,来到了偏房。
“曾兄要到潭柘寺,就顺便把这东西也带走吧!”毛万里从桌下拎起个箱子,推到曾澈面前,似笑非笑地调侃道:“曾兄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哦,这以后可是要还的。”
曾澈打开箱子,里面是空的,他微微一笑,伸手在箱底扣了一下,掀开夹层,里面赫然是一支被分解的三八式骑步枪。枪托,枪身,枪管,枪栓,四样东西摆放在箱底的凹槽里,两排黄澄澄的子弹摆放其中,枪身有些怪,上面安装着一支单筒望远镜。
“这是他设计和要求的武器?”曾澈伸手摸着,有些疑惑地问道。
“是啊!我觉得这武器就该很厉害,当然只是凭感觉,曾兄可以详细观察一下。”毛万里掏出烟,点着,慢慢吸着,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说道:“真不知道曾兄是从哪里掏弄到这样一个家伙,我也不知道是该替曾兄高兴,还是替曾兄担心,这个家伙是把双刃剑啊!”
曾澈笑了笑,将箱子合好,坐在椅子上,伸手拍了拍箱子,说道:“一把锋利的双刃剑总比没用处的钝刀强,他的表现难道不是很突出?”
“确实很突出,甚至没有几个教官能有资格教他。”毛万里点头承认,脸上既是无奈,又有那么三分担心,“他绝对不是个新手,有些东西似乎早就学过,或者他是天才中的天才,可这似乎又让人难以相信。尽管说人才难得,可我总觉得曾兄没有必要担这样的风险,毕竟他来路不明,令人生疑。”
曾澈沉吟了一下,解释道:“多谢万里兄的关心,我这么做确实有些风险,可干我们这行的,并不害怕这些。我已经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向戴先生汇报过,戴先生认为这件事情我处理得还算合理。”
停顿了一下,曾澈继续说道:“另外,戴先生同时提示了几项原则:如果他为的是钱,我们可相对的满足他,该用的,不吝惜;假设他有什么政治背景或国际关系的话,那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工作线索,无妨将计就计,进行一场考验性的‘情报战’与‘政治斗争’;身份可疑之处,不急于马上求得解答,因为我们迄今并无任何损失。对他,应该冷静的观察,不可在言语举措中刺激他,最好能和他建立私人间的感情,这会产生稳定作用;对他的使用,要慎重,既是试探,也是考验,并要做好善后安排。”
毛万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既然戴先生都做了指示,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曾澈不愧是戴先生器重的人物,这种超出蓝衣社规矩的做法都没有受到责罚,可见他在戴先生心目中的地位。
“对了,曾兄搞的那个以青年学生为主的外围组织怎么样了?”毛万里岔开了话题,笑着问道:“北平这里大、中院校也是不少,我是真希望得到曾兄的指点呢!”
“说指点可是言重了。”曾澈谦逊地摆了摆手,“万里兄不说,我这次来也是要请万里兄大力帮助的。明年开春,有一些被发展进外围组织的天津中学生就要进入北平的大学学习了,为了不中断对他们的控制,我有个设想,就是把这个外围组织进行扩大,在平津两地统一调度。介时,万里兄还要派人帮助啊!”
“这没有问题。”毛万里拍着胸脯说道:“要人要钱,曾兄尽管开口,这下子,兄弟可是沾了曾兄的光了。”
“都是老朋友了,万里兄客气什么。”曾澈对自己建立的外围组织很有些自得,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又对毛万里问道:“万里兄,你这里有熟悉北平、天津,而且是近期准备调到南边去的手下吗?我看过潭柘山方面的汇报,黄历的为人处事略有些特别,或者说是不太圆滑,我想让人带带他。”
毛万里想了想,点头道:“曾兄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安排,让这个人随你去,听你的吩咐。等到差不多了,我打发他回南边去,这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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