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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丽堂皇的王爷府,暗格密室内,一个蒙面的高手跪地施礼,“主人,都办妥了”
七王爷缓缓转动大拇指上的扳指,“书信都销毁了吗?”
“都销毁了,就连送信的鸽子,也都料理了”
“好,下去吧”
蒙面人得了指令后并未马上离去,而是将头压得更低,略显迟疑的开口。
“主人,有个稳婆还活着,要不要卑职闯进将军府去,将她灭口”
七王爷微微蹙眉,“她都知道些什么”
“除了要她害林将军的孩子,给她钱财外,其他一概不知”
七王爷听罢,不耐烦的挥挥手,“罢了,莫要再节外生枝”
“好”
等蒙面人退出去之后,七王爷用暗劲一捏,手中的扳指碎裂开来。
捏碎了扳指后,他脸上的郁结之气才稍稍缓和了些。
外人都道他体弱多病,性格懦弱。
实则他功夫深厚,深谙谋略。
那些憨实样子,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罢了。
他自认为有治世之才,雄韬伟略不输当今圣上。
若说血统,他才该是名正言顺的皇帝,错失宝座,不过是差了一线运气而己。
关于血统,这还要从他小时候说起。
小时候他有一次偶然闯进母亲寝室时,看到母亲正对着一个摔碎的玉佩垂泪。
这个玉佩他看着眼熟,自己的老师萧太傅也有一块。
待渐渐长大懂事后,他便明白了,母亲跟萧太傅之间的关系。
后来他发现了更令人震惊的线索,那就是他的皇兄很有可能不是真龙血脉。
若他皇兄真的不是,那皇位的继承人,便顺理成章的该是他才对。
但这个假设要实施起来,还有诸多困难。
因为要证实皇兄的身份,那他母亲皇后的地位肯定保不住,自己嫡子的身份也就不复存在。
所以这桩事他只能先烂在肚子里,等到皇兄继承了大统之后,再将这件事证据确凿的公之于众。
可等他父皇去世之后,母亲也随之而去,不久后萧太傅也病逝了。
找出确凿的证据,质疑皇兄血统的这件事,便死无对证了。
本该属于他的皇位,就这样再也无法用名正言顺的手段,来获得。
这件事,成了梗在他心头的一个结。
时间久了,便成了执念。
名正言顺的方法行不通,那他就用自己的手段来争取。
筹谋期间,皇兄也早早的去了,那就从他儿子,当今陛下的手上夺取。
蛰伏了这么多年,终于引得两国和谈失败,成功挑起西北边境的战事。
京中防守的御林军也调去了边关大半,只等北边一被攻破,国家处于危难之时。
他便可以利用宋毅手中的金吾卫,暗害了皇帝和皇子们,嫁祸到边关敌寇身上。
届时,他便是皇室血脉中,仅剩的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属于临危受命,被形势所迫,不得不仓促继位。
继位后,他自然是要肃清敌寇,稳固皇权。
若没有他的指点,就边关那些个蛮夷,怎可突破我大衍国防御。
到时候要收拾他们,只需放几个假消息给他们,便可轻松扭转危局。
本来一切都在朝着他的计划,按部就班的发展着。
奈何这一切竟被林冷殇给毁了。
本来对付林冷殇的法子他都己经准备好了,对他最在乎的人下手,然后用噩耗去打击他作战的信心。
这个方法在霍将军身上,己经试验过了,效果很好。
如法炮制用在林冷殇身上,却效果甚微。
那庶子狡猾,出征前就早有防备,竟将一个小小的院落围得铁桶一般。
不管是送毒信还是派人去暗杀,都未能成功。
刘稳婆这一手准备,算是够隐蔽了,还是未能得逞。
不过那个时间点就算她得手了,自己也没办法做什么了,毕竟边关己成败局,再无力扭转。
好在他不算冒进,并没有提前对皇帝做什么不利之事,对合作之人也都未暴露过身份。
目前只要他斩断所有须须尾尾,还是能退一步,继续做一个闲散王爷。
这段时间一首在让世子出风头,本是在为继位做准备。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得让他抓紧收一收了。
想到这些,七王爷按动机关,出了密室。
在去书房的路上,他朝身边的侍卫吩咐道,“去把晋儿喊来书房”
其中一个侍卫应了声,便往世子院里去。
七王爷在书房喝了盏茶的功夫,世子就过来了。
他进书房后,微微拱手,“儿臣见过父亲”
“过来,坐”
说罢,他便微微抬手,示意身边伺候的丫鬟退出去。
待书房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俩时,七王爷才开口。
“我军在边关大获全胜,接下来该怎么做知道吧”
“儿臣明白”
七王爷喝了口茶,“那些锋芒太过之举,不仅要收一收,还得比过去更糊涂些”
世子附和的点点头,顿了顿他才开口,“那,跟儿臣跟郡主的婚事?”
在他看来,最锋芒外露之举,便是跟国公府的联姻了。
七王爷略微思忖,“既己定亲,也只能娶了”
世子听罢,心中颇为无奈,又不能反驳。
其实,这种时候他心底是十分不乐意娶郡主的。
这份不乐意不仅仅是因为郡主的脾性不对他的胃口。
最主要的是,此次起事既己无望,那她的正妃之位更该留给对他有助益之人。
宁国公府虽有金吾卫的权柄,但只有守护陛下安危的便利。
此次边关战事起,他们家的这份便利,倒是很符合他的需求。
只是此事一过,若要东山再起,他更需要的,是真正有实力,那些实权在握的大将军们。
比如,齐将军,霍将军,再比如林将军。
此次起事不成,反而让郡主白白占了他的正妃之位。
他叹了口气,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
“父亲,若是郡主主动退亲,是不是……”
七王爷听罢正色道,“不可胡闹”
他怎能不明白儿子的意思,惹得郡主主动提退亲,那必然得有一番动作。
他年纪大了,这次的机会一过,在他有生之年,恐怕再难寻到合适的机会了。
所以他的那份野心己经收敛了很多,现在他只求不露破绽,能继续做个闲散王爷。
他深知这条路的艰辛,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太过冒进。
跟国公府定亲后又退亲,这是一番大动作,有心人若细思其中缘由,恐怕能看出些端倪。
世子听得父亲如此严厉拒绝,便不好再强求。
他微微拱手,“儿臣听父亲的”
就算只能按部就班的娶了郡主,他也还能寻出其他的法子,拉拢想要的势力。
在他看来,自己还年轻,一切皆有可能,只要他肯去谋划。
七王爷又叮嘱了世子几句,这段时间千万要藏拙,不可妄动的话,才让他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