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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ndhecenterofthestorbeforethecal——站在风暴中心才是最平静的。
看着墙上的油画,大头陷入了沉思。
他一直觉得世上对错分明,黑白相立。可是到如今,这一点他明白自己错了。
那些人王寒杀的有错吗?
知道了原因的大头肯定明白王寒是对的。王寒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什么叫做大义,什么叫做杀伐果断,什么叫做无毒不丈夫,更是告诉了他什么叫做屹立不倒!
“王老。”大头看着王寒说道“你要一直这么和他们斗下去吗?你都拼了一辈子了。”
此时的王寒已经换上了一身便装,岁月的痕迹在佝偻的体态上显露无疑。皱了皱眉头,强自掩住疲倦的深色。
王寒说道“这是自然,小友你以后会明白这世上肯定有一件事是你愿意用一生去付出的。”
大头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抱歉道“先前我不知道,杀了这些水猴子,还伤了你,真是……”
王寒摇了摇手道“一个大男人不要老说抱歉,做了就是做了。再怎么想也挽回不了什么,这些水猴子既然已经死了,大不了再寻他法就成。”
王寒又道“至于我受的这点伤屁都不算,想当年我们被抓在战俘营里,狗日的拿我们练兵。打输了要被羞辱,打赢了要被枪杀。你说当时我为了要活下来该怎么办?”
狗子道“奶奶的自然是弄死他们,王老你这么好的身手干他一两个没问题。”
王寒笑道“我之前的兄弟都是这样做的,但没一个活下来。可我却没有这样,我每次都装作打不过他们,让他们骑在我头上撒尿,不择手段的侮辱我。”
狗子不解的问道“王老,你,你这……”
大头挡住了狗子,他自然明白王寒当年忍辱负重的目的,而这时他忽然感到了眼前这个老头平淡的外表下有一种让人心悸的可怕。
这世上对别人狠不算什么,为了目的对自己狠才算得了汉子。
王寒看着大头说道“至于我为什么那么做,我自己也不停的问自己,应该算是提醒自己。死,我怕吗?我肯定不怕,当初我因为受不了他们屠杀老百姓,冒着军纪打死了俘虏。当时的我被连长用枪指着脑袋眉头都没皱一下。原本我是要被处死的人,可当我问心无愧的领死时,敌人打了过来,我抱着已死的念头第一个冲上去被炮弹炸晕在战场上。看着一个个向前冲的兄弟们我心中大笑,值了!”
“但为什么我要强忍着羞辱?因为我知道,我要是死在哪里顶多能够换上一两个,可对得起我死去的兄弟么?他们可以不是一个两个,他没可是成百上千活生生的汉子呀。我咬着牙一晚一晚的挺着,终于让我等到了。也多亏了老蒋临时决定撤西,顺便扫了前方的障碍。我就那么逃出来了。”
王寒越说越是激动,眼睛都红了起来“逃出来后的第一件事我就是报仇,不仅是我自己还有我那一群惨死的兄弟。我背了一把汉阳造把已经打散了的那一群狗日的一个个追着杀,追到后来我实在是跑不动了,本来想着回去找队伍的我玩玩没想到在一个土窑里竟然遇到了那群狗日的头。”
王寒脸上露出一抹狠色道“我猫在窑门口,趁着夜晚学野猪叫。狗日的肯定是饿慌了,提着抢就爬了出来,一出来我捡起一块石头就朝着他头上砸了过去。可哪知道我竟然累的连自己有多累都忘了,一石头没咋准抡在了他肩膀上。”
大头听得一阵心惊,不由自主的给王寒捏了一把汗。狗子看着王寒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当时是自己在旁边。
王寒道“眼看手里的抢被我砸掉,这狗日的反应也快,立马一个滚身又要去捡枪。我咋可能给他机会,冲上前去就摁住了他。我们两个人都算是饿到了极点,浑身都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可这群矮骡子天生就是个怂样,被老子压在身下一时也翻不起来。”
王寒恶狠狠的一笑说道“当时我就一口,一口咬在这狗日的耳朵上,脸上,鼻子上,脖子上。直到最后我居然被撑饱了才停住了口。”
王寒长长的缓了口气,看着大头和狗子抹了一把眼泪叹道“唉,又他娘的扯多了,嘿嘿,人老了就这样话多,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乱扯起皮来了。”
大头嘿嘿一笑道“王老这话说严重了,毕竟有些事心里说出来好受点。”
狗子听得是满腔怒火,狠狠地道“他奶奶的要是老子生在当时,一定把这群丫的一个个弄死。”
大头和狗子虽然经历过哪些往事,但心底里都不约而同的冒起团团怒火。战火烧过的痕迹在他们的村子依旧有着痕迹,打小它俩就没少听什么瞎子兵,毛蛋娃的事情。
大头揉了揉鼻子道“那王老,听你之前的意思水猴子应当是你们组织用来工作的一个手段,眼下没有了,以后会不会很不方便?”
王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麻烦肯定是会有的,但也不至于有很大的问题。捷径没有了就走老路嘛,有些事情也不至于太急总要一步步来。”
狗子说“要不我看先别干活了,身边一群间谍,搞出来的玩意也不见得就能安稳了。”
王寒笑着拍了拍狗子的肩膀说“小友,有些事你还是不懂。有句话不是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日子要一天天过么?这斗争也一样,总得慢慢来,才能稳住阵脚,瞻前顾后。”
大头说“那王老以后有什么要帮得上忙的只管招呼,我刘一别的本事没有,但敢说一颗红心,浑身是胆。捉得了鬼魅,下的了冥界。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组织,但我想我这点用处还是有益的。”
狗子也连忙点头,说只要有事情只管招呼,咱这虽然小老百姓一个,但大道理还是懂的。
说完大头和狗子看也没什么事了,王寒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就说不在麻烦了。
关于为何下水,大头和狗子一直没有问王寒,他俩也不笨,虽然和算是王寒交了心,但规矩是规矩,感情是感情。
出了大门,看着城堡后面冒起滚滚的黑烟,大头想起陈兰越觉的对不住。他也是向陈兰道过谦。可这女子脑袋虽然不太灵光,但道理也明白的很,因为他之前将大头当成了和王寒交代的那群人是一伙的所以才对大头动的手。
王寒也对大头说不要在意了,真要说起来自己也有失误就是当大头回去取氧气瓶的时候忘了这茬子事。
坐在车里看着身边的悠然自得的巨鼠,大头心底里满是感激。他不明白巨鼠为何对自己会这么好,狗子其间也问过这个问题。可巨鼠后来只是在地上刻了一个师字。
难倒那个年代的师门之情就如此浓厚吗?犯得着巨鼠一次次救自己?大头瘪了瘪嘴,心道或许真的有可能吧。反正这巨鼠的行为一直出乎意料,总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
大头看着巨鼠说道“师爷,先前我和王老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太大了?”
巨鼠表情有些不解。
大头提示道“嘿嘿,我意思就是会不会有些太扯了,什么捉得了鬼魅,下的了冥界。就我这点本事能活着都全靠的是运气,还有您老的帮衬。”
巨鼠突然脸上有些不高兴,垂着眼皮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瞧着大头。
这时坐在前排的狗子将两条腿翘着搭在车窗上头也不回的说道“大头,这你丫的就说错啦。什么叫做太扯了,这世道有没有本事是一方面,敢不敢做是另一方面。再说本事不都是学出来的嘛,王老真的要有事,咱再视情,情……视状况再看不就成了嘛。”
大头看着巨鼠脸上露出的欣喜,心里叹道狗子这话说的虽然莽撞。但却不无道理,自己有些时候就是太犹犹豫豫了,想那么多干嘛,到时候视情况而定不就成了。
到了医院,两人赶着大早先在附近吃了两碗牛肉面。看着巨鼠,店家死活是不让进,直到后来大头说这是自己养的宠物才网开一面。临走店家嘴里还嘀咕道,什么神经病嘛,穿的人模人样的养这种玩意,现在的年轻人一天就是游手好闲不干正事,正当是钱多烧的慌。
大头听着笑了笑,看向巨鼠眼神中露出无奈。
到了病房,趴在窗子上看了一眼,眼镜男正浑身裹着绷带呼呼大睡着。
看守的两个人被王寒叫来的司机带走后,狗子笑着说道“老李这丫的那像是受了伤了,睡他娘的跟头猪一样。”
大头也是哈哈大笑“就是,我们俩为了他出去受罪,拼了一晚上的命,到现在都没合眼。感情倒好,这丫的就在这睡得爽了。”
打开房门,大头和狗子轻手轻脚的走到眼镜男身旁。
看着呼呼大睡的眼镜男嘴角居然留着晶莹剔透的口水将枕头打湿了一大片。
狗子满脸笑意的把手里提的牛肉面放在眼睛男的鼻子前晃悠起来,大头也在一旁用手轻轻的将香气朝着眼镜男的鼻孔扇去。
“嗯,嗯……”眼镜男嘴巴吧唧个不停呜呜哝哝道“吃,我要吃,吃,嗯……”
忽然,眼镜男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视线从眼前摇晃的一大袋牛肉面移开。
“小锅,三锅。”
眼镜男一个跟头就坐了起来。
“唉,唉……”狗子连忙将手移到一旁,肉汤顿时撒了狗子一手。
“老李,你丫的咋不长眼哩,哎呦呦,把我烫的。”
眼镜男却忽然不说话了,看着大头和正在抱怨的狗子两只眼睛通红起来。
“小锅,三锅。”眼镜男哽咽道“你俩没啥事吧?”
大头笑着拍了拍眼镜男笑道“我俩有个屁事呀,比现在你这猪头样好多了。”
狗子也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呀,你丫还挺能打的,你说你有这本事早知道开个武馆多好,比你干些不着边的营生强多了。”
眼镜男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你俩就别贫了,我一看那老小子就不是好玩意,本来想着去招呼你俩跑路,结果他身边的两个人连话都没说就朝着我腿上给了两枪。”
眼镜男大骂道“真以为爷是吃素的,老子当初可是道上混过的人,什么地头没见过,什么恶人没交过手。妈蛋的,敢招惹我,老子一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眼镜男边说边朝着门口抻着脑袋,摆明了是想说给原本守门的人听。
喊完,眼镜男忽然低下头贼兮兮的瞧着大头和狗子低声道“小锅,这些狗日的到底是那条道上的?啥背景?咋有枪哩?找你们做啥事了的?”
大头说“你先别激动,先下来把饭吃了。”
眼镜男说也行,瞧着两位小锅没事就最好,医院太恶心了,不就一点小伤嘛,子弹擦着肉皮出去连骨头都没伤着,缝了几针就完事了。结果连饭都不让吃,挂了一大堆水,什么破地方。
大头说“老李你就别抱怨了,现在饭不是给你送过来了么,昨儿晚上的事我慢慢给你讲。”
大头也不废话,等眼镜男把饭吃完,事情说得也就差不多了。
听完大头话的眼镜男忽然砰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脸上满是怒气。
狗子连忙问道“老李咋了?王老虽然与你有仇,但这梁子能揭过还是最好。”
说完狗子老李误会自己又说道“老李你是我哥们,我也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不过这老王我也确实佩服。大不了我让他和你见个面,给你道个歉。有些事……”
眼镜男一挥手说“这面肯定得见,三锅,你当我李余是多么小气的人?我和王寒老先生见面是因为听了小锅的话我佩服他,佩服他是条汉子。”
眼睛男叹了口气道“唉,也怪我当时想也没想就动起手来。其实当时王老也没说对我动枪,是那两个人自己动的手。我估摸着就连那两个人也是王老身旁的卧底。”
大头点了点头说“眼下王老的境地并不好,除了陈兰怕是身边再没有可以相信的人了。路走到这个地步还依旧能坚持下去,我也不得不说爷们,一个血性的爷们。”
一番调笑和闲聊后,大头商议说自己还是先去看看藏钱的屋子,让狗子留在这。毕竟十几万可不是小数目,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不但一场空,还连命都白卖了。
看着靠在椅子上喝茶的巨鼠,大头拱了拱手道“师爷,那你就现在这待着,我去瞧瞧就来。”
可大头刚一出门,巨鼠却在后面跟了过来。
“师爷,你忙活了一晚上,就在这休息着吧。”大头说道“剩下的也没啥事,你就不用跟过来了。”
不过巨鼠却像是恍若未闻。无奈之下大头只能带着巨鼠朝着先前的劳改所走去。
一路上,带着一只硕大的老鼠,大头倒是赢得了很多目光。刚到劳改所,废弃的院子里根本没有人,幸好是旁边得到了改建,也不至于杂草丛生。
进了院子,大头第一眼就瞧见了藏钱的屋子。之前打斗过的痕迹清晰可见,但原本破碎的窗户却已经被装上新的,就连地上被浑天雷炸过的土坑也被填完。
大头心中一紧,赶忙向着屋内跑去。
进了房门,大头总算是出了口气。
床上被子乱作一团,四条床腿落在原处布着一层轻微的灰尘,看来自己走后并未有人来过。
就在大头这么想的时候,忽然房门咚的一声合上了。
大头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正要回身。突然,头顶一凉,滑溜溜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舔了一口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