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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搂着温软香玉,一边慢慢享用粥食,偶尔看看娘亲轻啜米粥,笑得痴了,不多时,娘亲已然结束了用食,反倒是玉手撑颔,笑吟吟地看着我,如此笑靥如花,自然是极美的,也无一丝威严。
但我却收不住这般凝视,莫名有些心虚,赶紧低头,大口大口吃起米粥来。三下五除二吃完了之后,我将瓷碗一推,赶忙道:“吃完了。”
“瞧你,丢三落四的。”娘亲微微责备一句,手挽袍袖将我嘴边残余的粥米擦去。“娘亲你真好。”娘亲自然能够看出来我是仓促为之。
但依然无微不至地关照,这份宠爱怎能教我不感动?“娘不好谁好?”娘亲似是嗔怪,却以玉手为我整理起来被香肩挤皱的衣襟。
“是是是,娘亲最好了。”待仙子忙完了手中活计,我抱住了娘亲的腰肢,两人顺势依偎。温软香玉在怀,自是无比受用。
但我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感受着柔顺青丝、软腴腰肢。娘亲十几年如一日的看护让我有些踌躇。
但更重要的是,除了男欢女爱,我尊敬娘亲,也珍惜这份母子之情。如今仙子在怀,已经比什么都满足。
望着桌上的两个瓷碗,娘亲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轻笑道:“霄儿小时候也是这般,吃饭都不安生,糊得满脸都是。”“啊?这”虽是毫无印象的陈年旧事。
但依之前的印象看来,完全是“我”会做的事,不禁问道“那孩儿是什么时候肯好好吃饭的呢?”“当然是断乳以后啊。”娘亲微微一笑“虽然还对娘的那里心心念念。
但饿了只能吃饭,就不敢浪费了,不过霄儿有一副好的吃相,还是费了娘一番功夫的”“什么功夫?”我嗅嗅近在咫尺的清香,随意接口。
“先礼后兵先哄再教,实在不行就打屁屁咯”娘亲捂嘴轻笑,竟有些得意。“啊?孩儿完全没印象啊。”时隔十数年,我几乎将断乳时期的童蒙记忆忘得一干二净,自记事起,我似乎就是一个言听计从、自得其乐的小孩。未及练功读书前。
在竹林里玩得不亦乐乎,牛婶那时候会在谷里得久些,偶尔陪我玩耍,讲讲故事。待五六岁启蒙后,记忆最多的便是读书识字、背经诵典,有些枯燥不说,偶尔还会被娘亲训诫,总会向牛婶诉苦。
元炁自发之后,每日又多了练功的安排,虽然苦累,但娘亲安排得极好,循序渐进,再加上武侠传奇江湖梦的激励,反倒有几分乐在其中。
“不记得好啊,免得夫君现在找娘的麻烦。”娘亲嫣然一笑,玉手捏捏我的鼻子。“怎么会呢?”此话听得我欲火上窜,但还是勉强控制住了“孩儿不记得。
那便是没发生过,娘亲一直都是孩儿心中完美无瑕的天仙爱母啊。”娘亲美目一挑,轻轻嗔道:“油嘴滑舌。”
“滑不滑娘亲还不知道吗?”终究是娘亲的曲线太过玲珑丰韵,让我出言轻佻,但说完立刻有些懊悔,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呢。“嗯。”娘亲却恍若未闻,低头应了一声,若有所思。
娘亲没有追究,我也不会自投罗网,赶忙正襟危坐,只规规矩矩地拥着柔腰,静静享受温情流动。
毕竟功体破碎,昨日身心消耗甚巨,是以晨起颇有些晚迟,与娘亲笑谈一番,天光照日晷,时影移干坤。午时将近,代表着胡大嫂就要来此幽宅了“娘亲。”
二人世界的温存固然让我恋恋不舍,但即使在葳蕤谷中也会有第三人前来,终究无法自欺欺人,不可能与世隔绝。“嗯。”娘亲半靠我的臂膀,轻声回应。我忍不住提醒:“胡大嫂要来了。”
“霄儿怕了?”娘亲未见动作,语气也淡然。“不怕,”我轻轻摇头,语气坚决“孩儿只是不想其他人对娘亲指指点点。”古往今来,世道时移,光怪陆离,不一而足。
但有史载以来,重男轻女却是贯穿了始终的:无论世俗道德还是问刑判罪,对于女子都有不公,如前朝男女通奸罪,男犯判罚为流徙千里,而女犯则是当街斩首,甚至于民间私刑,也不会对男子施以死手即使他是罪魁祸首反而认为女子品行不端、万死莫恕。
当今武林凋敝、侠义难行,宗门大派沦为朝廷机构的鹰犬附庸、达官贵人的驯奴私地,少有为民除害、劫富济贫的行侠仗义之佳话,武林中人也不再有传奇故事中那般崇高声誉。
娘亲虽是累世难逢的先天高手,又曾消弭了一场天地倾覆的大劫,但当年本就是受朝廷之托暗中行事,再加上销声匿迹近二十年,除当年亲历的武林人士与擒风卫之外,世人知之甚少所知者还以“以身饲魔”等恶言污蔑如今自不会娘亲对有多少尊敬。
也不可能对于母子乱伦这等世所不容的大不韪口下留情。“娘不怕,随他们去吧。”娘亲依旧淡然,但坚决万分。
“可是孩儿听了会难受。”与娘亲的关系,我当然愿意公之于众,但这样必然会让娘亲受千夫所指我实在难以忍受外人一丝一毫的恶言。
“也好,看来我们母子确实是心意相通。”娘亲微微颔首,美眸柔情,抚上我的面颊“娘也担忧外人对霄儿横加谩骂,更何况霄儿欲行大事,不可受声誉之累。”
“嗯。”我覆住了面上玉手,轻轻点头,坚定地望着举世无双的仙颜。娘亲稍一迟疑,柔柔决断道:“那我们母子二人结为鸳侣之事,权且稍作隐瞒。”“好。”
我应声点头,只是事到临头又有些失落,不禁疑问“娘亲,何时才能让世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呢?”
“等到天下大乱,等到霄儿与娘同境,等到他们离不开霄儿的力量。”娘亲美眸左右灵动,温柔凝视,朱唇微启,描绘了一幅蓝图。
“先天高手,孩儿真的有机会吗?”隐于世间大幕的武学极境,自古以来,未知有多少惊才绝艳的天骄人杰求之而不得,资质平平的我实在没有信心。
“当然了。娘几时骗过霄儿?”娘亲温言婉语,却仿佛看破了一角未来一般信心十足“待霄儿凝成了圣心,少则一年,多则三年,便能达到元炁与体魄浑然一体之瓶颈,届时再辅以纯粹的先天之息,当可破境。”
“嗯。”娘亲话已至此,我也拾起了一丝信心,再不济重回葳蕤谷便是了,外人对我而言不值一提,只是待圣心凝成、功体重铸,若要回葳蕤谷,还需完成改朝换代的大业,否则圣心反成累赘,终日不得安宁。但如此“谋逆造反”
大事,范从阳积蓄了一教之力、等待了二十年之久,仍未觅到一丝良机,或许我终其一生都无法完成,甚至发端开头都无法掀起。思虑及此,我不禁开口问道:“娘亲,再造干坤,时机何在啊?”
“不会太远了。”娘亲沉默了一会儿,古井无波,却如批命谶语般肯定“太宁炿不思朝政,仇道玉独揽权纲。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驿站小吏,穷奢极欲,铺张浪费。为民做主者少,剥民脂膏者多。
玄武王朝腐朽积弊,藏污纳垢,已是烈火烹油、江河悬瀑,天地倾覆、干坤逆转,大势所趋、难挽狂澜,义旗义举,一触即发,俱在一瞬,时机近在眼前,说不定今年便是系千钧之一线崩断之时。”
娘亲语气虽无比淡然,我却听得出那悲悯之心,如今朝制国体千疮百孔,百姓黎民任人鱼肉,无论兴替与否,皆是最痛苦的阶段。
若麻木不仁,不过是坐以待毙,彼死我随、争先恐后。若替天行道、伐暴诛昏,再起兵燹烽火、战甲铁蹄,百姓亦是难得安生。
我也稍稍明白了当年父母所面临的艰难抉择,倘若有一线希望,谁也不愿掀起滔天血海,然而袖手旁观,又并非为民取利,反而是眼睁睁看着他们沦为达官贵人、拥田地主的奴役,徒作他们的贱仆养料
我知娘亲心中难免悲伤,只淡淡地应了一声,不再多谈此事,静静相拥。过了一会儿,娘亲微微直起胸背,轻声道:“胡大姐要来了。”
我适时地收手,见娘亲起身,忽然想起一件事“娘亲,那些要孩儿清理一下吗?”“不必了,霄儿的坏东西已经洗干净了。”
娘亲低眸一瞟,却是早有对策“房里的痕迹反正胡大姐也不会进去。”我不禁抚掌夸赞:“娘亲真是算无遗策,孩儿佩服得五体投地。”“贫嘴。”
娘亲一点我的额头,微微勾出一个笑容“霄儿昨晚消耗甚巨,今日且先不要劳神费心,好生休养,待用过晚食,再行凝练圣心。”
“是。”娘亲口中所言“消耗”让我心头一跳,赶忙应下,不敢多说。“嗯。”娘亲微微颔首,便端起两个瓷碗走出门去。
才出了厅堂,就听得不远处传来胡大嫂质朴的声音:“哎呀,仙子,放着让我来吧。”“不用,些许小事。”
娘亲淡淡一笑,毫无异状地说道“胡大姐,今日多做些好菜,昨天吃得太早,霄儿喊饿了。”
“行,柳兄弟的身体刚刚才好,是得多吃点好的。”胡大嫂也不疑有他,干脆答应“前几天大雨,鱼虾都冒出来了。
当家的昨儿从山溪里抓来几条,今天特地让我带了条最肥的。”“如此就多谢胡大姐了。”娘亲微微道谢。说着,胡大嫂已经出现在了堂屋前坪,与我打了个招呼,便和娘亲一起去厨房了。
注:本章标题取自谦卦,艮(山)下坤(地)上,为高山隐藏于地中之表象,这里用的是隐藏事情之意。
侧厨距离娘亲所居的东厢稍远一些,也仅仅隔了一间不大不小的水房,虽然没有外圈围栏,但仍可算处于一院。我将棋具瑶琴,搬于屋外廊檐,静坐竹织长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