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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巫族.南疆秘闻
第八章前世今生（三）
“我观此物蕴含灵魂气息，莫非同轮回镜一样可以驱使灵魂之力？”邪夜虽然之前处于昏迷状态，并未看见铁环发威，可此刻一眼便看出了铁环的端倪。
“嗯。”乌诺点点头，看着邪夜，说道：“可否借轮回镜一用。”
“这……”邪夜微微皱眉，可从乌诺眼中邪夜看到的尽是一片清澈，并无半点杂念与贪欲，便点了点头，缓缓运转灵魂之力，将轮回镜自胸口逐渐逼了出来。随着轮回镜的显现，微微散发着青色光芒，乌诺手中的铁环似乎受到了感应一般，竟也跟着在乌诺掌心流转不停，散发着柔和的青光。
轮回镜悬浮在邪夜胸前，与铁环遥遥相对，各自散发着柔和的青芒，纷纷轻微地颤抖起来，像是许久未见面的老朋友一样，十分激动。突然，轮回镜流光一闪，消失在邪夜胸前，出现在乌诺掌心，与铁环贴面而动，流转不停，水乳交融，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就像本就是一体之物。
“这是怎么回事？”邪夜喃喃低语了一句。乌诺却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看着掌心处轮回镜与铁环之间的变化。周围一时安静下来，四人纷纷屏气凝神，直直地看着乌诺掌心两物的变化。
“咔嚓。”
突然，乌诺掌心处发出一声轻响，像是什么东西卡进了本该存放的卡槽，紧接着乌诺掌心处爆发出一团极为刺目的青芒，无比耀眼，刺的几人纷纷侧过眼去，青芒足足持续了数十个呼吸的时间，方才逐渐消散。
邪夜一样看去，顿时惊的长大了嘴巴，有些难以置信，在乌诺手心，轮回镜与铁环竟是合二为一，像是一个带着镜架的铜镜，静静的悬浮在乌诺手心。轮回镜卡在了铁环中央，缓缓流转，隐约在镜面上可以看见倒映着的周围的景象。
“果真如此。”乌诺喃喃低语了一声，邪夜心下不解，问道：“前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乌诺轻叹一声，说道：“当年圣女女姬在生命本源之力大成后，不仅炼制了三日轮回丹，更是穷尽毕生智慧与心血，耗费了多年时间，终于炼制出一件本源至宝，唤作本源界。”
“本源界？”邪夜轻疑了一声，紧紧盯着已经与铁环融为一体的轮回镜，透过清澈的镜面，邪夜似乎看见了一个同样的世界繁衍在其中。
乌诺应了一声，接着说道：“不错，传说本源界可透过人的三魂七魄窥视前世种种，看清今世内心本源真我，是一件夺天造化的逆天至宝。前世虽早已过去，却仍是深藏在灵魂之中，女姬透过此宝得知了前世一些事情，又看清了自己心中的真实自我，时时受此困扰，影响了她的心性和判断。女姬不愧是我巫族奇女子，深知此至宝虽威力巨大，可危害亦是无穷，为了巫族一脉，女姬毅然放弃了这个至宝，并将其封印起来。直到女姬分魂，魔主降世，魔主在潜逃至中原之前，前去盗取本源界，可镜架被女姬下了极强的封印，仓促之下魔主只是取走了中间的镜子，后来自称为轮回镜。”
“竟有此事，轮回镜原来只是本源界的一部分。”邪夜心中十分震撼，对圣地女姬更加好奇了，究竟是一位怎样的奇女子，方能有如此经天纬地之才。邪夜突然想到既然本源界可以透过灵魂窥视前世，说不定可以从中看出些什么，想到这又问道：“既然两者合一，现在便是真正的本源界了吧？”
乌诺细细地看了一眼掌心的轮回镜，摇了摇头，将此物递给了邪夜，一入手中，邪夜立刻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灵魂悸动，隐隐让邪夜感觉到心颤，邪夜尝试着探入一丝灵魂之力，却似乎遭到一股抵抗之力，而且很陌生，再也没有此前轮回镜心血相连的熟悉感了。
“你且细细看一下轮回镜与铁环相接处。”乌诺说道。
邪夜也顾不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依言看去，原来铁环中间有一道隐秘的卡槽，轮回镜边缘正好卡在此处，两者相连之处，缓缓流转着淡淡地灵魂之力，像是沟通两者的桥梁。“这是……”邪夜正观察卡槽的特殊之处时，却发现铁环内圈另一面经有一处相同的卡槽，隐隐散发着灵魂之力，却不明显，像是残缺了一部分。
“难道本源界尚未完全，还少了一部分？”邪夜问道，心中更是骇然，此刻这残缺不全的本源界隐隐散发的力量已经完全凌驾于轮回镜，若是完整的本源界，那岂不是……青衣早就感受到了这本源界的力量，此刻听说尚未完整，眼中爆发出震惊之色，紧紧盯着邪夜掌心的本源界。
“不错。”乌诺显然早就知道本源界的秘密，平静地说道：“本源界一共有三部分，镜架和两块镜面。”
“两块镜面，就是两块轮回镜？”邪夜问道。
乌诺点点头，继续说道：“这两块镜面，一正一邪，一阴一阳。人的三魂七魄有善恶正邪之分，相对应地本源界也同样如此，分为阴阳两面，而镜架就相当于本的肉体，容纳着阴阳正邪，善恶共存。”
乌诺看了一眼邪夜掌心的本源界，说道：“而你那块正是阳镜，主持着正善之念。”
“不对，不对。”邪夜忽然想起魂杀，说道：“既然是阳镜，找你所说应当是主持正、善之念，为何此镜曾经会孕育出心魔？”
“心魔？”乌诺淡淡的应了一句，却仍旧平静，又说道：“万物皆为阴阳之分，阴阳交he方才能成就自然平衡。若是分开，不管阳镜还是阴镜势必会自成一体，成为单独的至阴法器，自然不能与完整本源界相提并论，所以孕育出心魔并不奇怪。”
“是这样吗？可是为何我现在感觉不到与轮回镜之间的联系了？似乎很陌生。”邪夜终于问了出来。
“本源界不同于普通至宝，乃是灵魂法器，需要将自身精血注入其中方能使用，想来曾经你也灌入过精血吧？”
邪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乌诺接着说道：“每个人的精血中均含有三魂七魄烙印，注入精血后，便可与本源界心心相连、得心应手，除非三魂七魄破碎消亡或者自己断去与本源界的联系，否则本源界只可被本人驱使。”
“既然如此，那魔主应当尚存一丝魂魄，为何我却可以驱使？”邪夜不解地问道。乌诺笑笑，说道：“我早就说过了，你就是他，他就是你，你们本为一人，你自然可以驱使，而这一点也恰恰说明你便是魔主逃脱的灵魂转世了。”
“可之前我师父魂杀也同样使用过轮回镜，这不是自相矛盾吗？”邪夜始终很不甘心。
“莫非就是方才你说孕育出心魔的那个人？”乌诺问道。
邪夜点点头，说道：“正是，他是我师傅魂杀。”
“原来如此。”乌诺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还有一种办法可以驱使魂镜，那就是本源界主人所留的一丝烙印将驱使之人的灵魂融合在一起，便同样可以使用本源界。”
“这不可能。”邪夜听到这里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魔主的一丝烙印控制了我师父，所以方能使用本源界？”
乌诺点点头。
“不可能，不可能，难道魂杀收我为徒时便已经不再是他本人，却是魔主的一丝烙印？”邪夜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若是在那之前，他却是使用过本源界的话，便是如此了。”乌诺回道。
邪夜想起那时，魂杀早已是灵魂之体，依附与轮回镜中，难道那时便已经是魔主了？不，不可能。邪夜摇摇头，心中极不愿相信这一切，突然他想起琴灵告诉他关于心魔之事，像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邪夜说道：“十年前，魂杀心魔出世，却是去找了他心爱的女子，若那是魔主，断然是不会这么做的。”
乌诺轻叹一声，看了一眼一脸无措的邪夜。说道：“我看得出你对你师傅的情义，可你还不懂吗？心魔是心魔，灵魂是灵魂，两者怎可混为一谈？心魔不过只是一丝生前的执念，想来那时你师傅的灵魂早已消散，留在轮回镜的不过只是一丝执念，在轮回镜的滋养下，从而孕育而生了心魔，而执念却是不可能被魔主烙印控制，所以你方才所说也不足为怪。”
“师傅。”邪夜低低的嘶哑一声，眼中尽是复杂的神色，就连他自己，虽然在心中铭记着魂杀，却不知究竟是怎样的感情，魂杀救过自己，也同样由于魂杀，自己进入了修行界，可若这些都是魔主所为，那么岂不是一切都是魔主针对自己的阴谋，从十五年前便已经开始？
“不会的，怎么有那么巧的事？魔主怎么会知道我便是经过转世的灵魂？怎么会知道我在黄泉村？”邪夜仍旧不愿意去相信。
“或许这就是冥冥命运自有安排吧？”乌诺抬头看了一眼苍穹，像是回答却没有一丝肯定，又像是在向天询问。
废墟再次安静下来，几人脸上纷纷闪着不同的情绪。邪夜脸上表情一变再变，原来十五年来所有的一切竟是一个阴谋，自己就像一颗棋子，被摆布了十五年，自己却一点没有发现。从来都坚持着不信天不信命，只相信自己的内心，现在想来是多么的可笑，多么的滑稽，邪夜很想大笑一场。
突然，小黑狗低吼着瞪着废墟一角，像是发现了什么。众人齐齐看去，却是一黑袍蒙面人静静地站在废墟一角，冷漠地看这这边。
“传承者？”乌诺惊呼了出来。
“是你？”邪夜一眼便认出来这个黑袍人，正是在昆仑山下与南宫逸会面之人，与乌诺同时叫了出来。
“哈哈，不错，正是老夫。”传承者大笑一声。
乌诺与邪夜互相看了看，似乎都奇怪对方为什么也认识传承者。邪夜问道：“前辈，此人究竟为何人?”
乌诺看着传承者，说道：“传承者是我巫族最神秘之人，历代生命本源修炼之法以及镜架，还有那副魔主画卷均是由每一代的传承者所传，并不是上一代圣女、长老所传，可传承者每一代只出现一次，就是圣女、长老接任大典上，每次出现也都是黑袍蒙面，所以从未有人真正见过他们真容，不过我却怀疑……”
“你的怀疑没错，历代传承全是由我完成，传承者也只有一人，那就是我。”传承着裹在黑袍中，看不清真容，沉闷的声音仿佛阴森鬼气。
“什么？”邪夜大惊，问道：“那你岂不是活了数千载了？怎么可能？”
“难道你也是我妖族一脉？”青衣也疑惑地问道。
传承者摇摇头，沉闷的声音再次响起，道：“我并非妖族，可也确实活了数千载。”
听了这话，青衣与邪夜心中纷纷惊起滔天巨浪，难道这世间真有长生？而乌诺却显然十分激动，身子微微抖动着，眼中含着一丝希望看着传承者，说道：“莫非你真是……”
传承者突然大笑，打断了乌诺，语气中带着些许赞赏，说道：“虽然你资质有限，可你的确聪明，没想到只是在接任大典上见过一面，你就开始怀疑我了，没错，我与那魔主一样，都是从圣女女姬灵魂中分离而出的一缕魂魄。”
“竟是真的……”乌诺激动地喃喃低语一声，直直跪倒在传承者对面，恭敬道：“巫族第六十七代大长老乌诺见过女姬圣女。”
“巫族第六十七代圣女乌雅拜见女姬圣女。”乌雅同样跪了下来。
青衣与邪夜纷纷一愣，眼前的一幕实在过于怪异，可转念一想，又都释然了，虽然只是一缕魂魄，却也算是女姬吧？
可一转念，邪夜大惊，喝到：“前辈，你们快起来，这人绝不是女姬圣女。”
乌诺自然不知道其中内情，疑惑地看向邪夜，邪夜刚想开口，传承者却抢先说道：“我的确乃圣女女姬的一念魂魄，同样也代表着女姬的意志，你是想说今天的灾难是我密谋的吧？”
邪夜没有说话，狠狠瞪着传承者，而乌诺与乌雅却更加费解了。
传承者笑笑，对邪夜说道：“你不用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从没向你隐瞒过什么，也没想隐瞒他们，今日之事的确是我与仙剑门南宫逸谋划，为的只是取得镜架还有轮回镜，却没想到南宫逸如此无用。”
“什么？”乌诺大惊，有些难以置信，缓缓站起身来，有些怨恨的质问道：“你既然代表着女姬，为何要这么对巫族？何况镜架本就是你传与我，你想要，随时可以拿去？为何要这么做？”说到最后，已经是大吼了出来。
传承者缓步走到近前，站在几人对面，轻叹了一声，“一切都不是你们想的那么简单，我何尝想这么做？算来，我也是巫族之人，怎么会谋害自己的族人？”
“是吗？可这一切又是谁带来的？”邪夜冷笑道。
“天道循环，生死由命，人活着，总有一死，今天的灾难看似惨痛，可至少保留了巫族根基，而他们的死也挽救了巫族的千秋万代，就算是女姬重生，我想也不会怪罪与我。”传承者语气十分冷漠，却又似乎很有道理。
“什么狗屁道理？难道挽救巫族就必须杀死自己的族人？真是可笑。”青衣愤怒地说道。
“莫非是关于魔主？”乌诺突然冷静了下来。
“嗯，你确实很聪明，不愧为我巫族大长老。”传承者点点头，说道：“其实魔主一直被封印在巫疆，就在大家周围，虽被封印，却始终时时刻刻感受着巫族的一切，等待着自己分离的灵魂转世应命而来。”说着，传承者看了一眼邪夜。
邪夜自然知道传承者在说自己，“怎么可能？他就怎么肯定我一定会来？”
“你们本为一体，你的三魂七魄有着魔主的灵魂烙印，你时时刻刻都会受此影响，不管是运命也好，还是巧合也罢，总有一天你都会前来寻找前世种种。”传承者说道。
“哼，我此番前来不正是你的阴谋吗？”邪夜不敢苟同，冷声道。
“是，是我引你前来，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与你见面也只是巧合，之后我才想出办法让你前来南疆？倘若你不是恰好前往昆仑，又尾随南宫逸而来，我又怎么会发现你？”传承者道。
“这……”邪夜蹲了一下，又愣愣问道:“就算魔主灵魂尚存，你也没有理由杀害自己族人吧？”
“我也是没有办法，我若是不这么做就无法得到魔主的相信，更加没有办法除去这个巫族祸根。”传承者摇摇头，又说道：“而且，女姬大人在临死前再三告诫我不能将我的存在告诉历代长老与圣女，以免给巫族带来灾难，也是为了防止心怀野心之人参与其中，霍乱巫族，所以我才出此下策。”
“你说这一切都是为了除去魔主，可你为何又要取得他的新任，这又是怎么回事？”青衣突然问道。
传承者回答道：“魔主有本源界阴镜护体，且早已与之融为一体，万法不侵，根本无从下手，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待他与转世之人融合的时候，方才会露出破绽，我才能一举成功，而此前我必须得要他的信任，否则什么都是惘然。”
“你的意思是让邪夜随你一起前去？”青衣心急问道。
“不错，此事若没有他的帮助，也同样无法完成，而且方才他已经答应守护我南疆巫族，若是不除去魔主那缕残魂，巫族将永无安宁，世世代代必将生活在恐惧中。”传承者道。
“可是……”
青衣满脸的不愿意，却被邪夜打断，说道：“好，我就随你一起前往，我倒想知道我前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又究竟发生了什么。”乌诺看着邪夜，想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忍了回去，默默地叹了口气。
“哈哈，好，这才是从女姬大人身上分离出去的灵魂，果然有大义。”传承者见邪夜满口答应，心自然欢喜。
“可若是我发现你胆敢骗我，我定不会饶你。”邪夜紧紧盯着传承者的眼睛，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嗯？”传承者怔了一下，继而大笑，“自然，那是自然，我决不会欺瞒于你，你就放心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