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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妈妈这份自然,和郎中那份见怪不怪,一下就让夜凰想起了自己的便宜娘和她身边的嬷嬷,但也是这么一念后,他看到了墨纪无奈的浅笑,当下就觉得这陆妈妈和墨纪的关系也太好了点,便不由自主的将他们两个打量起来。
郎中很快就给包好了手,更在陆妈妈的额头上敷上了个药帖子,看起来还真跟摔伤了死地。
“摔伤了可长晕,你倒可以借机少做点事喽!”郎中果然很熟,玩笑似的说了一句就伸了手,陆妈妈笑着摸了几个钱过去:“一帖药膏的你也好意思!”
郎中笑着回她:“那你不要我可以扯下来!”
陆妈妈便摆了手,郎中就往外去:“要不要我给你说的重一点?”
“说重了,就能不要我了么?事啊,省不了的。”陆妈妈这般说了一句,那郎中的步子顿了一下便出去了。
墨纪此时把手放在了陆妈妈的肩头:“何必呢?见了又这般匆匆,不如我给我娘说一下……”陆妈妈立刻摇了手:“太太不易,身边也就只剩下我了,我若不陪着她,她心里就真有苦没出说了不是!”
“可您……”
“嗨,我都一把年纪了,也五十多岁的人了,还想怎么着?年轻了都没想,难道老了还想?不过是偶然见一下,知道彼此好着不就成了。”陆妈妈说着忽然似想起了事一般冲墨纪问到:“对了,上次我托您给说个婆子的,怎样……”
“他不要,他说一个挺好!”墨纪说着拍了下陆妈妈的肩膀:“你们这样,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不如……”
“别不如了,就这样,挺好的,挺好的!”陆妈妈拉长了这三个字后冲夜凰一笑:“我这老婆子和二爷不知尊卑了,二奶奶可别……”
夜凰一笑:“我觉得你们挺亲切的,有种母子的感觉。”
陆妈妈闻言一笑看向墨纪,墨纪便冲夜凰说到:“陆妈妈是我的乳母,年少时,更是她带着我。”
夜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呢,怪不得瞧着亲。”
“行了,二爷二奶奶快回去吧!您也该歇着喽!”陆妈妈说着冲墨纪一笑,墨纪便弯身言到:“好,那您也好好歇着!”言罢就冲夜凰伸了手。
夜凰还能如何,只得起身把手递过去跟着走,其实她倒蛮想留下来和陆妈妈再说阵子,不过想到墨纪昨晚没休息,今早又跟着折腾了这么一场,便乖乖地跟着走。
她回头看了陆妈妈一眼,冲她笑了一下告辞,却看见陆妈妈冲她比划了个抱娃娃的动作,当下心叫一声:我的妈!便迅速的回头跟着墨纪去了不敢再回头看她。
出了后院,墨纪拉着她往回走,夜凰内心吐槽这老人怎么都满脑子是孩子后,便扯了扯墨纪问到:“唉,陆妈妈和那个郎中……”
有些话不用说完,便是彼此都明白的,墨纪看了她一眼将她拉的靠近了些轻言:“彼此有意吧,一个早寡,一个丧妻,倒也合适。”
夜凰一愣:“早寡?”再眼一转:“诶,不对啊,陆妈妈不是婆母的贴身嘛,怎么成了你的乳母?难道被嫁出去了又接回来?”
墨纪闻言一愣,眨巴了下眼说到:“早前的事我只是听陆妈妈提过一次,她是我娘的陪嫁丫头这个没错,但我娘是家中老小,最是得宠的一个,那个时候我外祖父要给三个女儿定亲,物色了半天就把当时最有名气的四个秀才拿来挑选,因着我外祖父是当地的富户,手里地多,他嫁女儿出去,也等于是出资以供读书考试,所以那时不少的人都有上门提亲,但我外祖父已经有了注意,所以我大姨爹二姨爹可都是我爹的好友,而那位张大人,就那天说起的那位,当时我外祖父却有些拿不定主意选他们中的哪个与我娘为亲。”
“啊?那个张大人?”夜凰听了十分惊讶,墨纪则点点头:“对,是他!当时我外祖父拿不定主意就叫我娘自己选,结果她看上了我爹,也就选了他,然后陆妈妈是一直跟在我娘跟前的贴身丫头也自是做了陪嫁;按说陪嫁丫头大多都是被收在房里的,到了以后也就是个姨娘能帮着主母拾掇,做个内里的人,看我娘许是容不下有人在我爹身边,就是她的贴身也不成,就把她指给我爹当时的车夫成了亲。”
“哦,这就嫁出去了,那她还在你家伺候着?”
“好像是,陆妈妈一直陪在我娘身边的,但是过了几年,发生了灾变,继而瘟疫,爹却面对灾难来时,一心想着考去功名去了京城,把娘和我大哥大姐留在了家里,那一场灾变和瘟疫后,我的大哥大姐夭折于此,车夫也在瘟疫中染病而逝,但陆妈妈那个时候则有了三个月的身孕,那个时候她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我爹归来,依旧无中,折期一年,却没了一双儿女,人便颓废终日喝酒,我娘也以泪洗面天天哭泣,而最关键的是,那个时候,我娘为了救治我大哥,花费了不少,灾乱中家里没个男人,家里值钱的东西全被抢了个干净,最后反正是家道中落,一贫如洗,就在这个时候我外祖父病逝,二姨娘寻来告知噩耗,却见家变成如此,便慷慨相助,更将外祖父留给我娘的那份遗产送上,我家这才算摆脱了一贫如洗的境况。”
墨纪说到这里眼里有着一丝伤痛,夜凰虽然明白这些东西他未必亲历,但最为家族的一分子,只要想到这些也会觉得心痛,故而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让你……”
“无事!”墨纪说着伸了另一手抓上了夜凰那扯袖的手:“这些我都是从陆妈妈那里听来的,我没经历过这些,不知其状,但她讲时却是泪流满面,故而我想起了她的样子。”
夜凰点了下头,看了眼他的手,并没有抽出来。
“陆妈妈生下孩子没多久,那孩子就因为出天花死了,故而她守着寡跟在母亲身边一直伺候,过得几年,我娘生下我现在的大哥时,又给她说了一户人家,也是在瘟疫中丧了另一半的,是个铺头上的跑街,等后来她有了孕的时候,我娘也怀了我和丽娘,生下来是两个,我娘偏偏没什么奶水,陆妈妈就一个周济着喂我们三个,后来丽娘过继到我二姨妈家,陆妈妈就全是喂的我和她闺女了。”
“那之后呢?”
“我五岁的时候,她女儿同她男人出去买东西,那天好像是个大雨天,江河漫涨的,桥被冲垮,他们两个就被冲进里江里,再也没回来,后来花钱请人打捞,也捞不到,隔了半个月在临县发现了尸首,都泡的不成人样了。”
夜凰听了便觉得陆妈妈这遭遇实在可怜,当下也算明白为什么陆妈妈不打算和那个郎中凑在一起,死一个丈夫是瘟疫,死两个丈夫是意外,可若这个再成了,万一出了事,她只怕承受不住。
“那以后陆妈妈就独身一人了,我娘想给她再说一个,她也推了,后来我大哥任职到此,全家搬了来,陆妈妈刚来的时候水土不服很是闹了阵子肚子,这郎中的店就在街口,也近便每日就过来给瞧瞧,后来这头疼脑热的我们也没少麻烦人家,只有轩儿的病走的是退下来的老御医的手,其他都是这位李郎中过得手,所以也比较熟了。”
“那他们之间……”
“也是去年末的事,陆妈妈生了场病,卧床了一个多月,李郎中天天来给诊脉下针,日子久了就生了情呗,后来李郎中和我爹提起,我爹乐意做个人情就应了,结果和陆妈妈说起,她死活不依,弄得人家李郎中难堪,后来还是陆妈妈亲自去了趟做了解释,两人也就这样了。”墨纪说了这一头,末了,叹了口气似是惋惜。
夜凰眨眨眼,低声言语道:“有些人求在一起,分离一日,也是三秋;有些人只求相望,相隔天涯,心间咫尺;陆妈妈只愿这般守望,我们就随她的意吧,有的时候自以为好的相助也许是人家的困扰。”
墨纪听了眨眨眼点了头,夜凰便浅笑了下:“说了这么许多,有耽搁了不少时间,走吧,我们回去歇着吧!”她说着这才将手从墨纪手中抽出,墨纪看了她一眼,便只牵着她回往院里了。
到了院中时,艾辰已经在廊下浇花,见着这两人回来了便是招呼了一声,夜凰看了她一眼吩咐着打些水来,便同墨纪回了屋。
艾辰匆匆端了水来,夜凰接了便打发了她去,自己把盆子放到盆架处拧了帕子递交给墨纪。大约墨纪是没想到夜凰会这般好的服务自己,一时有些错愕却还是接过擦洗了一番,而夜凰则转身去了床上铺了被褥。
墨纪站在盆架边看着夜凰的动作,便忽然想起以前同淑芬的日子,这种居家过日子的感觉一到心头,他看着夜凰的眼便不期然的有了些炙热。
夜凰转身瞧见他这般,便撇了嘴:“瞧什么?跟没见过似的。”说着转了身往外屋去:“你快歇着吧,我可不想下午的时候你又昏过去!”她说着去了外屋的桌边一坐动手拿起来绣绷子开始刺绣。
墨纪则放了帕子悄悄的往她这边望了一眼,结果瞧见她在刺绣,一时好奇她到底是会还是不会,就走了过来。
这帕子只绣了个初样,完全是勾边一般,还看不出什么,墨纪一到身前,夜凰便觉得紧张就斜睨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可看的,还不睡你的觉去!”
墨纪瞧了一眼那棚子上浅浅的线条,当即一愣,而后笑了:“你是在绣那个荷包?”
“对啊!”夜凰立刻笑嘻嘻的言语:“等我绣好了,就可以装你们说的那个什么血玉石了!”
“是玉血石!”墨纪笑着纠正。
夜凰拍了下脑门:“对,对,不过我还真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诶,你好久要来给我看看啊!”
墨纪笑了下:“娘现在正在气头上呢,我去要这个不适合还是等大嫂的事缓过了着好些!”
“哦,好!”夜凰笑了下:“你快去歇着吧!”
墨纪应了一声转身欲去内室,眼却不经意的扫了眼架格,于是他看到那里的花瓶,更看到那里面插着的花草毫无精神,完全是耷拉着花枝叶脉,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当下他抿了唇,不发一言的走了过去,当他伸手摸到那些花草的枝叶时,他动手拿起了花瓶,立刻眉就蹙了起来,而后他把花一把抽了出来,看了下根基便不发一言的把花瓶放了回去。
夜凰闻听身后的动静此时才回了头,待看清楚墨纪手里拿的花以及他放花瓶的动作,此时才想起这花是艾辰说墨纪给她采的立刻放了绣绷子问到:“你做什么啊?动这花做什么?”
墨纪头都没回拿着那花束往外走:“都枯死了还放屋里做什么?”说着人已经到门口,要动手掀帘子。
“你站住!”夜凰说着跑到他跟前瞧着他:“怎么就枯死了?拿来还我?”
墨纪看她一眼:“瓶中连一滴水都没有,这花如何活?反正都这般要死不活的样子了,留着何用?”当下他把帘子一掀,这花草的就被墨纪给甩了出去。
夜凰闻言立刻僵住,她此时才想起来昨日里只匆匆把花丢进花瓶并未填水,自是心下懊恼,可欲言忘记了,却见墨纪就这么把花给扔出去就是一怔:至于嘛,一束花……
她念想着,墨纪就已经转身去往内里,夜凰转头喊他:“喂,你这是干嘛?”
墨纪却不言语的就脱衣脱鞋去了,夜凰见他不理自己,便扭头出了屋,那墨纪看了下门口便钻进了床,连帐子都动手放了下来。
夜凰蹲在外面捡拾那些花草,艾辰此刻也过来帮忙,夜凰瞅了她一眼歪了脑袋的蹲在那里,艾辰则继续帮她捡拾。
“喂,过来!”她想到了什么拉着艾辰往边上去了点,小声的说到:“你每天帮我打扫的,怎么没说给那花瓶里添点水啊?”
艾辰一愣:“那花瓶里没水吗?”
夜凰撇了下嘴。
“奴婢以为有的,毕竟那是二爷送您的花,奴婢还以为小姐您会细细照料的,何况当日奴婢不小心把花瓣给蹭掉了些,您不高兴,后面奴婢就一直没敢动……”艾辰一脸无辜的模样,看得夜凰抠了下脖子,伸手把她手里捡拾到的花草全拿来过来:“行了行了,你,你去吧!”
艾辰似个小媳妇样的埋着脑袋去了,夜凰看着她的背影歪了歪嘴:死丫头演技挺高的嘛,要不是余歌卖了你的底,我还真当你是多么纯洁的小姑娘!
转了头她又蹲去没门口把剩下的花草捡拾了起来,继而便想着去打些水来把花给养起,但回身进房她要去拿那花瓶时,又想起来艾辰的话语,便顿住了。
“那是二爷送您的花,奴婢还以为小姐您会细细照料的!”
这花可是送我的,我现在可是墨夫人啊,哎呀,遭了,难怪他生气呢,我花瓶里水都没,不是压根就没理着花吗?可是,我又不是真的,我和他是协议夫妻来着,他为这个和我生气,有点过了吧?
扭头看向床,就看到了落下的帐子,愣了愣,便想到自己难过时他的相陪,又想到他细心与体贴之处,便觉得有那么点不对:不会,墨墨大叔他对我……不会不会,他已经明确表示过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我没胸啊!
她想着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起伏的小汤包,她知道自己和霍熙玉那种熟女的澎湃还比不了,便撇了嘴,但忽然她就像起那夜某人其实是看到了她内里境况的,当下便身子一个哆嗦,把胸口一捂:遭了,就算我是小汤包,可他是毫无遮挡的看了的,该不会因为看了就动了念想吧?
夜凰紧张的吞了下口水转身往桌边一坐:没遮没拦的刺激性过大,于是他就……哎哎,不能不能!
她乱乱的甩了下脑袋,继而把胸捂的更紧:该不会是因为看了就要对我负责,和我来真的吧?啊呀,这个很有可能啊!
夜凰有些紧张起来,因为她想起了墨纪当初那一套套什么要负责的理论,以及一套套的儒家玩意,当下脑袋就在桌子上嗑了两下:糟了,糟了,他要对你负责啊,对你负责啊,那你们直接的协议不就泡汤了?那你们不就从此假的成真的,从此就要过一辈子?
夜凰的脑袋里闪过墨纪一脸淫笑的望着自己步步靠近的画面,当下又一个哆嗦:不成!绝对不成!你有蓝飒的,你要和他去笑傲江湖,去坑王坑后的,你不能和这么一个老呆子过一生啊,那要多无味就有多无味,还有他那个娘!那个抠啬老娘!还有他这一帮极品兄弟姐妹的,你要跟他过,那可就是自虐!
想到这里她坚定的直了腰身:绝不能和他来真的!她想着抬手锤上了桌子,这一锤的桌上的绣棚子一抖的就滚去了地上,她干嘛的拾起来,便看到那勾勒出来的绣图,于是想到宝石,她所有的雄心壮志一下就萎了:不行啊,我不能得罪他,我不能这会和他分的太清啊!我要是跟他来个楚河汉界的,我还怎么拿到那宝石啊!哎哎哎!
她恼色的坐在那里,一手是垂头丧气的花,一手是只有个边的绣棚子,这么坐了好一气后,她放了绣棚子,拿着花就出了屋,去了隔壁的书房。
进了他的书房,她直接去了桌案前,从他那里翻出几张宣纸后,便小心的用来将那些花草给裹到里面,而后她拿了出来回屋,又用绣线给绑扎了,而后才拿到窗口处倒吊着往窗口的栓子上一挂,这才满意的推后瞧看。
为了宝石,在所不惜,不就是被他喜欢嘛,我又不吃亏,反正宝石拿到,我就能开溜,若他敢撕毁协议,我就遁走,他能把我如何?
夜凰想着退步到桌边坐下,又拿起了绣棚子,但拿着针她却又半天扎不下去了:蓝飒啊蓝飒,你别怪我这样,我也是没办法,那宝石对我太重要,重要的超过你们每一个人,所以我志在必得,若能不撕破脸的去拿到这是最好的法子啊!只是,蓝飒,你真的可以和我在一起吗?叶姑娘说的是对,你和我在一起就必然有牺牲,你牺牲的起吗?会牺牲的真的无怨无悔吗?
想到此处她又叹息了一下,便把绣绷子撂到了桌上,出了屋。
此刻以近午日,阳光正灿烂,夜凰立在院墙里转了转,便一咬牙去了轩儿的院落。轩儿院落里无人,自是空荡荡地,她倒退着靠上了西院墙,四处扫了一眼后就开始拍墙,她相信他听得到,但她敲了等,等了敲,这般反复几次也没见蓝飒出现在眼前,于是又思量着是不是他不在,更担心的是不是这里有什么人,蓝飒不方便见她。
于是她又快步的从轩儿的院落里出来,才走到口子上,就看到春桃手里拿着个包袱抽抽嗒嗒的站在二门处的口上,而一个老婆子正和她说道着什么。
夜凰瞧着好奇就往那边去,走了一半就看清楚那个婆子是赵家的,当日她进墨府的时候,管家说过赵家的是管事的婆子。
因着走的近了些,夜凰依稀听到了大奶奶的称谓,待想要再细听的,赵家的却是看到了她当下扯着春桃冲她遥遥地欠了下身便拉着春桃走,而夜凰则看到了春桃哭兮兮的脸,这心里莫名的就慌了一下,上前急跑的喊到:“你们给我站住!”
赵家的听喊,只能站住,但手依旧抓扯着春桃未放,夜凰走到身前,她便低了下头:“二奶奶喊下我们,有事?”
夜凰扫看了春桃那满脸的泪水,便蹙了眉:“这是怎么了?人怎么哭成这样?还有你,干嘛抓着她不放?”
赵家的挂着淡淡的笑:“二奶奶,这丫头是大房的,先前大奶奶训斥了她要把她给撵出去,太太知道了,说不能这么不近人情,就让奴婢把她给追回来,这会儿的正要带她去太太跟前回话呢,至于她哭成这样,还不是被大奶奶撵了出去,心里难过呗!”
夜凰听着这婆子张口先说大房的,下句就是搬出来太太,摆明了就是告诉她,这是大房的事又是太太在操心的事,你少管少掺合,但她看着春桃那哭兮兮的脸,看着她眸子里一副求救的神色,便知道事情绝不会是婆子说的那样,当下一咬唇的她笑了一下,便抬了自己的右手,当手指一触及到赵家的脑门后,赵家的身子一软这人就出溜到地上了。
“啊?”春桃完全料想不到赵家的就这么倒地,吓的一个哆嗦就看向夜凰,夜凰忙言道:“别怕,我只是点倒了她,让她躺一会!倒地是怎么了?你快说?”
春桃往院口和二门处看了一眼,急急地说到:“大爷,大爷不让我家小姐回去,先是,先是苦苦哀求,我家小姐气的大哭执意要回,大爷说着说着突然就发了怒,把,把我家小姐给,给打昏了过去!”
“什么?”夜凰一听就咬了牙:“然后呢?”
“然后她把小姐给关进了屋里去,我怕小姐有事就捧了药酒进去给她擦,小姐心里苦,便在我擦药时,骂我笨手笨脚叫我滚!我当时不解还求了两句,后来思量着小姐是要我出去是要回去告诉老爷和夫人,我便赶紧的收拾了出来,可才到二门上就遇上了赵家妈妈,她说太太说了,谁也不许出府,更叫我回去,正说着您来了,她就拉着我说去见太太。”春桃哆嗦着把这话说完,眼不断的往地上瞧,看着那赵家妈妈,似是害怕一般。
夜凰听了咬了下唇说到:“我不能看着大嫂被欺负,这样吧,你赶紧走吧,赶紧出去!”
春桃愣了一下,立刻点了头:“好!”
但下一秒二门处却传来一声无奈的言语:“太太知道了,你是出不去的,这里怎么也是衙门的后院,院里看着人是少,可大爷要是发话了,衙差也能寻你!”
夜凰惊讶的看向二门,就看到了杜管家一脸无奈的神情,她再一想,也的确这样,若真让春桃回去告诉了大嫂的娘家,这墨家势必要被那位刺史收拾一二,就算最后因着一家子不能下狠手,但多少也是出出气的,可出完了气呢?日子照样过,除非和离,否则她弄不好还要两边遭怨不落好!
于是夜凰抽了下嘴角后没在坚持要春桃出去,反而是看了她一眼说到:“既然走不了,你就带我去看看大嫂吧,我担心她!”
春桃看了眼管家,杜管家没出声说什么,反而是慢慢的走向了赵家妈妈,夜凰见状忙说了一句:“她和我说着话的,人就晕了,兴许是中了暑,和我无关的!”
那老管家闻言点点头,就去掐她的人中,夜凰赶紧的拉着春桃就往大房的院落而去。
到了大房的院落口子上,春桃就哆嗦了一下,夜凰知道她害怕,就伸手捞上了她的胳膊给她鼓劲,她便带着夜凰往里去,结果才走到院落正中,书房的门一开,墨念走了出来瞧看了眼夜凰搀扶着春桃的样子,眨巴了下眼竟冲夜凰说到:“多谢弟妹把素心的丫头给找了回来,素心脾气大了些,一时糊涂说了撵她的话……”
“大嫂呢?”夜凰没心情听这种人渣废话,直勾勾的就打断了他的言语。
“她累了说休息一会……”墨念绷着脸言语,可夜凰才不理会他的不悦:“我要看大嫂!”
墨念的眉一蹙:“弟妹好歹也是梁国公府上出来的,该是知道礼仪的,若你要见也请等她起来不是?”
夜凰冷哼了一声:“我是梁国公府上出来的没错,只可惜我是个养女,没什么高教养,就这个时候非要见大嫂你能把我怎样?而大哥您呢可是读过圣贤书的,还是一地的知府,这江安府的父母官呢,却不知您怎么能做出这打人伤人之事?真不知道这圣贤书都读到什么样的肚子里去了!”
“你!”墨念闻言便恼了瞪她,夜凰却不虚,当下一叉腰的冲他说到:“你也就能欺负你媳妇,有本事你也动手来打我试试,我要是少一个汗毛,梁国公面前我看你怎么交代!”她说完就昂头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大嫂,大嫂!你在哪里,我要见你!我要是见不到你,我就去保官说你失踪了,说你被人给害……”
她本就十四岁的年纪,这嗓门挺好使,如今又是故意的大喊,可想这声音多大,她一喊的,那墨念就愣住了,再听她喊的内容这就惊了,急忙的上前相拦,可夜凰虽然不是什么武功高手,但三脚猫的功夫还是有的,所以她机灵的闪躲,文官出身的墨念也抓不住她,最后只得急急的言道:“好好好,你见!你见!”说着急忙的往书房里一钻:“她人在这里!”
夜凰当下一愣看向了春桃:“你家小姐原来在那间房?”
春桃犹犹豫豫的指向另外一间,夜凰当即瞪了墨念一眼:“你还哄我?难不成想把我哄进去,连我也关了不成?”
那墨念跺了脚:“你等着!”说完便进了内里,就听着哼哼唧唧的似是呻吟之声传出,夜凰便知大嫂就在书房内,急忙的奔到门口,就看到大嫂被墨念给架了出来,脸上倒是没什么伤,但却泪痕慢慢,人显得有些虚弱,但她步行艰难,夜凰瞧着就知道肯定被打的伤的严重,当下就急忙的上前相扶。
“大嫂,你没事吧?”她问着手扶上她的胳膊,就感觉到斐素心浑身在细微的颤抖,而她的嘴角一扯,显然是痛的。
夜凰立刻去抹她的衣袖,就看到了胳膊上添了新的青红之色,摆明了是新伤。
“你……”夜凰气恼的就要言语,可斐素心却伸手抓上了她的手,然后夜凰就看到了大嫂有些冷的目光:“我很好,我没事,我只是,只是累了需要休息一下,至于春桃,那,那是我一时言语重了,说的气话!”说着她看向春桃:“你还立在哪儿做什么?放下东西,去做饭去,这都正午了,大爷和我都饿了,午后大爷还要去衙门上理事呢,可耽误不得!”
春桃显然是没想到大奶奶这般言语,直愣愣的看着自家小姐,于是斐素心又言语了一遍,春桃这才战战兢兢的应了往自己的仆人房跑。
“弟妹,谢谢你关心,没什么大事。”斐素心说着捏了一下她的手:“你不必担心我,回去歇着吧。”
“可是你明明被打成……”
“傻瓜,夫妻之间哪有不打架的,常言道:床头打架床尾和,我和你大哥,很,很好。”斐素心的声音有了些颤抖,夜凰能感觉到她这话说的有多么的违心,于是她立刻猜想是不是大嫂被威胁了,正要细问,大嫂却已经开始撵她了:“回去吧,弟妹,你,你在这里只会让我觉得,丢人,求你了,走吧,回去吧,就当没这事!”
说完她扭了头,兀自哆嗦着,夜凰见了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但她也知道此时问是问不出什么来的,便只能点了头:“好,大嫂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回去!”说着她转身就走,可走了两步她又不解气,扭头看向那在书房门口搀扶着大嫂的墨念,她很想说两句重话,但看到大嫂眼里的泪,她又清楚说了那重话不但于事无补对大嫂只怕会带来新的麻烦,于是她抿了下唇角后,便对墨念说到:“十多年的夫妻情分,大嫂待你是何心,你仔细体谅,莫辜负了如花美意,最后空落个孤家寡人!”
说完她扭头走了,而斐素心看着她的背影泪唰唰的往下,那墨念瞧着斐素心如此怔了一下,继而抱扶着她挪进了书房内的床榻上。
“现在你满意了吧?”斐素心看着墨念,眼里依旧是恨。
墨念搓了下手,一脸知错的模样:“是,是,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他说着把斐素心的腿往床榻上扳:“我以后一定好好的对你,你千万别……”
“够了,我不想听这些,我,我只要你记得,我是为了两个孩子,要不然我……”斐素心说着扭了头,泪如雨下,而墨念点点头,口中自喃:“我不也是为了孩子。”
……
夜凰流着眼泪的跑回了院落,她不理会艾辰就冲进了房里去哭,艾辰再外面听见转了几个圈,终究还是拿着帕子走了进去:“小姐,您别这样,有什么伤心事你就告诉奴婢,奴婢帮您分担好不好?二爷还睡着,你要是吵了他……”
夜凰伸手拿了帕子看了艾辰一眼:“出去!”
艾辰一愣。
“我叫你出去!”夜凰的声音大了些,艾辰只得出去。
她抽噎着自己在那里抹泪,没多久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但她无心理会只知道哭,因为她实在憋气,而忽然的肩头上落下一手,身后是轻轻的言语:“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替别人痛,并非真知别人的痛。”
夜凰闻言扭头看着墨纪,她眼里有泪,更有一股子倔强:“我讨厌你大哥,我讨厌你娘,我更讨厌你们墨家这逼死人的行为!”
--本来这章可以早一点写好的,但是中途听说一个作者脑出血的事,不由的乱了心,很担心她,而后费了很大的精神才集中精神继续写!所以迟了些!真诚的希望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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