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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郎飞正在池畔悠闲的听雪娅弹曲,一个不和谐的声音自天而降。“郎飞师叔,子服特来叨扰……”
待下得鬿誉,王子服看着郎飞铁青的面孔仿若不觉,轻身一礼,道:“昨日于师叔处获益良多,本想特来致谢,怎想今日偶然自师父处得了件法器,也不知威力如何,正巧让师叔来品评一下。”
闲情逸致被他打断,郎飞本就不高兴,又闻得他此言,只觉肺都要气炸了,不禁心中暗骂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厚脸皮之人,昨日也便罢了,怎今日还拿热脸来贴他的冷屁股。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郎飞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恨,咬牙挤出几个字。“但不知师侄如何个比法?”
王子服一愣,他也未想到郎飞竟如此干脆,也不跟他费那口舌,直接出言约战。
“无他,今日师父赐给了小侄一面青盾,绰号‘獠牙’,便请师叔取出宝来一试其威力可好?”
说罢这货反手自须弥带中摸出一面盾牌,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郎飞定神观,就见那青铜色的盾面上雕刻了一副凶相毕露,嘴突獠牙的煞神面庞,单只看那嗜人之态郎飞便觉头皮发麻,直若被地狱恶鬼盯视一般。
打个冷战,这小子暗呼厉害,看那自得的王子服一眼,道:“子服师侄,你这盾怕是有些来历吧。”
微微一笑,王子服摩挲一下浮雕上的獠牙,得意的道:“好教师叔知晓,这盾虽不是法宝,却也是法器中的精品,一般法器莫说伤它,便连它之防御都不能破开分毫。”不知想到什么,这货微微一顿,继而嘿嘿直笑。“如此宝贝,也是师侄我苦求了许久,兼之此次会武得了还算不错的名次,师父这才答应予我的。”
郎飞自动忽略了王子服脸上的笑容,一双眼盯着那獠牙盾凶光连闪。“哦?想来师侄是想让我一试其威力?”
“正是,小侄思来想去,有那法宝的也就这几人,试其威能者。委实只有师叔最合适不过。”
郎飞不禁心中腹诽,那些炼精境的长老少说也都有一件法宝防身的,缘何来找小爷,怕不是想小爷无法发挥法宝的威力,攻不破你这破烂盾牌的防御,来挫挫小爷的锐气罢了。
“如此,你可是想好了?万一有何意外发生,比如有所伤损,可莫要怪师叔我收手不及。”郎飞沉吟半晌,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得了一计。“消遣小爷不是?便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啧,啧,这盾……委实有些可惜了。”
一把将雪娅拉的老远,这小子抬手自须弥带中拿出一打爆裂符,转身一脸肃容的盯着王子服。
“且慢,且慢。”思及前时爆裂符之威,这一张自然奈何那獠牙盾不得,可这小贼师叔一出手就是一打,他心中实在无底,慌忙出声打断郎飞。“小师叔,还请莫要以这等符箓来试,此盾可承受不来。”
“师侄言于我试,又不让我用这等手段,岂不是有些强求了。”
见郎飞一副嗔怪的模样,王子服忙温声道:“师叔,你可用那钢锋或是夔牛劲来试,总归是器物对器物也好有几分说道。”
郎飞思忖半晌,道:“也罢。”探手将符箓放回须弥带,这小子又拿出钢锋,在眼前虚刺几下,觉的不满意,又放回袋中,拿出夔牛劲崩了几下,亦觉不妥,仍然放回须弥带中。
“师侄,你看它如何?”这小子装模作样演了半天的戏才将那雷火神铳拿了出来。
见他拿出此物,王子服明显一愣神,他认得那本是小胡子之物,配合那雷丸虽说也有几分威力,但若说攻破这盾的防御,简直是痴心妄想了。
看到王子服点点头,再无异议,这贼小子阴谋得逞,心中暗笑不已。“好你个王子服,还不是落入小爷欲擒故纵的手段之中。”
“你且让开,离那獠牙盾远一些。”郎飞晃晃手中铳枪,示意王子服远离一些。
犹豫半天,王子服还是远离獠牙盾几步,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师叔,此是何故?”
悄然收起嘴角那抹浅笑,贼小子一脸正气的道:“师侄想来也是知晓,我这手中之物射出时会有雷花生成,若是青铜导电,伤了师侄便不好了。”
“哦,多谢师叔提点。”王子服了然,又不自觉的后退几步,一脸感激的看着郎飞。
“师侄客气了,忝为长辈实该如此。”
他这装出一派高人的模样,只有雪娅看出这贼小子一肚子的坏水,幽幽的看那王子服一眼,轻叹一口气,这俏人儿摇摇头,心道:“挑谁不好,偏要与公子作对,你自求多福吧。”
“师侄,我要动手了。”将王子服点点头,这小子自须弥带中摸出数颗爆雷丸,飞快的将其塞在三个铳管之内。
“嘭嘭嘭……”数声闷响,那些爆雷丸化作一道道黄色光芒直射獠牙盾。
王子服望着那些黄色闪光惊讶不已,想那雷丸本是青色,怎么如今竟变成此等黄芒了。郎飞塞爆雷丸之时动作迅速,他离得远也未看清,今见得如此景象,王子服心中打鼓,暗忖怕不是有什么变故。
仿佛印证他心中的不祥之感,“轰轰轰……”数道黄芒准确命中獠牙盾,响起一连串的爆响,接着电光闪烁,火花四射。
天崩地裂,这词用来形容此时的情景有些夸大,但用来刻画王子服心中念头却委实贴切。
迷烟眨眼被山风吹的四散,郎飞收回雷火神铳,吹吹并无硝烟冒出的铳管,一副大仇得报的爽快模样。
过了半晌,王子服深吐一口气,哀叹一声,几步奔到獠牙盾跟前,也顾不得待那盾上火花熄灭,一把抓起,仔细观,就见那盾中央被炸了个窟窿,一对獠牙仅余一只,显得是羞羞答答,孤孤零零,再不复原来那种凶神恶煞的气势。
“你,你,你,你……”王子服胸脯急剧起伏,指着郎飞的手微微颤抖。
“嘿嘿,好师侄,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怎怪得师叔我?”贼小子摊摊手,转眼脸上换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算你狠。”咬着牙吐出三字,王子服一把抓起那残损的獠牙盾,一转身,迈步走上玉台,跨上鬿誉御风而去。
渐飞渐高,郎飞正手搭凉棚望着远去的小黑点得意大笑,这时随风传来一个声音。“师叔你等着,我还会回来的。”
“呃”郎飞的笑容戛然而止,脸上肌肉抽动,咧嘴苦笑道:“这人,怎么吃了如此一个大亏还学不得乖,偏要如那倔驴一般,非要将南墙撞个窟窿才肯干休。”
“噗嗤。”雪娅在一旁禁不住笑出声来,美目盯着郎飞道:“今日公子却是占了便宜,也算报了昨日那一箭之仇。”
撇撇嘴,郎飞仍旧苦着脸道:“说什么占便宜,瞧他那不肯罢休的架势,想来日后绝难清净了。”
摇摇头,微叹口气,这小子转眼看到雪娅手中的凤头七弦琴,挥挥手,道:“今日有酒今日醉,且不去想明日之事,雪娅快请将那未完的曲子弹来。”
“是,公子。”雪娅轻点头,深吸口气,走到风亭中盘坐下来,伴着那袅袅的沉香,纤手抚琴,依然弹起那曲《白雪》。
悠悠然然又是一天,第五日,郎飞才起床,刚推开寝殿,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师叔,子服已恭候许久。”
郎飞揉揉眼,一脸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之人。
“师侄何来?”
“无他,切磋。”
“切磋何法?”
“修为”
“……”
“……”
郎飞看着面无表情闷头而去的王子服心中腹诽不已。“小爷刚起床便来添堵,真是个讨人嫌的家伙。”
看看日头已高,这小子眯眯眼自去寻雪娅而去。
“……”
第六日,王子服再次前来。
第七日依然。
第八日依然。
郎飞只觉自己快要发疯了,他早出,王子服必定夜里再来,他晚出,王子服便会堵在门口。他又不敢去云羽子那里告王子服,老家伙摆明是个护短的主,兼且他又弄坏了人家的獠牙盾,他可不敢巴巴的送上门去。
郎飞被其折腾的有些麻木,郁郁寡欢的过得第九日。
第十日一早,这小子打开门,罕见的未看到王子服,却突然瞥到雪娅备好饭食的桌旁正端坐着朱罡列。
“好兄弟,你可来了,真真的想煞我了。”这小子快步走进,一把握住呆子的双手,眼中闪烁着点点晶莹。
那呆子抽了半天抽不回收,换了张苦瓜脸委屈的看着郎飞,道:“飞哥儿,俺这还饿着肚子呢。”
郎飞却不放他,转身拽着便往外走。“吃什么吃,赶紧上路才是正事。”
呆子一愣,道:“上什么路?”
“当然是去那云烟谷了。”
朱罡列嘴巴张的宛若能塞下个鸡蛋,痴痴的看着郎飞,道:“这,这,飞哥儿,我前时来你还推三阻四,这才几日不见你唱的是为那般?”
郎飞嘿嘿一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了,莫在废话,晚了便又要撞见那作践货了。”说罢拽起一头雾水的朱罡列走向门外。
“嘻嘻”雪娅看着一脸惊异的朱罡列与心急火燎的郎飞不禁笑呵呵的乐而不语。
“乐什么乐,快走,快走,你也莫要耽搁。”这小子左手拉着朱罡列,右手一把扯过雪娅,向门外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