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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本身存在问题的经济体‘挤兑’是种阳谋，无论霓虹本土财阀给出何种反应都是霍尔乐意见到的，就当他成功抛出这块敲门砖打算以不欢而散结束这次谈话时。
丰田章男突然喊了一声求得麻袋，站起身郑重其事表示：“很荣幸能在此遇见您，请务必稍等片刻允许我的妻子当面向您问好，要不然实在是太失礼了。”
霍尔当即无言以对，一时间分不清这家伙本身性格就是个体面人，亦或者是在扮演完美继承人形象。
最标准的英格兰中世纪骑士都做不到先放完狠话再笑嘻嘻讲礼貌，也只有霓虹武士道可以了……
丰田章男的妻子本名叫田渊裕子，成婚后随夫姓改为丰田裕子，看起来是个气质很温柔的女人，留着头齐肩短发皮肤白皙个子不高。
相比谈及国家经济的话不投机，霍尔三人互相表露真实身份后聊起私人话题倒是格外和谐。
他还请求裕子帮忙推荐购买了几套女士服装，时间接近中午主动提议共进午餐以示感谢，一番接触下来双方感官缓和许多。
言谈间得知丰田夫妇也会参加今晚王室举办的晚宴，约好晚上再见后霍尔才告辞脱身，和卢卡继续在东京街头闲逛从细节处了解霓虹经济状况。
“谢丽尔女士与索尼本部的商务专员沟通顺畅，临时决定前往仓敷市实地调研服装加工厂事务了。”
下午返回酒店从布兰登口中得知谢丽尔阿姨不在，霍尔把抱在怀里的纸袋塞给他手中，然后取消了在风俗街餐厅订的位置。
仓敷市有出海口，以前是棉花集散中心，这些年逐渐转型为工业城市，霓虹服装加工厂聚集地，距离东京蛮远的有七百多公里路程。
看样子谢丽尔阿姨想一个人静静，黑暗料理女体盛什么的暂时不用体验了。
“面包？”布兰登接过纸袋打开看看疑惑地挑了下眉毛。
霍尔耸耸肩补充道：“红豆面包，具有一百多年历史的特色美食。”
“送我的？味道不错。”
布兰登当场拿出块面包尝了口，转回话题继续汇报道：“我没能见到索尼的高管，预约了明天下午的时间和盛田昭夫先生见面……呃，我做错了什么吗？”
霍尔盯着他手里被咬出个牙印的面包，摇摇头说道：“没什么，面包分享南希点让她尝尝。”
“……好的。”布兰登尴尬地低头手里的半块面包，：“也许用礼盒精心包装一下看起来更美观。”
他委实没想到眼皮子底下这对狗男女的关系已经偷偷摸摸进展到专门买特色美食哄开心的程度了，自家小老板以往把情人惹生气了都是买珠宝、艺术品之类艺术品哄的。
霍尔又从卢卡手中接过购物袋交给她：“一并包装起来，这是她今晚要穿的礼服。”
“我想她会喜欢的。”布兰登连忙往回找补。
霍尔不置可否双手插兜表情风轻云淡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转身离去，哄妹子这种事态度得真诚，但气势必须要保持，不卑不亢尽显男人本色……
事实上他没有做错任何事，程晨与谢丽尔也没有，可很多时候成年人不讲对错是非。
从华盛顿返回纽约的路上他对自己的助理见色起意之初，两人之间关系便开始逐渐变化复杂。
由布兰登充当邮差送进程晨房间里的红豆面包和礼服石沉大海，一整个下午都没得到回应，直到霍尔吃过晚餐换上礼服准备赶赴晚宴时，程晨身着他挑选晚礼裙走出房间。
霍尔瞥了眼她脚下踩着的高跟鞋说道：“布兰登送到你房间的应该不包括这双鞋子。”
“我认为这双鞋子和礼服更搭。”程晨解释道，：“这也符合‘着装要求’！”她补充强调道。
一般宴会邀请函上附带着装要求（dress code）意味着整场宴会的基调如何，比如霍尔之前举办搬家派对邀请函附录的着装要求是半正式，男士打领带穿西服三角套，女士各种色彩鲜艳露皮肤款式的小礼服裙，大家吃吃喝喝跳舞社交气氛轻松。
而眼下天皇归西全国上下自肃，霓虹王室发来的晚宴邀请函附录‘着装要求（dress code）’明确写了是最正式的那种。
男士系领结且必须是白色领结，着全套燕尾服正装。
女士已婚带头冠，未婚不能带头冠但要把头发盘起来，穿深色不能露肉的曳地晚礼服。
这种基调的宴会宾客们全场保持轻声交谈，必须要像死了父亲似的低沉稳重，微笑露出满口大白牙都算没教养，更别说霍尔给她搭配晚礼服的是一双平底小白鞋。
程晨觉得大概率会被宴会安保人员叉出来，直接遣返回酒店。
霍尔随手扯掉脖子上的领结，默不作声快步闯进她的房间，从礼盒里拿出平底鞋比了个手势：“请坐。”
程晨抿紧嘴唇和他对视片刻，最终僵持不过坐到沙发上。
霍尔身体半蹲伸手抬起她的小腿脱掉高跟鞋，先是给她双脚磨破皮肤的地方重新换好创可贴再穿上平底鞋。
“人需要为自身的愚蠢买单，今天参加晚宴穿平底鞋是因为昨晚我房间外站岗没有脱掉高跟鞋。”他站起身评价道。
程晨仰起脸蛋望着他，恍惚间回忆起初次脱掉平底鞋穿上高跟鞋的经历。
大二暑假实习面试时室友告诉她高跟鞋是成年女性武装自身的绝佳武器，因为穿上高跟鞋一旦放松身体失去平衡会跌倒，只能全神贯注身姿挺拔从容向前走。
纵使面前是千军万马，只要穿上高跟鞋也能单枪匹马过五关斩六将无往不利。
所以当她笨拙的踩着高跟鞋踉踉跄跄从几百位竞争者中杀出重围拿下毕马威会计事务所的实习工作后，再也未脱下过……
霍尔不知道程晨的思绪掀起多少波澜，他只是不希望所谓的礼仪变成刑罚。
“先生，总有些事情高于礼仪。”
晚宴入口处，他如此说道。
霓虹王室的迎宾官神态鞠躬致歉：“尊贵的雨果·霍尔勋爵，非常遗憾没能当面告知您宴会礼仪要求，不过王室有事先考虑到此类情况，在隔壁梳妆间给到场宾客们准备了合适的服装和珠宝首饰可供挑选。”
“请无需担心使用问题，全部由王室承担费用。”
“总有些事高于礼仪。”霍尔微扬语调说道，：“比如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