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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轰鸣，血花四溅，烧焦味飘荡，一缕烟雾缓缓散去。
霍尔感觉左手小臂热热的有种灼烧感，好像有很多蚂蚁爬来爬去，如同胳膊被压麻血液不流通一样，酥酥麻麻没有痛感。
“啪嗒。”他把右手中的枪扔到皮尔斯面前。
后者表情惊慌且茫然，止不住流出鼻涕浑身颤抖，坐在原位手脚无措。
两位身强体壮的女佣蹲在地上尖叫，站在门口的卢卡掏出了枪与想闯进来查看情况的保镖对峙。
埃利斯大声喊着冷静，让所有人都别冲动，去找医生，赶紧让医生来。
两位女佣逃命似的冲出了套房，卢卡没有阻止，和门外的保镖们同时放下枪继续僵持。
卧室房门被撞开，显露出衣服凌乱的程晨。
“shit！滚回去穿好衣服再出来，化个妆，漂亮点。”
霍尔抽完一根烟终于开始感觉到疼痛，他无意义的骂了一句，然后对皮尔斯说道：“轮到你了，让我看到你的尊重。”
“再给你一枪吗？还是朝我自己开枪？不不不，事情不是这样的，我们不是野蛮人，你犯规了！”皮尔斯抖着腿抹掉不知不觉流到嘴边的鼻涕。
他脑袋摇的飞快：“我从始至终只是说：你需要学会尊重，我们得互相尊重……”
“废物。”
霍尔单手摘下腕表，重新拿起枪瞄准自己的左手腕处。
埃利斯没法再装死，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足够温和说道：“雨果，放松，医生马上到，伤口需要处理。相信我，我以‘布什’姓氏担保，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他见过敢于朝自己开枪的人，但那绝对不是身处今天酒会中的每一位。
他不能赌面前这位相貌还有几分稚嫩气的小孩子敢不敢再开一枪。
英国最年轻上议员在美利坚大统领私密的庆祝胜选酒会上断手；华尔街胡蜂群体最骄傲的新血在象党正统北方建制派地方政治家族胜选酒会上断手。
无论如何，这是重大政治事件，会对他父亲的形象造成不可挽回的冲击。
美利坚出现过上任不到二十天遭受国会两院发起弹劾的新任大统领吗？
“没错，弟弟说的对，小孩子犯规了！”埃利斯在心里咆哮。
尽管大家伙会顾全大局，不会陪小孩子闹到这样各方都难以接受的难堪地步。可小孩子之所以是小孩子，便是因为有一定限度不管不顾的特权。
而且小孩子的确吃了大亏，挨了枪子儿！
“出去，都先出去。”
他勉强平复情绪，将皮尔斯和医生还有卢卡都撵出套房。
房间里只剩两人，埃利斯无奈的抓了把头发，脸上挤出微笑说道：“雨果，你太冲动了，这本来只是你和皮尔斯之间的一点小问题……你把它升级，呃，你懂我的意思吧？”
他不知道霍尔以身入局把他逼上绝路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宁愿那一枪打在他身上！
“我懂，我很抱歉，老实说凭白无故挨一枪很不好受。”霍尔疼的龇牙咧嘴爆粗口，：“我特么感觉我变成bbq了。”
弹道穿过的皮肤都被烫成了烤肉。
埃利斯陪着苦笑：“但不得不说你的手很稳，只是擦伤没伤到骨头。”
“给我来点酒吧。”霍尔坐到沙发上。
埃利斯取了瓶酒顺便拿了两根雪茄，他动作慢条斯理帮忙烤燃，借机组织语言说道：“你还记得吗，上次去拜访梅隆夫人，我说我是来出差的，我去了美国进出口银行。”
“对外贸易？”霍尔点点头问道。
进出口银行是财政部出资设立的，顾名思义对国际贸易进行资金方面政策性的优惠扶持。
埃利斯决定直接点，坦诚说道：“我和朋友决定去非洲做生意帮助发展中国家，你知道的非洲干旱严重，所以我们做水泵生意。我从进出口银行帮助尼日利亚争取到了七千四百万美元贷款，尼日利亚会用这笔钱购买我们的水泵。”
“当然，这是原本的计划。现在我想邀请你一起，后续我出面帮助尼日利亚争取总计一亿美元贷款。”
挨一枪擦伤两千六百万美元，他觉得这个价码足够尊重了。
霍尔略作沉默，端起酒杯抿了口闭眼品味几秒，笑了笑说道：“1971年的罗曼尼康帝，有史以来最佳年份，最关键的是和我同龄。”
“我得说你很会选酒，还有收藏吗？我愿意高价收购做纪念，真的，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三千万，我愿意花三千万买，现在写支票。”他说完站干错利落起身向外走去拿支票。
埃利斯叹了口气，摘下眼镜用力揉搓脸，等他走到门口艰难的出声挽留道：“你想要什么？”
“你的妻子是拉丁裔？”霍尔驻足问道。
埃利斯声音里掩饰不住愤怒：“墨西哥籍，我像你这样大时作为交换生去墨西哥读书，我和哥伦巴第一次见，我就爱上了她这个小镇姑娘。”
“你们的故事很浪漫，所以你的妻子还有你的孩子们帮助你父亲博得了许多拉丁裔选票，平等、自由、多元……真是美好的愿景啊。”
霍尔顿了顿，轻声问道：“那么杰布，你能告诉我，这就是‘政治’吗？”
埃利斯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政治，政治向来如此。”
几分钟后，霍尔牵着程晨的手离开套房返回酒会现场。
埃利斯和皮尔斯兄弟二人密谈了许久，后者也跟着返回酒会现场，前者留在套房里砸碎了一整面酒柜。
…………
“怎么都没走，你们也收到消息再等一会儿了？”
“谁知道呢，也许有什么神秘惊喜？”
“你们看到埃利斯了吗，皮尔斯好像也消失了很久？”
酒会中，小劳伦斯·金出于习惯和相熟好友互相交流消息。
众人正说着，只见近一年名声响亮的华尔街新贵雨果·霍尔与一位黄皮肤的姑娘手挽手走到酒会中央位置，时间过了一会儿皮尔斯神情难堪回到酒会，板着脸靠近一男一女。
“哗啦啦。”
酒液顺着瓶身流淌，将地毯染上猩红。
空酒瓶高高扬起而后猛然砸下，没有嘭然碎裂，只是一声闷响，皮尔斯双手抱头跌坐在地上。
满场哗然，小劳伦斯·金最先反应过来，来不及管理形象迈开腿狂奔过去。
“No！不是这样的，埃利斯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他听到皮尔斯呐喊。
酒瓶再次举起落下，变成碎片。
霍尔扔掉窝在手里的部分，擦掉满手鲜红，有酒液也有伤口崩裂的血液。
“第一次世界大战，布什在盟军司令部镀金谋求发家，霍尔死在堑壕里以铁和血扞卫荣誉。”他忍着疼微微颤抖说道，：“就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