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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飞听见屋里的脚步声近了,便踮着脚尖快走了几步,悄无声息地溜到了三楼与四楼之间的楼梯拐角处,把身子缩了起来,只露出小半个脑袋盯着那铁门。
“到底是谁呀?怎么不说话?”那女人听到外面没有应答,心里便起了怀疑,没敢贸然开门,只一边隔着猫眼往外瞧,一边嚷着。
外面自然是死寂一片。
那女人在猫眼里看了半晌,也没看到楼梯间有人,她愣了好一会,才忽然省悟过来,赶紧一边打开铁门,一边大声骂道:“又是哪个小屁股在搞鬼?李真,我猜一定是你!”
武昭县把小孩叫做小屁股。既然猫眼里看不到人,所以这女人想当然地认为是楼上那个叫李真的小男孩在调皮,乱敲房门。毕竟这样的经历以前也有过,楼上的一些小孩下楼时,偶尔会恶作剧地在铁门上敲上几下,等她开门时,却早一溜烟地跑下楼去了,特别是那个9岁的调皮男孩李真最喜欢玩这一手。
女人一边嚷着,一边将半个身子探出铁门外,准备兴师问罪。
这时是晚上六点多,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所以这女人也没怎么戒备。
而虽然光线有些暗,但范飞凭着自己独特的视力,一眼便看清了这个女人的长相。她的年纪大约在三十五岁左右,个子不高,烫着一头的卷,嘴唇很薄,一看就是个说话厉害的主。她长得还算漂亮,而且身材很好,胸部十分丰满,走路时那对大白兔一颤一颤地,看起来比许静的胸肌还要达。
果然和范之然形容的形象一模一样,她毫无疑问就是那个挺着一对大**把范之然堵在了门外的郭琴。
偷看了两眼后,范飞便迅地把脑袋也缩了回去,同时把她的相貌和声音都牢牢地印在了脑海里。
“李真,你再敢乱敲我的门,我就告诉你妈去!”郭琴打开铁门后,见外面果然连鬼影都没一个,于是更相信了自己的判断,对着楼下大声嚷了几句,就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范飞又轻手轻脚地走回到铁门旁,偷听了近十分钟,但没听到郭琴打电话或说话,也没听到男人的声音,于是又敲了几下铁门。
这时天已经开始黑下来了,郭琴也有些戒备了,没再开门,只一边喝问,一边在铁门的猫眼里张望着。
外面自然还是没有动静,范飞也早已溜回到了三、四楼之间的楼梯拐角处。
郭琴于是又踩着拖鞋,骂骂咧咧地回去看电视了。而五分钟后,范飞又去拍了一回铁门,而且拍得很重。
郭琴这回开始有些害怕了,隔着铁门又看又嚷,诅咒乱敲她家房门的人不得好死。
骂了好一阵,郭琴才又回去看电视,可她刚坐下来,铁门又被拍响了。
郭琴这回是真吓坏了,也气坏了,她也不来开门,赶紧就给门卫打了电话,说有坏人在骚扰她什么的,让门卫赶紧过来查一下。
范飞本来就是想用这种骚扰手段逼着郭琴打电话求助的,看她会不会去找史亦,看她和史亦到底是真离婚还是假离婚,也看史亦有没有偷偷躲在她家里,却没想到她会直接向门卫“报案”只得赶紧溜了下去,若无其事地离开了一单元。
不一会,范飞就在远远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了两个保安,保安们一边抽烟,一边进了一单元,上上下下地看了一下,也没现什么,于是敲开了郭琴的门,跟她说了一声,说估计是哪个小孩恶作剧。郭琴这才安下心来,跟保安道了声谢,又给他们每人递了包烟。
郭琴是经常去麻烦保安的,因为经常有民工找上门来要债,所以保安们也有些烦她,没太当回事,自然也没去调看监控录像,揣着烟美滋滋地回保安室继续玩牌去了。
当然,就算他们去调看录像,并现范飞在这里进出过,范飞也完全可以用在这个单元楼查找小仓鼠下落的理由来推搪,这也是他早已预想好了的。
未谋进,先谋退,这历来是范飞的行事风格。
等保安走了之后,范飞又找机会进了一单元,贴在郭琴的铁门外,调用异能仔细地倾听着。
不出他的所料,没过多久,郭琴便给史亦打了电话,把刚才这件事说了一遍,并有些害怕地说道:“老史,我忽然想起来,小孩敲门没这么大的手劲,会不会是你那些债主又找上门来了?”
“不会的,我们都离了,法院也判了,他们知道找你也没用的。那些小孩有时挺讨厌,会用脚踢门的,别理就是。对了,为了安全,你不要乱开门,有事就找保安吧。”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温言抚慰的声音,显然是那个不知逃到了哪里的史亦。
范飞一边竖着耳朵听,一边将手里的录音笔开启,对准了门缝。只是他听了好半晌,也没听见什么很有价值的内容,正在他有些灰心的时候,忽然听到郭琴问了一句话——
“老史,今天股市又跌了,你跑掉没有?”
“跑个屁,跌得太急,当时我在睡觉。”史亦郁闷地答道。
“这一波涨得差不多了,也赚了快十万了,有一半的收益了,咱们见好就收吧,别像去年那样过坐山车,到最后把利润都赔进去了,空欢喜一场。”郭琴担心地说道。
“你懂个屁,这一波是大牛市,能涨到一万点的,捂着不动就是!”史亦不以为然地说道。
范飞顿时心中一喜,他终于查到了史亦的财产线索了!
按郭琴这句话来分析,他们炒股的本金至少有二十万,而从郭琴的那句“咱们见好就收吧”也基本可以断定他们是假离婚,至少是把一部分钱共同放进了股市里。就是不知道他们的股市账户是用谁的名字开户的,如果是用亲戚的名字就不太好办了
范飞接下来并没听到什么更有价值的东西,于是在郭琴通完电话后,他也就悄悄地离开了。
范飞还是看过一些法律追债归追债,但不能采取过于极端的方法,比如绑架郭琴或她儿子之类的,否则就是犯罪了,被警察们逮到了可是要判刑的,所以他就一直考虑在法律的范围内行事,不能过份冒险。
范飞之前也想过找海阚开的追债公司帮忙,并在送父亲上车后立即给海阚打了电话询问这事。但海阚告诉他,帮人追债要冒很大的风险,包括业务员的致伤致残费用和出大事后的“了难”费用,所以要按3o至6o收费;帮民工讨工资要看对方有没有钱和事情的难易程度,但最少也要收3o。范飞说那些民工是和自己一个村的,但海阚说人情归人情,生意归生意,最多只能降到25,而且还要求那些民工统一在一份委托书上签名,把追债权力完全委托给长风公司。
范飞当时就觉得海阚收费太贵了,自己的父亲和他那帮民工兄弟肯定舍不得花这么高的代价,这份委托书也就填不齐。而且这案子目前还在法院执行着,这种委托书估计也没效。于是他考虑了一阵之后,便决定自己来寻找证据,然后把能证明财产线索或史亦、郭琴假离婚的证据交给法院,让他们去重新判决或执行。
他想到的办法就是偷偷录下史亦和郭琴的电话通话,也因此用上了最简单却最有效的敲门恫吓法。而现在,他如愿以偿地拿到了这份关键证据,自然是满心欢喜。
不过找了个地方听了听刚才的录音之后,范飞便有些哭笑不得了。虽然是隔着铁门偷听,但他凭着异能倒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是录音笔录下来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只录到一点很瓮很轻微的说话声,而且还被范飞的呼吸声给掩盖掉了大部分,整个录音效果听起来就像沙漠里的风声一样。
看来卖录音笔的老板大力鼓吹的“顶级专业偷录效果”根本就是在扯淡,这种录音笔隔着铁门录音的效果极差,完全没法用来当证据使用,看来只好另外找一条路了
范飞一边琢磨着,一边找了一块草坪躺下,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天,但这一天中范飞经历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先是被招工,文争武斗后进了海阚的追债公司,认识了几个有趣的同事;然后他父亲见到了丁诗晨,一眼就看上了她,还告诉了范飞关于史亦拖欠工资的事。再之后,范飞又与丁诗晨、许静及她们的家人生了一系列的事,从天堂到地狱走了一圈,最后经历了丁易的威逼利诱,又帮许老爷子找仓鼠,同时趁机寻找史亦家人财产线索的证据总之这一天的丰富多彩让范飞很有些兴奋,也颇有些疲惫不堪了。
只是一想到丁诗晨今天的异常表现,范飞便又一骨碌坐了起来。
望着天空中闪闪亮的星星,范飞调匀呼吸,把今天生的那些事都在脑海里细细梳理了一遍,然后心里有了谱,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除了想通一些事情外,他还忽然想到了另一个方案,准备明天再来找郭琴正面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