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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坐在右手边的一名40多岁警察很和蔼的对我说,看得出这是一名三级警监。我在他们面前坐下。
“你们都出去一下,我们有话要单独问他。”警监旁边的中年便衣对会议室里其他几名警察道。几名警察诧异的互看一眼,没有说话,快速的离开了会议室。
“这次还真要谢谢你了。”便衣在看了我一阵后,忽然笑了“是啊。”警监也笑了“昨晚的行动,光海诺因就缴获4公斤,还有200公斤病毒。”“应该的。”我无所谓的耸耸肩“只是无意中发现的,这类案子不属于我的范畴。”
“只不过”便衣忽然有些迟疑,他为难的看一眼警监。警监无奈的看他一眼:“这个这起案件你是最大的功臣。证据充分,及时,为我们警方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
两人的支支吾吾让我心中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两位领导有什么就直说吧,我扛得住。”“是这样。”警监又看了便衣一眼:“国安局一收到证据就即刻联系了我们,我们也马上进行了部署,但是那个我们没想到他们在警方有内线”
“您的意思?”我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心跳得飞快。“龙向辉跑掉了。”快速的说完这句话,便衣似乎长吁了一口气。“什么?!”
我大吃一惊,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而且还有一名公司女员工随之失踪。”当这句话说出时,我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几乎昏厥过去,他们没有明说,但都知道说的是谁绮妮失踪了!
我没有听清警方歉意的解释和安慰,失魂落魄的走出了会议室,径直走出了公司的办公大楼,接到通知的警察没有拦我,任由我离去。原以为凭藉强大的国家机器,找到两个人应该是很简单的事,然而,事实往往跟任的预期差距天大。
一个星期过去了,龙向辉和绮妮宛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音讯。一个月过去了,警方抱歉的告知我,他们依然没有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两人彷佛在人间蒸发。半年过去了,看着蓬头蓬脑,胡子拉碴完全不修边幅的我,警方再次表示了歉意。
在我狂怒的嘶吼中,小曼将我拉出了警局,看着女儿一次又一次的哭闹着要找妈妈,家里四位老人什么也没说,眼中满是担忧,我倒下了,开始酗酒。我没有再接任何业务,整天泡在了酒杯里,在酒精的麻醉中昏天黑地,不知人事,在小曼的一次苦口婆心劝慰中,我恼羞成怒,伸手打了她一耳光。
她不敢相信的呆呆看着我,然后落寞的转身离去,那一刹那,我看见泪珠从她眼底掉下。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吐出一个字,继续将酒瓶抱了起来,彷佛在那里面,我能够重新找到绮妮。
几天后,母亲和岳母从苏州赶了过来,我知道,是小曼告诉了她们的。在老人们的监督下,我勉强的吃了点东西,然后开始狂吐,吐完后在老人们心痛而又无可奈何的眼神中,继续拿起了酒瓶。很快,一年过去了,我不再关心龙向辉是死是活,只想知道绮妮去了哪里。
长期喝酒让我消瘦的不成样子,头发乱糟糟的顶在头上,一脸的大胡子,整个人看似都废了。
这一天,我正窝在二楼里喝酒,传来一阵敲门声。我懒得理会,继续灌酒。门直接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站在了房间里,许久没有出声,我也懒得回头,不想知道会是谁。
“那个磊哥”身后传来的声音让我有些意外,放下了手中的酒瓶,僵硬的转过头,竟然是他!此刻,一个胖子期期艾艾的站在房间的中央,满脸的胆怯和不安,竟然是冯乐这个色胖子。
看我带着几分诧异的看着他,胖子勉强的对我笑笑,手不安的在身侧搓着。“你叫我哥?”我疑惑的,带着浓浓的酒意问。
“那个其实我年纪挺小的,看起来老相,其实刚满30岁呢”胖子嘿嘿笑着,想不到他还真比我小,我一直以为他都30好几了“我那个一直犹豫”他断断续续的解释着来意:“我到底该不该来其实那个半年前,小曼找到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一阵剧烈的绞痛,表面上确实无所谓的:”哦,恭喜。“”不不不,你别误会。“胖子赶紧连连摆手,”我们什么也没有呢。实际上,那会儿我失业了。
正穷困潦倒的时候。小曼找到我是给我个工作。“”工作?“我奇怪的。“嗯。”胖子点点头“她说之前听磊哥你说过,我有点那个干侦探的潜力。”“然后呢?”我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其实这半年,我一直在雷石公司做事。”
他的话让我如雷震耳,整个人都呆了“我也大概知道了大嫂子的事。”话说开了胖子也说的越来越顺“小曼一直非常担心你,哪怕哪怕她离开”“是她让你来的?”我仍在故作冷漠,其实内心里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是不是!”胖子连忙摆手“她不知道我来。小曼虽然离开了,其实一直都没走远,就住在这附近,而且还在接业务,就是因为她一个人忙不过来,才找到我要我加入。”我的表情还是木然的。
但剧烈起伏的胸口暴露了我的内心。“每次她都是凌晨乘你睡着了才偷偷跑回来在电脑上接业务。”胖子继续说着“但是她其实内心也很苦。
我知道她心情不好,挺压抑的,有次她心情不好,我说陪她喝酒,她坚决不肯,说家里已经有个人在酗酒了,她不能再这样。她说姐姐不在了,她必须得把这个家撑起来,”
我没有说话,拚命的抑制自己的泪水:“她在哪儿?”“她现在出去办案了,不过今晚会回来,跟委托方联系。”胖子跟我足足谈了一个多小时,在他离开后,我滴酒未再沾,竟然安安静静的吃了一小碗饭,睡了一小会儿。
然后出门去,捡了头,刮了胡子,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让母亲和岳母很是惊喜了一番,眼泪差点下来了,天渐渐暗下来了,我关上了二楼的灯,静静坐在黑暗里。
凌晨三点,楼下传来一阵微弱的动静。我悄悄的走到楼梯边。有人进来了,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
然后打开了前台的电脑,过了一会儿,传来轻轻的噼里啪啦打字声,显是怕惊醒了楼上的人,来人很小心的控制着打字的声音。我赤着脚走了下去,那是小曼,正背对着我在电脑上跟人联系。走过去,可以看到她的鬓角有些凌乱,左手上还有着一块淤青。我心痛的从背后轻轻搂住了她。
小曼一震,僵了几秒后,手握住我拥住她的手,脸在我下巴蹭了蹭。“你不害怕?”我柔声问。“这个家里除了你,还会有谁会这样抱住我。”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带着几分疲惫。
“会原谅你男人吗?”我吻吻她的鬓角。“你是在跟我道歉?”“可以吗?”“那要看你是不是有诚意。”她回过头看向我,嘴角带着微笑。
我吻住了她,不带有丝毫情欲的,两人深情的相拥亲吻着,久久没有分开,一切都烟消云散。第二天早上,当看见我西装笔挺的走出房间时,母亲跟岳母惊喜的差点叫了起来。
再看向跟在我身后出来的小曼,以往那种不屑与冷漠的眼神开始变了,我知道,她们对小曼终于从拒绝走向了接受。我重新投入了工作,虽然谈不上满血复活,但至少一扫颓废,再次恢复了状态。
胖子算是正式加入了公司,娴熟的摄影技术加上颇具的几分天赋,他很快成为了公司里跟踪和监控高手,甚至显得比我更专业。有了份工作后的胖子还谈了恋爱,对象竟然还是个挺漂亮身材挺不错的女警。
就在我恢复状态后不久,我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接听后我惊讶的发现,打来电话的竟然是邓艾,他出狱了。
不管怎么说,他的出狱还是件让人开心的事,跟他聊起了他的近况,得知他已经找到了工作,至于什么工作,他有些支支吾吾,我也就没再问他。
然后把电话递给了小曼,我当然知道邓艾为什么会打电话过来,而先打给我,显然是对我的尊重。小曼惊讶的看我一眼,接过了电话,从她接听后的神态里可以看出,她对邓艾的出来。
还是很开心的,只不过这种开心已只是一种不参杂其他的纯粹朋友上的开心,邓艾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说了一会儿后就主动挂掉了电话。很快,又一年过去了,3月8日,这是绮妮的生日。
这一天,跟小曼一起找了一家环境幽静的餐厅,为不知身在何处的绮妮过了一个33岁的生日。两人都没有说话,为她祈祷后,默默的就着餐。“可以坐这儿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兀的传来。没等我们点头,对方已示意服务生在我们身边加了一张凳子。“你”正沉浸在一股淡淡忧伤里的我有些发火,小曼赶紧伸手盖住了我的手。
这是一个30来岁的女人,齐耳短发,鹅蛋脸,柳叶眉,尤其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厚厚的嘴唇,看去有些夸张,却又有种别样的妩媚。
一身紧身黑色小西装,显得英挺、干练,带着几分英武,西装里白色衬衣被撑起老高,看得出很有料,这让我不由多看了一眼,惹来女人一个白眼。我这露骨的眼神显然让女人有些不快,她强压制住怒火,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小本,贴着桌面滑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