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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宸川收拾妥当,准备去前殿,刚迈过门栏一步,太子就迎面过来了。
太子跨过他径自向内走去,坐在桌旁神情愉悦,眼神揶揄的看向床榻上:“六弟,在这陪你的美娇娘吧!父皇说他乏了,让六弟也好好歇歇。”
华宸面色冷淡:“父皇既不让我去觐见,应该让传话的太监来,怎成了皇兄?”
太子冷笑:“本宫既为兄长,自然是要关心弟弟的,这不来给你送些药给你的美娇娘!顺便带个话。”
“阿抚,把药送至床前的太医手里。”
阿抚听话的捧着东西向床榻走去,华宸川面色稍寒:“那就多谢皇兄好意了,本王乏了,皇兄请回吧!”
阿抚悄悄掀开床幔,往里探看着,正好和一双微睁的眼对视,他捧着锦盒的手一抖,又若无其事的放下锦盒。
宗自沉一睁眼就看了一张面上带着梅花印记的人,他因高烧混沌的脑袋,告诉他见过这个人,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从昨夜晕过去之后,他好像知道后来有好多人说话,但是醒不过来,直到这时他才慢慢醒过来。
他看着刚才那个人垂着头退出他的床边,站到了一个坐在桌旁的人身边。
那个坐着的人含笑说道:“既然如此,兄长就不打扰你了!阿抚走吧。”
那人微微躬身:“是,太子殿下!”
宗自沉又微微闭上了眼,听着那人的声音,他脑袋有了一丝清明,原来是太子身旁的太监。
太子身旁的太监!他想起来了!他见过宗然明和那太监说过话,原来宗然明搭上了太子的关系!
他脑袋胀的发疼又想沉沉睡去,末了他听见有一道低沉的声音说道:“一会儿,把他送回盛国公府!”
宗自沉最后一眼看了那说话的人,隔着帷帐看不真切那人长相,但是帷帐的空隙他看见了那个绣着樱桃的荷包。
景王?!狗东西!
宗自沉被送回了盛国公府,华宸川想见皇上,却一直没见到。
他不明所以,好在终于见到了李莫和阿顺,李莫一身伤,阿顺脑袋磕了个包。
阿顺一见到华宸川的时候,哭了出来:“王爷,您没事吧!奴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华宸川看着他俩的样子,蹙眉寒声:“怎么弄成这样?”
李莫上前行礼道:“王爷,顺公公找到属下的时候,属下就去找人,可人刚找到,一伙蒙面人就开始袭击我。”
“王爷恕罪,属下不敌,还被引到了奇怪的地方,一时迷了路。”
华宸川蹙眉,不想说他什么:“下去找大夫给你看看。”
又问道阿顺:“你呢?”
阿顺委屈着:“奴被人敲了一棒子,醒来被关在了柴房里,今早柴房的门才被打开,奴就赶过来找您了,王爷您有没有事!”
华宸川摇了摇头,他有些头疼,他想不明白父皇怎么好端端的不见他了。
看阿顺和李莫的遭遇,他不用想都知道是太子的手段,可是送一个男人给他,有什么用?
毁了他的名声?可是这种名声对他无关痛,让他纳一个男宠,在他府里做眼线,可是安插一个无足轻重的眼线需要这种手笔?
想太多也不管用,当下是要查到他到底如何中的药,然后面见皇上。
三日后,陆世源终于把华宸川中药的事情弄清楚了。
陆世源行礼道:“回王爷,是一种胡人专用于兽类的X药,呈细密的粉状。涂抹在身上或者吸入鼻腔都可以。不过单独使用,并没有什么作用,需要配上一种香料,还要吃入一种食材。”
“王爷,您的衣物上确实找到了那种药,您是在哪里沾染上的。”
华宸川听罢,他仔仔细细回想了整个夏猎的过程:“粉末,粉末……那日太子给了本王一匹白马,在狩猎途中却有一股吸入灰尘的感觉。”
他又接着想,索性将那日晚宴吃的菜都报了一遍,然后他又想了片刻:“本王在太子身上确实闻到一种很香的味道。”
“看来就是了。”陆世源答道。
华宸川挥退了陆世源。
既然已经知道大概的了,那就要去面见皇上,不能再等了。
可是还没等他行动,一道圣旨解开了他的疑惑,又扼杀了他的行动。
同时这道圣旨还来到了盛国公府,宗然明状似悲痛,愤恨以及惶恐不安的心情接了这道圣旨。
将盛国公府二子宗自沉许配给六皇子景王为王妃!
对于宗然明,其他情绪也许是假的,但是惶恐不安是真的。
他的二郎,没有几日可活了,如果被太子知道,他送了一个将死之人给景王,太子会不会责怪他。
悠然居内,宗自沉还不能下床,自然是不知道圣旨已经来了。
他呆愣的躺在床上,清醒的脑袋,一动就痛的身体,时刻提醒着他撕裂时的痛苦,愤怒以及屈辱。
他有些后悔救宗自兰了,又觉得自己这么想有些龌龊。
他觉得他妈妈说的对,他真的倒大霉了。
这时,阿等急匆匆跑向他,宗自沉看向他,见他神色复杂,淡淡道:“怎么了?”
阿等不知道怎么说,那日他看到被人抬回来的公子,他都怕他家公子想不开,日日守着他,想着只要过了这段日子就好了。
结果没想到今天又来了一道圣旨,阿等跪坐在宗自沉床前,嗫嚅着嘴。
“怎么了?阿等。”宗自沉又问了一遍。
“公子。”阿等有些不敢看宗自沉:“圣上下旨了……”
“宰了景王?”宗自沉苦笑道:“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开个玩笑。”
阿等难过的看了他一眼,摇着头:“下旨是……是给您和景王赐婚!”
赐婚!宗自沉一下从床上坐起,下身疼的他面容扭曲:“你说什么!当真?我是男的啊!”
阿等急忙扶着他:“是真的公子,公爷已经接旨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景王不是皇帝的儿子吗?我想过这件事轻轻揭过,我没想到还能这样。”宗自沉被阿等扶着躺下,愤恨的捶着床。
他深出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半晌,他道:“阿等,如果抗旨,我的仇是不是就能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