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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赵季傻呆呆的愣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瞠目结舌。
凄凄般的残风中,左慈形如雕塑。那姿态,何其帅气雄伟。几缕墨白须髯洋洋洒洒,衬托着他双手间仅剩下的那两只残破不堪的板凳腿。
“傻瓜,傻瓜。”
赵季的头顶,此时仿若一万只乌鸦飞过啼鸣。然而下一刻,发生在他眼前的事情,就让他再度震惊。
原本岿然不动的磐石似乎微微晃了三晃,之后竟从里面碎裂开来。
“砰”得一声巨响,刚刚看似完好的磐石,竟在一瞬间崩裂碎成齑粉。赵季颜色更变,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左慈“嘿嘿”一笑,这才收起了帅气逼人般的姿态,正色道:“你只道我是哗众取宠,殊不知正是此一招的神妙厉害。此招出手,不似寻常刀剑。击于外部,伤人肌肤。由外至内,只要伤浅,便还能够痊愈。这一招恰恰反其道而行,以霸道的内劲先入体内坏其精血脉络。既为天地绝命,便是说中了此招者,实乃天劫之数。纵然神医妙手,亦不能救啊。”
赵季这才了然,知道了这其中的厉害与玄妙。
心想这一板凳子拍得,属实牛逼的很。
磐石坚利,尚且如此。这要是拍到了人,威力竟是何其了得。当即跪拜左慈,谢了他的传授大恩。
之后的整整一个晚上,赵季都在左慈的指引下,学着这神妙般的板凳三式。
起初不掌窍门,而后竟是越学越快。
三式之中,一式、二式皆已初见成效。三式虽然到了最后,拍得并不精准,但也小有所成。更让左慈佩服的是,赵季借助驾驭板凳的意念,竟然自己推陈出新。
打破传统功法之余,竟做到了手中无凳、心中有凳的地步。
这境界,便是利用驾驭板凳的意念,将原本能够肉眼可见的板凳变得肉眼不可见。
此境界一出,防御不让敌人窥见板凳,更好规避风险。飞起板凳打人,更是让敌人难以察觉。至于那最后的绝命式,更是让敌人惊奇胆丧。
只需一凳拍下,手中却似空无一物。只让敌人见了,疑似患了疯癫。待到察觉危险,那是想要规避已然不及。
赵季如此悟性,左慈也不觉扼腕叹息。不觉手捻须髯,连连点头道:“妙哉,妙哉。不想赵将军谋略通达,习武竟也这般凌厉。”
他哪里知道,赵季所以悟道,只是觉得板凳若让人见了着实不雅。
不过因为这份执念,就此悟出新道,也是他没有想到的。
眼看东方鱼肚欲白,如今黑夜逝去,黎明将至。
左慈手捻须髯,也知时辰将要到了。眼看那未明般的东方,叹道:“赵将军如此悟性,不枉老夫走此一遭。难怪你日后成就一番莫大功业,如今看来却是情理之中。”
赵季跪下,叩谢左慈道:“仙师此来,先解我营中瘟疾围困,今番又授我如此妙法。如此见惠,我当何报?”
左慈摆手,笑道:“我受他人恩命,岂容将军报答。将军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也便好了。”
赵季疑惑,复问道:“昨日我问仙师受了谁人所托,仙师只是不说。只恐当着众人不便,如今只有你我,何不直言让晚辈知道个明白?今番实言,出师之口,入我之耳。天地之间,也便再无第三个人知道了。”
左慈笑道:“只恐告了你知,你亦不认得他。况且此人通天彻地,我若告了实情,未必他就不知。有些事情,不必太过执念。当你知道的时候,你也就自当知道了。”
赵季闻言,不知其中玄妙,只道:“既然告知不便,可否提示几分?”
左慈笑道:“赵将军自来现代穿越,可知谁许你来?”
一语言出,赵季蒙了。
这等缘故,他哪里知道。只知道自己醒了,便到了吕布营中。其余诸事,全都不为所知。若非自己熟知历史,也不会一开始就凭一句话要了那曹操的性命。
之后一干事情,似乎全都冥冥中自有安排。
吕布恩赏,自己封了偏将。前往徐州,也因杀了曹贼故而使那张辽、关羽全都高看一眼。更有甚者,便是那身为徐州士族的糜竺,竟也弃了刘备反将妹妹嫁了自己。
自己看似一介走卒,实则开局就已注定不凡。到底怎么回事,直到此时也都想不通。
眼看赵季疑惑,左慈只道:“赵将军吉人天相,冥冥中自有上天安排。只是这天是何人,还需你自己领悟。如今时辰不早,你也需早点回去。料想你那一干心腹,却也早就等你等得急了吧。”
一语言毕,竟掐诀再度唤了板凳出来。
甚至不等赵季说话,便自踩上凳子飘然而去。临去时留下一语,那便是日后还有与他再见面的机会。
赵季惊叹,不禁啧啧称奇。
又想左慈临去时的话,说让自己早早回去。如今营中,还有人等着他。心中料想,必有大事将要发生。
果不其然,自己回到营中的时候,刚好天亮。却没想到,营门口竟是见了满宠的身影。
如今见了自己归来,满宠竟是急匆匆的迎上,急道:“将军去了哪里,末将等你多时了。”
赵季疑惑,便问满宠营中发生了什么事。
满宠摇头,言道:“营中倒是不见什么大事,只是将军苦等陈留那边咱们暗人的密文消息,如今终于传来了。我得密文,第一时间来见将军。却不想将军一夜未归,倒去哪里了?”
赵季不便解释,言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不必担忧。密文何在,且与我看。”
满宠许诺,便将密文从怀中掏出递给赵季。
赵季接过,立即看来。看罢竟是忍不住唏嘘一声,惊道:“似如此,郭嘉果然已死。”
满宠道:“谁说不是,而偏偏是那曹仁唯恐军中哗变。为了安抚士卒与那陈留城中的百姓们,竟是对于郭嘉的死讯秘不发丧。”
赵季点头,沉吟道:“但依局势而论,曹仁做得无疑是对的。只是这等事故,倒也做得滴水不漏。期间权衡,足见曹仁对此的重视和保密工作的细腻啊。”
想到这里,不觉由衷叹服。
除了曹仁做事的周密,更敬服自己收揽的摸金校尉针对天象的观测,属实何其精准。
只是不晓得,他们口中将星陨落指的是郭嘉,其中提到的将帅暗生嫌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满宠道:“此番暗人传报,两份密文。其中一份如此,另一份便是解惑这里的。”
于是又取一封,递给赵季。
赵季急忙接过又看,看罢不禁再度惊呼道:“怎么,曹仁竟疑荀攸,如今派人时刻监视、竟在暗中提防了他?”
满宠道:“此事我也惊奇,后面才知。那郭嘉虽死,临去时竟向曹仁说下遗言。因为荀攸颍川士族的身份,竟要对他时刻提防。诸如密报中所写,如今曹仁所持之兵、新招募来的乡勇,其中竟有一半来自荀攸颍川士族的号召。荀攸看似文臣,实则也算是手握重兵。一旦其心有变,曹军内部只恐危矣。”
赵季闻言顿悟,竟不禁抚掌喜道:“似如此,我已有良计应对。今番无需张弓之间,便可让那曹兵自取其祸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