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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舞唇枪妙语呛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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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应喝,曹仁再度色变胆丧。

    又见城头吕布军军旗飘扬如是,心中竟自错愕间不知出了何等事故。

    明明后方许县重兵把守,纵然郭嘉谋略不成,也不至于如此。怎么如今态势,竟成了这般模样。非但鄄城之危未解,竟然便是许县也都一并陷落。

    他哪里知道,自己前线只顾与那吕布鏖战,后方也是风云变幻的令人唏嘘、错不及防。

    却说那日赵季守在鄄城,自知陈宫可能劝说不住吕布。便一面又发了使者去问,另一面为保万全便使张辽、关羽共同举兵前往濮阳救援。

    关羽虽然交情与赵季莫逆,终究不屑与吕布为伍。

    待到白天准备停当,故而只在夜晚孤身来见赵季。赵季见是关羽,便是恭敬迎入。二人相互落座,关羽便向赵季说了自己的想法。

    “季兄弟谋算得当,照理说关某不该多言。只是濮阳此去,只怕用不得那么多人马。何况两路分兵而进,彼此竟无半点照应?”

    闻听关羽诉说,赵季也知道他的心思。

    他与吕布有隙,自是不愿出兵相助。只碍于自己这边的面子,不好拒绝罢了。

    赵季看透却不说破,只笑道:“今日安排,看似漏洞,实则我早有算计。只恐那远在许县的曹军见疑,故而才是这般设计。又怕泄露,故而连同关大哥和文远,也便一并瞒了。”

    关羽不解,问道:“诸如此论,曹军许县那边却当怎样?”

    赵季道:“我观曹营诸将,虽与温侯前线相持月余,毕竟能文能武的高士极多。温侯若是往去,必与那曹营诸将复有冲突。若论事故,之前打便打了,如今家眷却还在我等的手中。若因此惹怒了温侯,温侯届时传令。只让我等后方以曹营家眷泄愤,却是如何是好?”

    关羽闻言一惊,顿悟道:“季兄弟的意思,莫非敌人想要借此袭击鄄城?”

    赵季笑道:“家眷握在我等手中,终是掣肘之祸。纵然我发书信求和,曹军那边未必就能全然放心。但以目下曹营智略之士算计,温侯若去,必然中伏。我军为救温侯,必然施以援手。如此而论,兵力诸多都在前线,鄄城这边必然空虚。敌军前面集聚诸将,后方许县尚有重兵把守。而那守将程昱,更是能为能武。以他的见识,不会放任鄄城家属由我们把持的。”

    关羽了然,惊呼道:“我道你为何分兵,原来其意是为了麻痹敌人。只借这个好机会,反向敌军示弱,言我鄄城空虚。敌军急于救援家眷,必然借故来取鄄城。如此一般,我军后方便可再谋一胜,是也不是?”

    赵季大笑,言道:“关大哥果然见地,小弟便是这个意思。”

    关羽笑道:“说我有见地,分明是你设得好计。只是我若不来问你,只怕你却不与我说。”

    赵季道:“大哥为何来见我,小弟心知肚明。说句大哥不爱听的,此番大哥援驰兖州,一来是因玄德差遣许诺,其二也是你我兄弟情谊深厚所致。抛开你我个人交情,关大哥只恐早为我家温侯不齿。此番来问究竟,只怕也是无意于此相助救援吧。”

    关羽叹息,苦笑道:“一切都被你看破了,我还说个什么。季兄弟见识不凡,关某诚心拜服如是。只是期间谋划怎样,还需季兄弟明言才好。”

    赵季大笑,便将自己谋划具体,当着关羽的面说了详细。

    关羽听罢,更是对赵季钦佩之至。当即许诺,自然不在话下。

    到了翌日,关羽、张辽二人,只照了赵季吩咐各自分道而去。二人去后,赵季却是独自守城。不想时间没到中午,忽听得外面喊杀一片。

    赵季心中早有料算,故而也不问报。

    当即出了府门,便自登上城楼来看。果然一眼望去,城外黑压压竟是曹军一片。期间中军大道旗上,竟写着莫大般的一个程字。

    赵季心中一震,暗思道:“不想为救鄄城,身为许县后方总领的程昱,竟是亲自来了。”

    对于这一点,赵季却是不曾料想。

    不过仔细揣摩,倒也不难理解。毕竟曹军家眷命脉,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程昱唯恐有失,故而不得不选择亲自前来。

    如今他身居中军挥盖之下,竟自对着城头高声呵斥:“城内的敌军听着,我军只为赢回家眷,并无他意。你等主力,如今几乎全部去了前线。如今城中之兵,不足以与我抗衡。只需依照许诺办事,我定保得尔等平安无恙。”

    闻听程昱所言,赵季不禁窃笑。

    心想这程昱,果然不失为一代智将。此番言语看似寻常,根本就是杀人诛心。

    既道了详尽,也将自己的目的说得一览无余、满是人情世故。

    若能诓骗得住,便可兵不血刃复夺鄄城、救下曹军家眷。至于日后怎样,哪里还由得投降的一方说了算的。

    只是这等天真的手法,瞒了他人尚可,如何却瞒得过自己。

    此番他的目的是思乱人心,毕竟友善而来,鄄城守军又处劣势。如今见了城下那么多的曹兵,城中士卒必然军心不稳。

    以此换来仁义之名,便是城内守将不允投降。届时抵抗起来,守城军士也不会全力抗衡。

    赵季深明此理,便在城楼上和程昱打起了口水战来,回应道:“前番我遣使节,已与贵军和解。只需许诺退兵休战,便还贵军家属。眼下贵军退兵未成,却自反操刀戈。如此而论,只恐有失信义二字。”

    程昱道:“我军不失信义,已许退兵。只是目下,尚未归于后方罢了。守将权且开城,交付了我军家眷。不久之后,我军定然罢兵而归、不失许诺。”

    赵季道:“若如此,只恐与你我约定不符。今贵军未归,如何便能交割?将军明说不失信义,实则却趁我军后方空虚罢兵之时前来攻城。想必我便许诺开城,将军重兵压境,目的也未必只是夺回家眷而已。”

    眼看赵季和自己穷对付,程昱竟又说他不过。

    如今软的不行,只能来了硬的。

    当即脸色一变,呵斥道:“若不开城,我军便要强攻。少时破城,玉石俱焚。”

    赵季笑道:“你若强攻,过来一个,我便杀你城中曹军家眷一人。你来十个,我便送还家眷十个首级与你。到时纵你能破了城,怕你曹军自家,却也要从此绝后了。”

    “你……”

    程昱气得脸色铁青,此番欲哭无泪。

    心道根据探马奏报,明明城里的大将全都去了。照理说此番自己兴兵前来,不会这么麻烦。如何却碰上个能说会道、却又通晓形势的泼皮,竟将自己如此噎得够呛。

    想到这里,虽是胸中恼恨,却不敢轻举妄动。

    又见随军听了赵季的话,此时面面相觑居然全都低下了头去。

    毕竟这些人的家眷包括自己妻儿,如今也是困顿鄄城之中。

    想到这里,程昱不觉切齿愤恨,却又心中无计应对。只望着城关处的赵季气得浑身哆嗦,却又不敢轻易下令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