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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军,少军?”
李司卿房里的下人送完茶水,就急匆匆跑去找桑周,叶文皓刚进李府大门,就又被桑周急匆匆地拉过去。
“叶公子你终于来了,我们家少军最近茶饭不思彻夜不寐太不对劲了!总是盯着书沉思,一动不动就是半个时辰。”
叶文皓一脸蒙圈,凌乱地听桑周急吼吼诉苦。“你和他关系最好,你去劝劝他不能这样把身体糟蹋坏了啊!”
“不是不是,什么情况。”
叶文皓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转过头看着那张写满担忧的包子脸。
“你是他侍卫是他手下,从早到晚跟着他你还不了解他的脾气吗?彻夜不寐也不是什么见怪不怪的事儿,你也别太担心过头了。”
桑周见叶文皓一点儿也不着急,自己急得直跺脚。“哎呀你不知道,以前少军他做事从来不会走神,现在他无论是看书写字还是吃饭,动不动就走神了。”
桑周还想说下去,被叶文皓不耐烦地打断。
“哎哎哎,你怎么知道你们家少军是在发呆不是在思考?你一个一天到晚跟着他的人,还没我了解他呢。”
见桑周面色仍有些不甘心,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刚好我找他有事说,让我进去看看吧,你们去忙别的。”
灰蒙蒙的阴天,房间里照不进一丝生气,小松柏盆栽的绿浓浓得化不开,一旁唯唯诺诺的下人还端着点心试探性地问着。
“少军,您已经看了大半天了,要不还是……多少吃点东西吧?”
李司卿右手扶额坐在几案前,依旧稳如泰山地皱着眉沉思。他随意“嗯”了一声,却也没有起身的动作。
“少军,您也别光嘴上说啊……”
“哟,这谁家少爷趁着老爷不在家,饭也不吃觉也不睡,想把自己熬得灯尽油枯啊?”
吊儿郎当的声音一从门口传进来,李司卿不动声色地抬了抬眸,叶文皓眼神示意那倒霉的小厮,小厮便放下盘子灰溜溜地溜走了。
“嗬,合着饭不吃,这么好吃的点心也不吃?”
叶文皓从盘子里拿出一块糕点,自己先尝了起来。“嗯!是芳婆的红豆沙饼!我记得芳婆家咸蛋黄流心饼也好吃,下次让他们买的时候带点啊。”
听到“咸蛋黄流心饼”,李司卿终于动了动身子,他放下扶额的右手把摊在桌上的书合起来,然后扫了眼吃得正欢的叶文皓。
“找我什么事?查到什么东西了吗?”
见他总算肯理人了,叶文皓一口吃掉剩下半块饼,他拍拍手上的饼屑叹了口气,然后大摇大摆一屁股坐上了桌子。
“你看看你,现在脑子里全是那什么巧织玩意儿了,是,我来找你不为这事儿还能为什么事儿啊。”
他揶揄着哼笑一声,“我要再不为这事儿来找你,你都快成神仙咯!”
叶文皓说罢,又拿起一块饼掉在嘴里,李司卿皱皱眉,看着这盘点心出神。
“我不喜欢……甜食。”
叶文皓也不管他喜不喜欢,三口两口就吃完了一个。
“知道你不喜欢,这不都便宜我了嘛。”他心里偷着乐,还大大方方挥挥手,“谢谢啊,少军大人就是慷慨!”
见叶文皓光顾着吃不谈正事,李司卿不耐烦地先他一步抽过盘子。
“说正事。不然没得吃。”
没料到还有这样的阴招,被突然夺了美味的叶文皓一脸懵圈与气恼。
“好好好行行行,我先跟你说,说完你得给我吃啊!”
对着李司卿的冰山脸,叶文皓艰难地把最后一口饼咽下肚。他一把抽过椅子坐下来,两人终于摆起了谈事情的架子。
“我从父亲的账本里没有直接发现关于巧织司的交易记录,但是我的手下查到一笔很奇怪的账目。灵瓶你知道的吧,多半是你们采撷坊小弟子练功捉鬼用的东西,除了采撷坊,也不会有其他人大批购进灵瓶。”
灵瓶李司卿有印象,曾经他还在采撷坊练功的时候就借助过灵瓶捉鬼。与其说它是灵瓶,不如说它是采撷坊第一任捉鬼师仿造上古神器芙蓉盏的“赝品”,能收鬼魂,不过功力相比神器当然十分逊色。
“买这种东西本就奇怪,更奇怪的是这些灵瓶的去向好像是一个山野间的小作坊,似乎交易灵瓶的人并不直接使用灵瓶,而是要对其先改造一番。”
李司卿面色沉重,叶文皓也少有地板起脸来。
“这笔交易的署名不是巧织司,但我们已经核实过,交易的人就是巧织司的头目,并且是个其中很关键的人物。我的人顺藤摸瓜,在那人常常去的地方蹲点,然后蹲到了那个小作坊的地址。”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到两人中间。“应该就在香留山上。”
李司卿皱紧眉头,盯着纸上“香留山”三个字。
“如果可以确定巧织司就是捉妖的幕后之手,那么也基本可以确定这个小作坊是改变灵瓶法力的地方。”
叶文皓眨眨眼没明白,李司卿往下解释。
“灵瓶原本只能协助弟子捉鬼,并无捉妖的能力。而灵瓶的制作靠民间土法与灵力的结合,改变其法力只需取香留山的雪芝叶研磨成粉倾倒其中。”
这么一解释,叶文皓才恍然大悟。
“所以说,这一切都可以解释的通了?那你一直在担忧的关于采撷坊是不是幕后之人的事,也算是解决了?”
叶文皓对李司卿了如指掌,他听闻消息之后立刻就猜到了司卿在烦恼什么。李司卿的眉头微微舒展几分,但仍犹豫地摇摇头。
“在一切真相大白之前,任何担忧都是必要的。每一种可能,都会存在。”
窗外隐约响起一声闷雷,李司卿缓缓抬起头。上午依旧晴空万里,此刻蓝天却出乎预料被阴云掩盖起来。
“你看,梅雨就要来了。”
雨前的风从窗外吹进来,天气不知何时变得潮湿又闷热。
雷一直在闷哼着,天气说变就变,梨园刚好赶上一场戏散,往外走的人各个都行色匆匆。烛泪趁着场面混乱,躲在角落里昏昏沉沉地打瞌睡,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在后台忙忙碌碌的陈园园把她从角落里揪了出来。
“怎么回事啊你,工作还开小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