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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还未吃早饭,隋国公府的下人们便听到了一个消息。说是国公今早起床,便听说昨晚二郎在和春楼,因为一个陪酒的女子,与尉迟大将军的儿子尉迟运大打出手,还打断了对方的腿。国公知道这个消息后大为震怒,将二郎大骂一顿,还来不及吃饭,便带着二郎去尉迟府请罪去了。
清晨寂静的街道上,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不疾不徐的行进着。赶车的车夫控马的技术很好,马车一直都保持着同样的节奏。杨忠坐在车内的正座上,似乎很享受这种晃晃悠悠的感觉,身体随着马车轻晃,仿佛又要睡着了。
杨整坐在一旁,却是坐立难安的。他瞧向假寐的父亲,翻了一个白眼,终于忍不住气恼道:“非得要搞得人尽皆知吗?这下全府上下都知道,我为了个窑姐与人争风吃醋,还打了人!名声全坏了!”
杨忠却眼睛都不睁开,缓缓说道:“你又不是要举孝廉的大学者,在乎这些身外名干什么?”
其实杨忠还没有把话说完,他知道这种事往往传得很快,更何况还有他这个国公在后面推波助澜。虽然暂时只是在府里传传,可是再等几个时辰,就会在整个长安城传开了。
之所以要不惜损坏杨整的名声,也要让事情传开,自然是要把这场桃色事件的另一个主人公也拉下水。只有让所有人都知道,尉迟运在与杨整的冲突中,吃了大亏,那他的右小宫伯职位,也就坐不稳了。毕竟右小宫伯的职责就是护卫天王陛下,要是连一个小年轻的对付不了,又怎么能护卫陛下的周全呢?
长安城的贵人们基本上都居住在东城,而且地位越高,住得离宫城越近。杨忠和尉迟纲都是朝中重臣,所以两家的距离并不远。杨整还要继续为自己鸣不平的时候,马车就停住了。外面的车夫恭敬道:“郎君,尉迟府到了。”
杨忠终于睁开了眼,伸手挑开了车窗帘,便见一扇豪阔贵气的大门从车窗外映入进来。一个硕大的楠木牌匾高悬其上,上书“尉迟”两个烫金大字。
看到这块牌匾,杨忠一时间怅然若失,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原来这块牌匾,之前是挂在蜀国公尉迟迥的门前的。尉迟迥有平定蜀国之功,所以被封为蜀国公,而他,作为尉迟家的长子,尉迟纲的兄长,显然更有资格代表“尉迟”二字。
当今天王登基之后,大封功臣。为表君恩,给每一个国公都赐予了一块红木牌匾,上书某国公府。所以,尉迟迥府门上也换上了御赐的“蜀国公府”的牌匾。而原先的“尉迟”牌匾,便被其弟尉迟纲要来,挂在了自家门上。
杨忠终于收拾了心神,却不下车,对车夫道:“去投名剌!”
车夫走上台阶,走到正门前,敲响了门钹。很快正门旁边的一扇小门被打开,一个枯瘦的老头伸出头来,慵懒地问道:“谁呀!”
车夫连忙转向老头,说道:“隋国公杨,上门拜访尉迟大将军。”然后从怀里小心翼翼摸出名刺,双手递了过去。
门房老头听说是国公来访,不敢怠慢,连忙双手接过名刺,又对身后喊了一声:“开中门!”然后又对车夫道:“请隋国公先在前厅饮杯粗茶,我这就进府通禀,请郎君亲迎!”
中门大开之后,杨忠才在杨整的搀扶下下了车。进门之后便有人迎着,绕过照壁,进了前厅,坐定之后马上就有人奉上了热茶。
杨整也在父亲下首坐下,也有人给他奉茶,但是他对这茶水却实在不感兴趣。此时的茶艺,远没有后世那么讲究,甚至会把姜丝、蒜叶也煮入其中。富贵人家还会滴入香油,加点难得的细盐。这在杨整看来,就是一碗汤,而不是茶。
没让父子俩等多久,之前的门房老头便引着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大汉走进了厅中。这大汉身量高大,面阔额高,鼻挺眼深,留着浓密的络腮胡须。看他走路,端的是龙行虎步、奇虎轩昂。
走进厅中之后,大汉先是大笑一声,然后对着杨忠拱起双手,就要拜倒下去,口中还说道:“卑下见过国公!”这大汉自然就是尉迟纲了。
杨忠哪里会让他真的拜倒,连忙起身扶住,笑道:“如今你是天王钦封的柱国大将军,军职还在我之上,我怎能受你如此大礼啊!”
尉迟纲顺势起身,还是客气道:“想当年在太祖帐下,我还是个稚童,国公却已经是独挡一面的将军了。彼时国公对我多般照拂、细心教导,至今不敢忘啊!”说着便拉着杨忠出了前厅,往里走去,自然是要到正厅待客。
进了正厅之后,两人分宾主坐下,接着便又有人奉上热茶。不过这回却没有杨整的座次。因为一进门杨忠就让他立在厅中,对尉迟纲说道:“今天贸然上门,是为了我这不孝之子来的?”
尉迟纲瞧了杨整一眼,说道:“这是府上二郎吧!果然是英姿勃发啊,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杨忠见杨整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便呵斥道:“还不见过世叔!”
杨整便朝尉迟纲拱拱手,说道:“见过尉迟世叔。”
杨忠见杨整愈发惫懒,只得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说道:“哎,都是惯坏的。自从我家大郎走了之后,我们老两口对这个儿子便疏于管教,近乎溺爱。谁知道他越来越肆无忌惮,成天的逗鹰遛犬,不务正业。听说昨晚和府上运公子起了冲突,还打伤了运公子。我知道这家伙手下是没个轻重的,不知道运公子伤得怎么样。今日上门,一则是来看望一下运公子,二则是来负荆请罪的。这小子,是不管不行了啊!”
杨忠说完便站起身,一脚踹在杨整膝弯,让他跪了下去,喝骂道:“还不向世叔赔罪!”
杨忠这一脚踢得很重,疼得杨整龇牙咧嘴的,倒不用担心演技不好了。不过演还是得演下去,所以他只能忍住疼痛,向尉迟纲拜倒下去,说道:“晚辈犯了大错,请世叔责罚!”
尉迟纲连忙扶起杨整,转头对杨忠说道:“国公言重了,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是小辈们调皮胡闹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我家那混小子我也是知道的,同样不是省油的灯,也不尽是二郎的错。而且他也没受什么伤,这不,一大早就骑马出去了,不知道又到哪里祸害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