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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嶷留下这三句话后又一次离去,留下了一个茫然失措的雍闿。他盯着张嶷离去的方向,不断地发愣,完全不明白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三句话。
“提防孟获!”这一点很好理解,就算没有这件事,没有张嶷的警告,雍闿也会时刻警惕孟获这个人。
然而,后面两句的意思,他就搞不清楚了……
雍闿觉得此刻头疼得厉害,明明白嶷说的每个字他都理解,明明白嶷说的每个字他都清楚含义,但当这些字串在一起时,他就懵了。
他确实想造反,但他手底下的实力不够强大,这是不争的事实。他雍闿虽是最先反叛的人,并且表面上看起来最为风光无限。
他干掉了太守,又投降了江东,还获得了江东的委任等好处。
但是他的势力从一开始就受到了重创,高定先是把自己的盟友焦璜杀害,切断了自己的左膀右臂,如今孟获又占有了益州郡的大片土地,让他有家不能回。
在这节骨眼上,竟然还有人赶来刺杀他并想陷害他...
雍闿突然愣住了,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孟获信物,又抬头看了看地上属于高定部下刘胄的尸体。
雍闿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我懂了!”他轻松一笑,将属于孟获的那些信物都揣进了怀里,接着朝正忙着清理战场的手下大军大声下令:
“赶紧打扫战场,把这些尸体就地掩埋!把那家伙的脑袋给我剁下来!”
在雍闿的指挥下,他麾下的益州郡士兵,或者说他雍家的私兵,立刻挖了个大坑,把所有夷人的尸体都扔了进去。
随后他们带着刘胄的头颅,迅速返回了益州郡,准备去找孟获理论一番!
回到益州郡的雍闿,二话没说直奔孟获的大营,紧接着把那些本打算用来栽赃他罪名的信物一股脑儿全甩到了孟获的脸上。
“孟获,你这是什么意思!”此刻的雍闿面色阴郁愤慨,演技甚至超过了王平,“我已经把益州郡让给了你,为什么你还这样做?为什么你要害我!”
这时候的雍闿丝毫没提刘胄的事,手里捏着代表孟获身份的信物,反复质问孟获是否意图陷害他。
孟获看着气势汹汹的雍闿,也搞不清楚自己什么地方惹恼了这只疯狗,以至于他如此愤怒。再看雍闿手里的东西,尽管怎么看都很像自家的东西,但他确定这玩意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雍闿,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冤枉我啊?”孟获也不笨,深知在这种情况下纠缠信物毫无意义,于是立刻反咬一口,要求雍闿给出个说法,这让雍闿顿时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
雍闿出身世家,对于这种手段自然是驾轻就熟,当下便对孟获冷冷地哼了一声:“孟获,你少在这胡闹,分明是你手下的士兵跑去袭击我家营地。
要是不是我机灵,估计现在就成了你的刀下鬼了!”
接下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仅相互指责对方,还将整件事的经过都抖了出来。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世家子弟真是相当擅长。
孟获随手拿起那自己从未见过的信物,摆弄了一会儿后,冷笑一声将其扔回给雍闿...
“这东西做得确实挺好,但这跟我孟获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雍闿对孟获的否认毫不意外,他也没指望孟获能误以为这个东西是他干的。别说本来就是为了陷害,就算真是孟获做的,他也绝对不会承认。
“你说没关系就真的没关系?”雍闿冷冷地朝孟获哼了一声,“我当时在前线拼杀,结果后面就被偷袭了,这是事实。南中能对我下手的人就那么几个,就算不是你,也肯定跟你脱不了干系!”
“你简直是胡言乱语!”孟获也急了,大声向雍闿喝道,“你这个傻瓜被人设计了都不知道吗?”
“我被人设计了?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孟获贼喊捉贼呢!就算不是你,也一定是你勾结外人,陷害我,想独吞整个益州郡!”
听到这句话,孟获是真的被噎住了,并非因为雍闿说的有道理,让他无法反驳,而是这个理由确实能说服不少人。
李恢表面上是两边都不插手,在营地里“养病”,不管任何事,同时也帮着看守牂牁郡。而高定作为夷人的首领,独自占据了越嶲郡。只剩下孟获和雍闿两人围绕着益州郡争斗不休,甚至雍闿去平定永昌郡也有逃避乱局的意思。
现在雍闿被永昌郡拒之门外,只能重回益州郡。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孟获真想独占整个益州郡,的确有可能联合他人……呸,他根本就没做过!
孟获把这些荒谬的想法从脑中挥去,然后冷哼一声看向雍闿,“我家兵马从未有任何调动,你尽管去查,至于勾结他人,孟某绝对做不出那种事情!”
“你有证据吗?”雍闿步步紧逼,让孟获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我需要什么证据?孟某根本没做什么!”
“光凭嘴说,你说没做就没做?”雍闿依然不依不饶地逼问道,“如果是别人做的,你怎么保证这件事跟孟获你没关系,你怎么证明这不是你在内外勾结搞鬼?”
面对不停纠缠的雍闿,孟获实在心烦意乱,索性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保证?我能怎么保证?这件事跟孟某一点关系都没有!要是查出来是其他人干的,那我就亲手把他宰了以示清白,总行了吧!”
孟获这么说,一方面是因为明显能看出这事不是雍闿干的,因为这信物如果是雍闿伪造的,他是解释不清的,也就是说孟获也意识到这是有人设陷阱陷害他,结果正好便宜了雍闿,他也想撂几句狠话报复一下。
另一方面,孟获并不认为雍闿能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这种事情谁会主动承认呢?到最后顶多不了了之。万一真到那份上了,自己放出几句狠话,兴许还能捞点好处呢……
谁知道孟获刚把话说完,雍闿立刻猛拍了一下桌子,冲着孟获大声喊道:“好,既然孟获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一言为定吧!”说完这话,雍闿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搞得孟获一头雾水,他正琢磨着得派人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啥呢,结果雍闿竟又从外面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
这次他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一颗首级,正是刘胄的人头!此刻天色已显闷热,刘胄的首级虽显得有些恐怖,但尚未发臭,显然被割下没多久。雍闿能一眼认出刘胄,孟获自然也能。
当孟获看到刘胄的首级并确认身份时,他的脸色变得比雍闿更加阴沉。他意识到自己被雍闿摆了一道,这家伙分明是在激怒自己,逼迫自己与他一同出兵,至于能否成功击败对方并不重要,雍闿真正的目的是要瓦解自己与高定的联盟!
这样一来,他失去了焦璜,自己失去了高定,双方的实力又回到了相差无几的状态。等到那时,在益州郡的地盘上,自己和雍闿之间又会陷入说不清道不明的局面。然而孟获如果翻脸不认账也不行,他并不笨,也知道雍闿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是自己不认账,恐怕接下来雍闿就会找机会给自己制造麻烦。
如今雍闿的身份,自己也不能轻易地处决他,这让孟获心中的阴郁更加深重。他咬着牙挤出了几个字:“雍闿大人,好手段啊!”周围人都听得直皱眉头。
然而雍闿对此毫不在意,只是一脸冷笑地盯着孟获,直到最后看得孟获一脚把刘胄的脑袋踢飞出去。“来人,出兵!”孟获的一声怒吼响彻整个营地,紧接着整个益州郡陷入了混乱,因为益州郡的大军突然朝越嶲郡扑去,南中地区的众多人马竟然率先闹了起来。
而在这样的形势下,原本位于越嶲郡的高定竟然也得知了自己的地盘发生叛乱的消息,越嶲郡内的多个部落竟然造反了!为首之人竟是他曾极为倚重的鄂焕。得知此事后,高定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这些部落派来的所有青壮年全部杀光。然而还没等他下令,这个命令就被一个人给拦了下来,这个人便是如今已成为他谋士的王平。
“你还有脸在这里跟本王说话?就是因为你的缘故,现在本王被人打到了家门口!”面对高定的指责,王平连忙把责任一股脑儿推给了死去的刘胄:“大王啊,这件事真不能怪小人呐,谁知道那位刘胄将军……”说着,王平见高定有动武之意,赶忙转移了话题。
"大王,如今情况已经这样了,要是把他们都杀了,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咱们不妨换个角度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