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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数月,原先心直口快的少年郎早已经被活活掐死在摇篮里了。
夜枭为了帮叶庭修快速蜕变,给他定下了说话不能超过三个字的限制,并且时刻都要保持面无表情,但凡敢违反一条,就一顿惨绝人寰的暴揍。
除此之外,还展开了地狱训练,专程将叶庭修丢上了五狱刀山上,刀山之上插满了被夜枭杀死的高手所用之刀,有的是真的,有的是假的。
叶庭修唯有在这五狱刀山上,找到合适的浊刀吃掉,炼成捉刀霸体,方可离开这座无穷无尽的刀山,无数个日日夜夜,叶庭修都想过放弃。
可是夜枭如同魅影一般漂浮在身旁:“服了吗?”
叶庭修赤脚光着上半身,手抓刀刃,脚踩刀锋,浑身已经遍体鳞伤,但是他想到什么,顿时怒吼一声:“我不服,死,也不服!”
他叶庭修可以被打败,可以被杀死,但是绝对不服。
世间无人可以让他屈服,哪怕这天,也休想。
叶庭修继续以苦弱肉身趟这五狱刀山。
夜枭静静的望着叶庭修的背影,黑袍幻影渐渐消散。
幼时。
“爹爹,我也要新衣穿。”
“修儿乖,你穿大哥的旧衣服就好了。”
“不不不,我就要穿新衣。”
孩童时。
“逆子,我就问你,你服不服,服不服?”叶父将叶庭修吊在屋檐上,拿着竹条鞭打,一边打一边叱喝叶庭修。
叶庭修倔强道:“我不服,为什么大哥可以读书,我不可以,我也要读书。”
“逆子,你敢跟你大哥抢,我今天打死你。”
“打死我也不服,我和大哥都是父亲的儿子,为何父亲如此偏心。”
少年时,情窦初开,叶庭修喜欢邻家小妹。
两人情投意合,只不过情深缘浅,有缘无分。
父亲让大哥娶了心爱之人。
而且用的还是叶庭修在外混帮派赚的卖命钱。
叶庭修目眦欲裂,冲入父亲房间:“那是我的钱,那是我用来娶月儿的,父亲,你明知道我喜欢月儿,你还拿我的卖命钱,让大哥娶她!”
叶父面无表情的说:“你大哥是家中长子,需要娶妻生子为叶家传宗接代,你是弟弟,应该要为哥哥牺牲,为我们叶家牺牲。”
叶庭修咆哮连连:“我不服,我不服!”
“不需要你服,你顺从即可,这是你的命。”
夜枭幻影再次出现:“认命吧,你不可能爬上五狱刀山。”
“命!”叶庭修含恨抓握刀锋,抬头看着遥不可及的刀山之巅,眼神充满了不屈之色:“开什么玩笑,老子苦苦修炼,就是为了要逆天改命!”
五浊恶世,八苦熬煎。
八苦即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
忧悲恼苦、怨憎会苦、恩爱别离苦,所欲不得苦。
八苦纠缠,熬煎人心,众生如掉入苦海,回头也无岸边。
……
剑塔城,城主府内院,水上林园,议事阁。
众人正在为周青峰剿匪一事商议。
茅二郎面色冷冽,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娘,周辅帅受命剿匪,但是一直在十里粮庄裹足不前,明显就是惜身畏战,请娘下令撤换周辅帅。”
此言一出,陆续就有高层的核心大佬跟上。
“二少主所言甚是,恳请夫人撤换剿匪主帅。”
“恳请夫人撤换剿匪主帅,严惩周辅帅!”
一时间,整个议事阁的宁静被打乱,周青峰这个流民出身的家奴,异军突起,横空出世,已经影响到了很多人的利益。
前有夜游司遭到大清洗,罪魁祸首就是周青峰,路司府完蛋,他们在夜游司彻底失去了影响力,换上来的新任司府又是夫人的亲卫队出身。
这下短时间内,根本没人敢往夜游司伸手了。
若不是路司府死了,又没有留下什么罪证,恐怕在场有一半的大佬,都要跟着掉脑袋,他们和路司府那是勾连很深。
但是路司府做事很讲究很干净,从不怀侥幸之心,不会留下自己的把柄。
要不是风云二人,路司府肯定不会垮台。
路司府一垮,他们很多赚钱的勾当不能干了,利益严重受损,恨不恨啊,肯定恨啊,但是再恨也得忍着,因为周青峰是夫人的人,在剑塔没人敢杀他。
眼下出城剿匪,就像是捡功劳一样,本来这个机会没有周青峰在,那一定是这些大佬们的家族子弟带兵出征,可是有了周青峰,就没了他们的事。
他们作为剑塔元老,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可是现在周青峰裹足不前,惜身畏战。
那就别怪他们借题发挥,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了。
至于把周青峰拉下马,换谁上,那是之后的问题,反正他们都是剑塔的元老派,肉就算烂在锅里,也绝对不能让新生的少壮派给吃了。
“不错不错……”第一夫人手捧小黄书,没有要理会他们的意思,起身走到桥边,光着赤脚踩水,边看还边点头,觉得这一段情情爱爱写的很不错。
众人面面相觑,继续保持一个姿势,等待第一夫人的答复。
不知过去多久,第一夫人突然收起小黄书,伸了个懒腰投入水中,接着在水里畅游起来,随性之极,时而仰泳,时而侧泳,丝毫不管现在是什么场合。
裘管家眼观鼻,鼻观心,伸手说:“诸位辅帅,请回吧。”
众人无奈之下,只能退去。
第一夫人一句话都没跟他们说,便让他们无功而返,他们也不是傻子,第一夫人看似没有表态,实则已然表态了,那就是不同意撤换周青峰。
本以为此事就此结束,可是翌日议事,又旧事重提,还是要求临阵换帅。
接连数日,尽是如此,这些个元老像是商量好了,别的事不提,要议事首先就把周青峰拉出来当靶子打,不给个交代,那其他事都别商议的架势。
饶是如此,第一夫人依旧云淡风轻的压了下去,铁了心要扶持周青峰。
周青峰虽然人在城外,可是对于在议事阁发生的事了如指掌。
因为他有一个好师父裘承德,已经将情况私下通过书信告知了。
“一群鼠辈,也就只敢暗戳戳的搞我。”周青峰摇摇头,根本不放在心上。
资源是有限的,自己多吃了一份,别人就会少吃一份。
就算自己无意去得罪他人,可是自己的存在就等于得罪了某些人。
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
要么被打死,吃进去的全吐出来。
要么撑住站稳,守住自己的那一份蛋糕。
当初自己上位就已经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换做别人,恐怕此时已经硬着头皮带人去剿匪了,就算不能一举剿灭也得拿出阶段性成果,否则难免被人诟病。
但是周青峰不怕,因为背后有裘承德这位师父照应,还有第一夫人信任和重视,这就是自己能够安心在此练兵而不怕被撤换的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