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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盗门打开，宁思和程九思面对面站着。
这一次，她终于看到了程九思本人。
她本人看起来比照片上还要瘦，脸色煞白没有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很羸弱。
她的眼睛很大，但是眼底没有高光，空洞无神，像是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宁思在看程九思的同时，程九思也在看她。
来之前，程九思已经在网上看过了宁思的照片。
照片上的宁思美艳动人，目光灵动，她笑起来很灿烂，所有的粉丝都在夸她漂亮。
虽然现在她受了伤、还是素颜，但是她底子好，还是很漂亮。
程九思看着宁思，再想想宋怀憬说过的那句“我结婚了”，眼泪当场就就飙了出来。
程九思突然哭出来，宁思当场就愣住了。
她直接动手把程九思从门口拉进来，然后将防盗门关上。
程九思是真的很瘦，宁思的手很小，但是握着她胳膊的时候还有富余。
程九思的胳膊上很多伤疤，宁思一低头就看到了。
这些伤疤的形状她再熟悉不过了。
是鞭子抽的。
宁思的耳边突然回响起了卫简当初说过的那句话。
他说，宋怀憬把前女友玩疯了。
当时宁思是真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因为她也体验过宋怀憬的手段，她觉得那种程度是不至于疯掉的。
但是看看面前这个女人的样子，这么瞅着，精神状态确实不算正常。
家里突然来了一个女人，还在哭，江文也看得愣了。
她抬起头来朝宁思看过去，用眼神问她：这什么情况？
宁思冲江文使了个眼色：我也不知道啊。
江文继续：要不问问她？
宁思听得皱了皱眉，然后将视线转回程九思身上。
“这位小姐，你来找谁？”宁思开口向她询问。
听到宁思的声音以后，程九思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哽咽着问她：“你是宁思吧？”
“嗯，是我。”宁思点点头，大方地承认，之后又问她：“所以，你是来找我的？”
“是的……”程九思也点点头。
“我们认识吗？”
倒不是宁思不给她留面子，她就是没明白，她是宋怀憬的前女友，为什么要跑来找她？
难道是来声讨她的？
宁思的态度不是很友好，程九思攥紧拳头，有些语无伦次：“我知道，你和怀憬结婚了，我和他……”
“等等。”宁思出声打断程九思，笑眯眯地接过她的话：“我知道，你想说，你跟他以前在一起过，并且很相爱，是吧。”
宁思边说边笑，她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特别像成功拆散一对相爱情侣的小三。
程九思似乎是没想到宁思会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她的脸色有些难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宁思不是很喜欢动不动就哭的人。
老实说，程九思这样哭，她不会心软，反而会觉得她很烦。
她不喜欢总是哭的人，因为在她世界里，哭是没办法解决问题的。
“江文，给我抽两张纸巾过来。”宁思朝着江文使了个眼色。
江文点点头，从茶几的纸抽盒里抽了两张纸送过去。
宁思接过纸巾以后，很温柔地替程九思擦了擦眼泪。
程九思有些抵触宁思，宁思刚帮她擦了一下，她就将宁思的手拍开了。
啪地一声，很响。
“唔，算了。”
宁思将纸揉成一团朝着废纸篓扔过去。
“狗咬吕洞宾。”
“你把他还给我吧，求求你了。”
宁思话音刚落下，程九思就抱着宁思的大腿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宁思再次愣住了：她这又是玩儿得哪一出？
现在她再次确定了，面前这个女人，绝对是精神有问题。
她不仅说话颠三倒四的，行为也反常得很。
难道真的像卫简说得一样——
“这位小姐，你不觉得跟我说这种话不合适么。”
宁思将她抱在自己腿上的手拉开，然后往后退了几步。
“你要是想追回前男友之类的，还是直接找他本人比较合适。跟我谈没什么用哟。”宁思这也算是温馨提示了。
“我不管，我只想你把他还给我，他是我的！”
程九思已经快失控了，她再次来到宁思面前，双手拉住她的衣角：“求求你了，你把他还给我吧，我很爱他的，我为了他做了那么多，你根本就没有我爱他……”
“那又怎样。”宁思垂眸，淡淡地瞥她一眼，问出来的问题却犀利无比：“他还要你么？”
这个问题刚好戳到了程九思的痛处，程九思当即就失控了，她直接从地上站起来，抓着宁思的胳膊不肯松手。
“他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程九思朝着宁思大吼，“我这么爱他，他怎么可以不要我。”
“你问我没用啊。”宁思表现得还是很淡定。
老实说，她觉得面前这个女人还挺可怜的。
虽然宁思不知道她叫什么，但是看她为了一个男人疯癫成这个样子，她竟有些同情。
宁思笑着提醒她：“你去问问宋怀憬，问他为什么不要你。”
“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他都不要我了……”
程九思越来越激动，说着说着，眼泪再次落下来。
抓着宁思胳膊的手不断地收紧，程九思看着宁思的眼睛质问她：“你知道他的习惯吗？你可以配合他吗？”
宁思还没来得及回答，程九思又开口了：“如果不行，你凭什么和他在一起……”
宁思觉得她现在脑子不清楚了，根本不想和她继续交流。
可是程九思已经完全失控了，她松开宁思的手，直接在她面前脱了衣服。
……
她这个动作一做出来，宁思和边儿上的江文都呆住了。
她们惊呆的点不仅是她脱衣服的动作，还有她满身的伤疤。
其实宁思身上就挺多伤疤的，但她的伤疤基本集中在后背，都是鞭子抽出来的。
但是面前这个……实在是触目惊心。
她满身都是伤痕，有的是被鞭子抽的，有的像是烫伤，从胸口到大腿，一路蔓延。
宁思光是看着这一身的伤疤，身上的皮肉就隐隐作痛。
这未免也太惨了些。
宁思正看着这一身伤痕发呆，程九思再次开口：“你看到了吗，这些都是他留下的。”
不知道是不是宁思的错觉，她总觉得，说这话的时候，程九思语气里还带了几分骄傲。
她这是……被虐成瘾了？
“他喜欢鞭子，喜欢手铐和脚镣，他喜欢蜡烛，他最喜欢看的就是我痛苦的表情。”
程九思扬起下巴看着宁思：“这些，他一定没有对你说过，更不会对你做。”
“你很骄傲？”宁思不屑地嗤笑一声，她伸手指了指地上的衣服，“这位小姐，你还是把衣服穿好再跟我说话吧，我可没兴趣看你的**。”
程九思咬着嘴唇不接话。
宁思见她不动，笑着问：“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喊宋怀憬回来替你穿吧？”
本来宁思还对程九思有点儿同情在的，但是她这样一直无理取闹的，实在是太招人烦了。
“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分手，但他既然不要你了，你脱光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被你感动的。”宁思很残忍地提醒着她现实情况。
她的这番话完完全全戳中了程九思的痛处。
程九思穿起衣服，抓住宁思的领口，目光愤恨地看着她。
“你根本不懂！！”她哭着嘶吼，“是他强暴我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背叛他……”
宁思是聪明人，她当下就听出来了，程九思这句话里的“他”，应该是两个人。
后者是宋怀憬，前者的话，她猜不到。
所以……宋怀憬跟她分手，是因为她给宋怀憬戴了绿帽子？
劈腿的人，怎么还好意思跑回来求原谅？
想到这里，宁思心头没来由地暴躁，她直接将程九思推开。
“背叛了就是背叛了，别总是给自己找什么高尚的借口。”她的声音冷到极致，“劈腿的人最恶心，你放心，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你闭嘴！”程九思气到跳脚，她抬起手来朝着宁思冲过去，在面前胡乱地挥着。
“他爱的是我，他为了我给了卫简两个亿，你什么都不懂！”
宁思受不了别人在她面前撒泼，刚刚已经够烦躁了，现在她又动手，她怎么可能忍着。
她才不是那种任人欺凌的白莲花。
眼看着程九思的指甲就要朝着她的脸招呼下来了，宁思直接动手扇了她一个耳光，然后将她狠狠地推到地上。
程九思实在是太瘦了，宁思这么一推，她往后退了好远，倒下来的时候，脑袋撞到了鞋柜上，出了血。
江文看着地板上的血，当场就吓到了。
“她好像晕过去了，”江文问宁思：“怎么办？”
宁思原本没想着伤她，实在是因为她太脆弱了，这么推一下竟然跌了那么远。
这会儿宁思的心里有些烦躁，她看着地上的那滩血迹，身子不自觉地发抖。
她怕血，很怕。
这样近距离地看到，她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
头晕，冒冷汗，身子不停地发抖，几乎要站不住了。
宁思趁着自己还有理智的时候，迅速转过身。
捂上眼睛，有气无力地对江文说：“把手机给我。”
江文闻言，赶紧拿起手机给宁思递过去。
宁思接过手机，颤抖着手指从通讯录里翻到宋怀憬的号码，然后拨通。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宋怀憬打电话。
嘟了两声以后，电话接通了。
“宋先生，你回家一趟吧。”宁思呼吸急促，“有事，很严重……”
撑着劲儿说完这句话，宁思也没等他回复，直接摁了挂断键。
刚刚挂断电话，宁思就倒在了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