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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戚许睁开眼睛,先是觉得眼睛十分难受,又觉得头很重,脖子似乎有些撑不住。
他挣扎了半天才坐起来,坐起来之后,只觉得更加晕眩,他抬手托住额头,想要稳住自己的头。
这是怎么了?
他勉强抬眼看了下,才觉得不对,外面的天色已经很亮了,他转头看向床侧,床上并没有人。
他看了一眼床边的衣架,沈书元的衣服已经不在了,那就意味他已经走了。
戚许摇摇晃晃站起身,还没走到门边,就看到桌面上似乎有张纸条。
“茶,喝了,娘没生气,晚归。”
戚许看着纸条边的茶盏,呼出一口气,端起茶盏,盏身已经凉了,里面的茶肯定也已经凉透了。
但戚许还是掀开盖子,将整杯茶都喝了下去。
虽然是凉茶,但胃里也舒服了很多,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沈母正好在端着盆在院中,看到他出来,摇了摇头:“难受了吧?听你爹忽悠你,那酒能是什么好东西。”
戚许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娘,我起迟了。”
“没事,去洗漱一下,灶上给你热了一碗白粥,快去喝了,不然中午估计都吃不下什么。”
戚许点点头,走进厨房,将灶台上的粥端起喝了,觉得自己终于舒服了一些。
“娘,我去担水。”戚许走出门说道。
“家里还够用,别去了,你再去歇一会。”沈母摆摆手:“不是,娘吓唬你,今天休息不好,还要难受好几天。”
戚许不可置信的摸了下,还很重的头,下意识用手撑住脖子。
“去吧,去歇会,我中午喊你吃饭。”沈母挥挥手。
戚许虽然不好意思,但他现在确实头重脚轻,就怕帮了倒忙,他回到屋里,直接摔在了床上,眼睛瞬间就闭上了。
睡,是暂时睡不着了,但这样能舒服点。
昨晚喝完酒之后呢?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衣服是自己脱的吗?
不会是清知吧?
戚许顺序睁开眼睛,抬手摸了摸脸,刚才洗脸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黏腻感,那就是说昨晚肯定洗了的。
是清知帮自己洗的吗?
他用指腹缓缓的摸着自己的脸颊,只洗了脸吗?
那衣服肯定也是清知帮自己脱得了。
想到他帮自己擦脸,脱衣,扶上床的场景,戚许唇角忍不住浮出了一丝笑意。
他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什么,他只知道,想到这件事,他就忍不住的想笑。
不过,自己这么重,会不会累到清知了?
他才考完试,正是自己应该应该照顾他的时候,结果却让他来照顾自己了。
对了,还有沐浴,昨晚自己都没帮他搬水,他是自己搬的吗?
怪不得,原来总是听村口的王大爷说喝酒误事,这是真的误事啊!
今天也没去店里帮爹的忙……
想到这,戚许努力闭上眼睛,好好再休息一会,中午吃完饭,要是状态好,还能去店里帮忙,就算坐着看店,也好啊。
沈母中午过来的时候,戚许睡的正香。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喊醒他,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因为应试已经结束,沈书元今天就算不去学堂也没什么,他是有些疑惑,还想和王夫子讨教,才特地去的。
所以下午他回来的时间也早,进了院子,就看到沈母坐在院中,缝衣服。
“娘。”
“回来了啊。”沈母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衣襟。
“戚许今天还好吗?”沈书元问道。
沈母忍不住笑出了声,指了指屋门,小声说道:“还睡着呢。”
“还睡着呢?一天都没醒?”沈书元有些吃惊。
“早上起来一会,喝了一碗白粥,我本来中午是准备叫他的,但看他睡的香,让他散散酒气。”沈母摇摇头,又坐下了身子。
“你去看看吧,灶台上,给他留的有饭,要是饿了就吃点,不饿,就等着吃晚饭。”
“好!”沈书元点点头,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桌上的茶盏已经空了,而那张他留的条子也不在了。
他走进里间,看到戚许依旧睡的正香,他摇了摇头,也退了出来。
就像娘说的,现在叫醒了,可能反而头疼,还不如等他酒气散的差不多了再说。
他坐回书桌前,将今日和夫子讨教的几个问题,写了下来,又翻看着书本,仔细斟酌。
等到悟出了新的想法,再用朱砂仔细标注。
戚许从里间走出出来,看到的就是坐在书案前,垂首沉思的沈书元。
窗外的光正好有一束,照在他的肩头,衬托的他整个人都熠熠生辉,像极了在百宝阁中,最珍贵的那个宝物。
不论周围有多少珍品,永远都能一眼就看到他。
“醒了?”沈书元缓缓抬头。
他刚才就听到了脚步声,只是心里思绪还未落定,便没说话。
“嗯……”戚许有些不好意思:“我再去洗洗,好像还是一身酒气。”
“去吧,这个时辰了,等下就晚饭了。”沈书元低头继续看着书。
“嗯!你看书,等下好了,我叫你。”
沈书元瞄着戚许轻快出门的脚步,猜到他的酒气应该散的差不多了,也就不再担心,继续低头研习着自己的问题。
晚上两人回到了屋里,戚许今天睡了一天,此刻正精神,坐在一边,认真的习着字。
“戚许!”沈书元递给了他一个封装好的册子:“这个给你,你最近在店里,试着自己记记账,正好能帮你记字,遇到不会写的也好回来问我。”
“嗯!”戚许双手接过,慎重的放到了一边:“我明日就带着去店里。”
“嗯,你先按着我和你说的,还有平时看爹做的,先记,然后我会看看你做的是否正确。”沈书元说道。
戚许珍惜的用双手抚平封面,犹豫了一会才问道:“昨晚,你帮我脱得衣吗?”
“一点都不记得了?”沈书元当然知道,他不可能记得,他那是睡着了,半点意识都无,怎么会有记忆。
“我做什么了?”戚许瞬间就紧张了。
“你觉得你会做什么?”沈书元没有回答,反问道。
戚许低头犹豫了半天:“不,不知道……”
“你睡得可沉了,我搬了半天,才把你挪到床上,早知道,我应该先搬你,而不是先沐浴,搬完了又是一身的汗。”
沈书元笑着打趣他,看着戚许瞬间窘迫的神情,他居然觉得,他可以每天都那样对他,这样第二天是不是都能看到他这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