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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多用些饭吧,这几日,您都瘦了。”
顾斐心不在焉地扒了几口米饭,目光时不时就往外看。听到总管这劝言,他象征性地又动了两筷子,便放下了。
秦歆怎么还没回。
她今日的药不知换了没?
想着,怎么都是要等,顾斐便起身,示意徐总管不必跟着。
她还在外边忙活,那他也不甘落后。
继续审。
欣嫔被看管了起来。
顾斐来时,禁军侍卫上前,将一小药包掏出,递给了穗丰。
“及时拦下了。也没惊动动手脚之人。”
这侍卫做事细心又靠谱,陈将军便将他调来看好欣嫔。
顾斐点了下头,便进了殿内。
女人穿着鲜艳的裙子,坐在床前的脚踏上,抱着个枕头,呆呆地望着窗户。
行至她跟前了,都没将视线调回。
顾斐站定,目光落在欣嫔唇边的药渍上。
倏然,他开了口。
“从前淑妃在孤面前说你愚笨无趣,如今想来,你倒是个聪明的。”
欣嫔继续看着远处,似是听到了,又似乎没有。
然后顾斐就继续道——
“孤知道,你没疯。”
今天送来的药被动了手脚,但顾斐视线左前方的花盆边缘,明显有药汁。
她压根没喝药,还装出这喝过的假象。
有点聪明但不多,还不够谨慎。
不过,宫斗剧的挑拨离间这招,顾斐倒是用得得心应手了。
“有人倒是狠心,竟在药里做手脚,这是就算你疯了也不放心,还想要你的命啊。”
欣嫔抱着枕头的手,缓缓收紧,指尖发力到泛白。
眼神逐渐清明坚定。
“陛下可会救臣妾?”
欣嫔将怀里的枕头一丢,然后施施然在顾斐面前跪下,孤注一掷地问道。
这是不装了。
也对,她现在装疯都躲不开柳烟冉的投毒,再不寻生路,就来不及了。
“那要看你的价值了。”
顾斐的漠然与直接,反而叫欣嫔自嘲一笑后,释然了。
是啊,陛下不一直如此?他眼中无人,心中无爱,还能和你谈价值,便是看得起你了……
只是,欣嫔咬着下唇,想到陛下对王后的独一无二,心下便很是不甘。
同是后宫的女人,陛下偏偏可以对那玉国来的秦歆宠溺维护,为了她同朝野同太后抗衡……
而她这样的妃子,别说雨露、宠爱,就连性命,都需要自己想法子去保……
王后也算不错了,虽然她夺走了陛下的心,却也目下无尘,不会为难她们。只是柳烟冉——
她凭什么?
凭什么平日里享受她们的吹捧,利用她们做筏子后,还要决定她们的生死?
欣嫔眼里的恨意浓烈。
“臣妾,愿为陛下指认淑妃!”
与此同时,宁国公府外。
秦歆转了好几圈。
转得侍卫都想说“娘娘您是不是想进去”时,已经左三圈右三圈形同孙大圣找妖怪洞府入口的秦歆,才纳罕道——
“真转移了?”
系统:你别转了,我看过了,真没有。
秦歆:你往地底深处再看看?
万一柳清连夜挖了个更深的地洞呢!
系统:……挖那么深,也没活人了。真没有,放弃吧。
一无所获的秦歆,带着不服气的怒气值,便去了南区。
东边不亮,南边也该亮了。
不得不说,城南这块,比秦歆想象中还要灯红酒绿,也更鱼龙混杂。
随处可见喝醉的男人和青楼的花娘调情,也能见着从赌坊满脸挫败出来的赌徒。
这个时辰了,仍旧热闹。
丝竹歌舞声不绝。
秦歆从街道中间穿过,身上便带了一股浓郁的脂粉香。
呛得她打喷嚏。
“大小姐,大小姐!”
强哥就是这时候从一群花娘身后窜出,来到秦歆身前的。
秦歆挑眉,见他这献宝似的表情,便知有线索了。
“那有个院子,小的打听到了,前阵子有伙人买下,最近那院子,时常有人听到女孩的哭声!”
强哥舔了舔干燥的唇,满眼都是谄媚。
秦歆看周遭人多眼杂的,便招招手,示意他到人少的角落说话。
“大小姐,错不了,我刚让小弟钻狗洞去偷偷看过了,院子后边的柴房啊,关着好些个小姑娘!没准您妹妹就在那里头!”
闻言,秦歆神色一变。
所以,还真是人贩子所为?
她对穗狩使了个眼色,后者暗暗点头,便着手去安排人。
而秦歆带着几名侍卫,让这强哥带路。
先去守着,免得人跑了。
强哥对整个京城的地形都十分熟悉,他很快就带着秦歆等人来到那院子。
不得不说这些人会选地方,这院子附近就住了一两户人家,还是商贩,再便是靠近青楼、赌坊等闹市,人多反而不会引起注意。
如果不是这些乞丐对皇城足够了解,只怕很难搜查到这来。
“堵住所有出口。”
秦歆吩咐着侍卫,将院子的正门、后门都堵住。
强哥还想凑热闹。
秦歆怕他们添乱,便给了钱,让他们先回去。
“回头找到妹妹,我定还会重谢。”
见强哥一副还想留下帮个忙赚点赏钱的样子,秦歆先礼后兵。
“里面这伙人牙子,手里头肯定有家伙,我带的家丁个个是好手,但你们……”
她眼神平静,态度却强硬。
强哥也是个会看眼色的,听了这话,立即摆手。
“小的就不拖后腿了,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话音落,乞儿们一溜烟的,就跑得没影了。
“……”
还真是,听劝哈。
待夜色渐深时分,穗狩带着一群官兵,来到院子外,和秦歆汇合。
为首的官差见是个年轻女子,一时愣怔。
但穗狩手持顾斐的令牌秘密调人,叮嘱过不许声张,是以,官差虽好奇,却只是拱手,没有多问,静待秦歆吩咐。
在他们来之前,秦歆便命人翻上墙查探过,柴房外有四个打手看守巡逻,还有个女人正呼呼大睡——
似是知道这事闹大了,今晚不打算冒险行动了。
秦歆微微扭了扭脖子,转了转脚腕,那正好,一锅端了。
人牙子正睡得酣畅,和她一起的男人正在柴房里训新来的“羔羊”,门外几个打手听着里边女孩害怕的哭声,不禁开怀地笑起来。
“起初还大声嚷,挨打了就老实了。”
“可不?但这几个可是要卖好价钱的,不能留伤。可惜了,那个十二岁的,长得真水灵,想占占便宜都不让。”
“别想了,等卖个好价钱,你再去喝喝花酒,岂不更美?”
美你们个头。
秦歆一脚踹开院门。
“咚——”的一声响后,她带着一队官兵冲进来。
穗狩已经按照秦歆的吩咐准备屋顶跳入柴房救人。
而秦歆暴脾气上来,夺过打手手中的棍子,邦邦两下敲晕一个。
霸气地冲里头喊道——
“开门,老娘来打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