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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堑“万天”舰舰体边缘,一座名为“智锢之馆”的超凡牢房傲然屹立。
它位于整个舰体最偏僻的区域,被一个由闪耀星光构成的透明穹顶所覆盖。这穹顶宛若浩瀚星空的窗户,可以将遥远星系的奇幻景象透映进来,让牢房充满可望而不可即的自由之息。
踏步进入牢房,会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悬浮的、似乎是由多重宙域精细杂糅而来的虚幻之中。牢房的墙壁由一种从星族宙域开采的晶体构成,轻薄而又不失坚毅。被熔铸在墙壁中的晶体材料,微微跳动着蓝色和紫色的微光,恰似星辰在夜空中闪耀。这些被人族粗略研究过的晶体似乎能够捕捉游离在物质空间中的微弱能量,进而为牢房提供持续的动力,也是防止任何逃脱企图的屏障之一。
牢房的中央是一个由流动的光子纤维构成的圆形囚室,囚室内部好似开辟出一个微型宙域,其间涡旋着变幻莫测的、跃动的流光线条。囚室边缘的能量屏障似水晶般透明,却又坚不可摧。被囚禁其中的犯人,除非灵魂出窍,否则他们永远无法在物理法则的加持下完好无损地逃离这里。
牢房的地板由一种看似液态却又坚硬如石的物质构成,呈现出流动的涟漪状图案。这种经过“炼丹炉”加工的地板能够感知牢犯的情绪和思想,随着他们的内心起伏而波动变化,如同一幅活生生的心灵画布。
在牢房的角落,有一座被塑造成死囚姿态、看似晶莹剔透的雕塑,似乎在诉说着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不堪回首的往事。雕塑的表面泛着黯淡的微光,好像要将牢狱中的所有囚犯的人生永远镌刻在这无法摆脱的痛苦和折磨之中。
“我说什么来着。”被关押在隔壁牢房的理查德无奈地冲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的天裂发牢骚,“队长,你看人的眼光着实不咋地。”
“妈的......”昏昏沉沉的天裂摸了摸自己仍在发烫的脖颈,心中百感交集,“终究是被小人迷了眼。”
“能活着就行。”理查德安慰道,“这乱世,留条贱命总归比没有强。”
“‘鹰巢’怎么样?”
缓过劲儿来的天裂稍加艰难地撑起身子。
“就咱四个完好无损,剩下的,死的死,伤的伤。”理查德回应的语气中点缀着零星的自豪,“不过,让我比较意外的是,我们的士兵,没有一个缩头乌龟。”
“是你们的士兵。”天裂纠正道,“不要牵扯上我。”
“都什么时候了,队长,难道你还看不清形势?”理查德反问,“你好好看看自己的处境行不行?无论你是否愿意,咱们现在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兄弟人呢,怎么没见到他们?”天裂不想在这个充满陷阱的话题上过分纠缠,遂转移了话题,“不在这里关着?”
“你往后看。”理查德见状,也不好再继续自己的小算盘,“他们在你后边。”
“哟,队长,别来无恙。”鲁本接过话茬,冲转向自己的天裂打招呼,“很高兴看到你还有气儿。”
“说的什么屁话?一个电锁还不至于把我电死。”天裂原本捯饬下战甲上的武器装备,却发现自己被缴了械,“妈的,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哈哈哈,确实不至于电死,就是脑子被电得有点不正常。”鲁本打趣道,“不过,他们为什么不卸你的甲呢?”
“我怎么知道?”无奈的天裂以同样的方式回敬鲁本,“你那只眼不也还镶在脸上?”
“啥?你说我这只眼?”听闻于此,鲁本伸手把他那只机械义眼扣了出来,“这里有电磁立场干扰,我这只眼等同于瞎的。”
“行了,快装回去,怪吓人的。”恢复声带的马文可见不得这种自残行为,“你是没得玩了吗?”
“你能说话了?”天裂对此很惊讶,“恢复的还挺快。”
“迟早的事。”
马文没有解释这其中的缘由,简短的回答搞得天裂些微尴尬。
“现在怎么办?”
鲁本百无聊赖地询问道。
“等死。”理查德倒是直言不讳,“这鬼地方又没个地道,逃不出去。”
“哎呦,乐观一点嘛,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呢?”鲁本好言相劝,“万一,你说,万一,万天舰炸了呢?”
“你与其不切实际地幻想一些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不如劝我乐观地等死。”理查德回怼的语气中充满讥讽,“好歹后者实际一点。”
“啧,你这个人,真他妈悲观。”
接纳下理查德的消极情绪后,鲁本便不再发言。
“你的战甲有猫腻。”见自家两兄弟不成气候,马文向天裂发出对话邀请,“怎么说呢,啧,不太好形容。”
“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
被羁押在此处的天裂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眼下,只要有点不顺心的风吹草动,他都能原地爆发。
“听说过‘铁处女’吗?”
“那可是一种很久之前的刑具,你提那玩意儿干嘛?”
“你的战甲,被编译有‘铁处女’的自毁程序。”马文平静地补充,“说白了,你穿的不是战甲,是口移动的棺材。”
“啥?!”得知消息的天裂发出响彻云霄的惊叹声,“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你忘了我的身份?”马文为震惊不已的天裂解释道,“当时咱俩短兵相接的时候,我尝试过黑入你的战甲以夺取主导权,可万万没想到在入侵失败的前提下还能有意外收获。这么说吧,现行天堑战甲的后台都不会设有你这种自毁程序,毕竟一套战甲造价昂贵,天堑宁愿让他们落入敌手再重新抢回来,都不愿意主动销毁。而你这套,啧,你应该比我清楚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
加之先前的极端情绪,得知实情的天裂更加恼火,以至于他差点咬碎自己的后槽牙。
“我们不会强迫你来我们这边,但是,在遇到抉择时,我希望你能想起今天你我之间的谈话。”
马文见天裂不言语,继续自顾自展开自己的攻势。
“啧,谢谢你的好意,不过......”
“孙天裂!‘太上老君’要见你!”
本想说些什么的天裂被突如其来的叫喝声打断。循声望去,天裂只瞧见在“智锢之馆”微微敞开的大门前,站着几个手拿枷锁、全副武装的天堑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