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怼死人不偿命,跳魈被一句话汉奸,整得瞬间破防。
“嘛玩意?汉奸?老娘当年打鬼子的时候,你小崽子的爷爷的爷爷都还没出生呢!”
“满口胡说八道,建国后不许成精,你这模样最多也不过十来岁,还打鬼子?你怎么不说你反清复明。”
自入灵以来,倪昊从未遇到头七回魂以外的灵体,理所当然认为经年老鬼是不能滞留世间的。
看出倪昊一脸的不信和鄙夷,跳魈似乎最听不得人说它是汉奸,跳着脚逼着倪昊听它解释。
哦!为什么说要跳着脚?因为这货去掉金发面具后,整个人矮小了好几圈,最多也就一米五。
坏人死于话多,倪昊乐得拖延时间,也就凑合听它瞎扯。
可听着听着,无所谓且夹杂怀疑的态度,渐渐开始改变,甚至在心底竟有一股敬仰之意油然而生。
跳魈所跳闭口傩舞,为【大傩礼乐】的一部分,传承自一位祖籍洪州万载的张姓道人。
【大傩礼乐】据传是神话传说中的傩公傩母所创,即伏羲女娲二位人文始祖。
是诞生于对自然崇拜,图腾崇拜和巫术意识,最古老的祭神跳鬼,驱瘟避疫的礼乐祭祀之舞。
而她嘴里的打鬼子十有八九也是真的,当然这里的鬼子不是小鬼子,而是时代更久远的八国联军西洋鬼子。
之所以如此痛恨倪昊称她是汉奸,也和她本人的经历有关。
恢复了原本模样的跳魈,头上顶着双丫髻,还长着一张略带稚气的娃娃脸。
娃娃脸自称名叫林珑儿,隶属于红灯照黄莲圣母麾下坎字坛三仙姑。
在那个外侮辱国的年代,她与红灯照的师姐妹们,利用所学法术,视死如归抗击侵略者,救治那些在反侵略战斗中负伤的义和团团民。
可惜在天津卫城破之后,由于满清的出卖和八国联军的无耻绞杀,最终红灯照的姐妹,或被杀或被抓,或自杀殉节,几乎伤亡殆尽。
而林珑儿,因为是黄莲圣母的亲妹,圣母怜其年幼,安排林珑儿随义和团余勇退走。
可这二八芳华不到的女孩儿,在得知姐姐林黑儿不但惨遭折磨而死,死后还不得安宁,被洋人制作成标本带回了欧罗巴后,毅然决然的踏上复仇之旅。
最终客死他乡,丧命于教廷医院骑士团,光明骑士的围攻。
好在死前施展秘术,灵体藏于恩师赐予的,由养魂槐木制成的发簪法器中,这才躲过了身死道消的悲惨结局。
虽然躲过死劫,但因肉身死亡,灵体不得寄托,为避免逐渐消散的下场,不得已陷入沉睡。
原本因末法时代,天地灵炁枯竭,即便沉睡,林珑儿也逃不过最终消亡的下场,不想七月半的那晚,大量灵炁的降临,给了她一线生机,挣脱了凄惨的命运。
百多年过去,林珑儿执念未消,报仇雪恨的想法根深蒂固,她一直认为生前之所以失败,没能抢回圣母的遗体,完全是因为功夫不够,传承不完整的原因。
还记得当初恩师曾和她说过,【大傩礼乐】分为闭口傩舞,开口傩舞。
闭口傩舞又称武傩,张道人传了林珑儿姐妹傩步,枪法,刀法,棍法和傩器制造等。
开口傩舞又称文傩,张道人只传了黄莲圣母【红莲礼乐】,传林珑儿【入梦礼乐】。
而能祈风祷雨的【祭天礼乐】,和能使令鬼神的【灵飞礼乐】,因林珑儿姐妹收集的香火念力不足,并未传授。
那把于梦境中切瓜砍菜的生猛尖刀,和那张金发西洋女面具,便都是黄莲圣母,诛杀教廷光明圣女后,调动香火之力制成的傩器。
在林珑儿想来,若能得到【大傩礼乐】的全部传承,调动阴兵阴将,配合风雨雷火等法术,何愁杀不尽,死敌仇寇。
自从槐木发簪被刘丽娅无意中在路边捡到,又于刘正罡的梦境中得知他们一家祖籍是洪州万载人,顿生出去往恩师故里,搜寻开口傩舞的想法。
倪昊这时差不多明白了,敢情刘父落得这般凄惨境地,原来都是因为他那好女儿手欠,随意捡拾不明来路的物品。
“这森女人!呃!等等,既然是刘丽娅得到的发簪,怎么天天做噩梦的成了刘正罡呢?”
跳魈的话,其实漏洞很多,倪昊抓住最大的缺漏,直指根本。
可人一句‘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直接让他哑口无言。
后问起为何如此对待刘正罡时,林珑儿却说:
“那个混账!我入梦本意,只是给他种下回一趟祖籍的暗示,没想到他来欧罗巴竟然是做这等卖祖求荣,丧权辱国的勾当。不给他点教训,本仙姑念头不通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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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
原来是这样!
林珑儿的描述打破了倪昊之前的种种揣测。
他一直以为这是外族亡我之心不死的阴谋诡计,没想到结果竟然就这?
等等?卖祖求荣?丧权辱国?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仔细一问,才明白,原来是指刘正罡随洪都经贸团出访马赛,双方达成友好城市的事。
倪昊有点懵,说实话在他的认知里,这应该是合作互利共赢的好事啊!不存在什么丧权辱国吧!
可在听完林珑儿的表述后,又觉得她的观点才是对的,当然不管认不认同,在灵体受伤并未恢复的前提下,他也不可能去傻傻的当杠精。
“什么是友好,抢东西不还是友好吗?欺辱你的父母,打杀你的兄弟姐妹,一句道歉都没有,如何友好?”
。。。。。。
说的很有道理,竟无力反驳。
倪昊沉默良久才开口:“佛说世间最大的慈悲是宽容。。。”话还没说完,‘唰!’一道刀光从他头顶划过,离头皮不及五毫米。
脚踏七星步罡,撤出去三米,倪昊是惊出一身冷汗,这一刀的速度快的简直不可思议,他是完全冒得反应,甚至连一项能提醒预判敌意的重瞳都没一点提示。
莫非之前这家伙竟未出全力?现在可是现实中,挨上一刀估计是会死的啊!
好在林珑儿并未追击,只是气呼呼地看着他。
那腮帮子鼓得,竟莫名有点可爱!
“淦!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至少听我把话说完吧!我特么是修道的,佛说什么关我p事,我反正做不到,这种慈悲谁爱要谁要!”
说这话倪昊不承认有哪怕一丝害怕讨好地成分,完完全全都是他的真心话。
“你们没资格替,我们那些死去的兄弟姐妹原谅这些洋鬼子,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爹娘和姐姐也都是死在他们的手里,你们没资格。。。”
说到悲恸激动时,这存世百余年的老阿飘,浑身颤栗,肩头耸动,竟开始抽泣起来。
那孤苦无助的小模样,让倪昊习惯性的,伸手去拍其肩膀以示安慰。
眼看金饰缠绕的右手即将靠近林珑儿,脑海里莫名生出擒拿闭穴的想法,还没等他实施,却不想眼前一花,人一个闪现,出现在数米开外,一改可怜模样,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登徒子,男女授受不亲,你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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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做什么?你只是个幼崽啊,呃!还是个阿飘幼崽!你刚才绕着我飘来飘去,用刀砍我的时候,怎么不说男女授受不亲?’
当然倪昊不可能把话挑明了说,只能心里吐槽。
“九世犹可复仇乎?虽百世可也。林珑儿先辈,你的话深深的触及了我的灵魂,我本人宜非常赞同你的观点,如果可能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
原本以为和古人说点之乎者也,能拉近双方感情,但倪昊明显忽略了阿飘幼崽的文化水平,结果似懂非懂的林珑儿,只是冷冷的回了句。
“既然你想和我做朋友,那你就现在带我去万载!”
。。。。。。
“我。。。我最近事挺多的。。。”话一出口,就看到对面阿飘幼崽婴儿肥的稚嫩面孔,渐渐变得狰狞可怖,立马话锋一转。
“带你去万载也可以,等我手头上得事一忙完,就第一时间带你去,如何?”
“真的吗?你表骗我哦!来,我们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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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昊一边吐槽幼稚,一边露出阳光般的微笑,开心的和人勾起手指晃动。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另一头,刘丽娅带着不舍被父亲拉扯着逃跑,老远便看到了在小区门口,裹足不前的大晟居士,刘母安心和西门文义三人。
刘正罡心里顿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近前都无需问缘由,只要往小区外看上一眼,那犹如隔绝于世的漆黑一片,就明白了众人根本就没能从梦境中逃离。
门卫室的灯光如昼,大抵是能驱散点漆黑带来的恐惧,刘父果断带着女儿躲了进去,而后其他人也连忙跟上。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气氛都烘托到这了,西门文义感觉自己怎么的也该被吓得尿一泡,才合理。
他虽说知道些内幕,但也只是听闻并未见过,这一次实打实的遇上,顿时不甘心已经荡然无存,现在一心只想着能平平安安的离开这鬼地方。
“啊!我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都是你们,我早就说了不要让女儿到国外去留学,安安心心地考公上岸不好吗?都是你,偏偏要支持她出国,这下好了,留学没留成,还带回来个厉鬼,都是你们。。。”
刘母经历了一刀爆头等一系列打击后,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开始一味指责丈夫,抱怨女儿。
面对老婆的责难唠叨,本就连续遭受了七天的噩梦折磨,身体健康水平急剧下降的刘正罡气急攻心,面色铁青嘴唇苍白,眼前一黑,身体不自主的向后倒去。
大晟居士由于离着最近,第一时间发现了刘父的状况,急忙一把搀扶住,二百多斤的体重轰然倒塌,哪怕大晟居士作为悬壶济世,修习养生之术达到引炁期的道医,也不可能控制的住刘父的倒地。
但现实却正好相反,双臂轻而易举的托住头部,并缓缓把刘正罡平卧到地上。
“别吵了,现在不要无谓的内耗。刘局长已经昏迷了,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你们看他的阴神灵体,都开始有透明化趋势了。”
一听这话,还在慢慢往后挪,想往回跑去提醒倪昊还在梦境中的刘丽娅,止住了脚步,心急如焚的扑到父亲身前,从大晟居士的手中接过扶正刘正罡脑袋的任务。
托大得脑壳果真轻如鸿毛!
“爸爸!爸爸!你怎么样了?医生,您快想想办法,救救我爸爸!求求您了。”看着憔悴的老父亲,刘丽娅不断的哭嚎,恳求大晟的帮助。
大晟居士摇了摇头,治病他还行,可这事。。。
“我也无能为力,现在只能看师叔,能不能尽快消灭跳魈,破了梦境。”
险些精神崩溃的刘母,这一刻也停止了抱怨,目光呆滞的跪坐到丈夫的身边。
“师叔?您师叔也来了?快让他来救我们啊!”只有西门文义留意到大晟嘴里的称呼,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忧心忡忡的大晟居士,现在烦透了这家伙,根本不愿意理睬他,要不是西门文义,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家,好好的直播自己的道医频道,享受网络上求医患者们的敬仰。
“医生,如果昊仔失败了,我爸爸会怎么样?”
刘丽娅的问题,大晟几乎不用思考就有答案,但实话实说很有可能让家属接受不了,所以他同样选择了无视。
大晟的沉默震耳欲聋,刘丽娅瞬间呆滞,死死的抱住昏迷的父亲,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已经无心泡妞的西门公子早就不在意刘父的死活,他现在只关心自己的安危,见大晟居士一直保持沉默是心急如焚,言语间不由得带上了丝威胁的意味。
“大晟师傅,我可不能有事,你知道我的父亲我的背景,一旦我出事。。。”
大晟挑了挑眉,虽然话不中听,但人说的没毛病。
只能强压心中的不满,淡淡的开口打发:“我们问题不大,最多精神萎靡,应该伤不到本元。当然她除外。”
说完转头视线扫了刘母安心一眼。
安心被跳魈一刀插穿了头颅,她方才精神失控的狂躁举动,应该有那一刀的缘故,还不清楚出去后会不会有别的后遗症。
在大晟口里得到了模糊的答案,几人再也懒得开口说话。
漫长的静默和忧心,一直持续到,周围的单元楼毫无预兆的开始塌陷。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小区外的漆黑猛然笼罩门卫室,顿时所有人都踏空般的陷入无尽的坠落。